海面上风起云涌,推动得“连波号”不停地摇晃,与之相比,“华清海军上将号”则要稳当得多,这与华清号本身的重量有关,毕竟其上可是安装了四十八门大炮的。请牢记
水中夹杂着小块的冰块,这是从汉江里飘出来的,黄台吉或许真有些气运在身,他在到临津江之前,临津江还是水流奔腾,让他无法渡江,但一夜之后,临津江便封冻,而且冰层坚实,让建虏大军可以轻易行过。.
“现在黄台吉该知道你对他的爱妃有兴趣了吧?”俞大海看着不远处的江华岛,脸露微笑向将岸问道。
将岸的气色可不怎么好。
怎么好得起来呢,那日他让劳萨替他问候黄台吉后,回来不到五分钟,罗宜娘就气急败坏地和他厮打了一场,当时罗宜娘的叫骂,可是转眼间就传遍了全舰队。
“你爱招女人我可不管,可那脸上涂得和打了霜的驴粪蛋一般的建虏娘儿们,你竟然动了心思,你为何不回会安林子里抓一只母猴儿?老娘告诉你,不想半夜起来那活儿被剪掉,凡是想找的娘儿们,都得给老娘把关!”
谁都没有想到,平时里待将岸温存得紧的罗宜娘,竟然会露出如此剽悍泼辣的一面,而将岸当时也彻底傻了,甚至傻得还为黄台吉的庄妃布木布泰辩解,说她并非建虏,而是蒙古鞑子。
但在罗宜娘心中,建虏蒙古鞑子都一样。
来也是奇怪,宜娘自己虽然称是汉伏波将军马援部下后裔,实际上应该算是峒人,可她们这些峒人对建虏鞑子等的痛恨。比起汉人更甚。这一场风波,最后以将岸被赶到了“华清海军上将号”而靠一段落。将岸对那个将自己嘲弄黄台吉的话传入罗宜娘耳中的人当真是咬牙切齿,但他找来找去,却找不出谁干的这样无聊之事。
其实想想也正常,象他这样带着媳妇在船上的,可是绝无仅有,必然有眼红者要给他找一些麻烦出来。挑得他们夫妻争吵,大伙看笑话,那可是难免的事情。
“老俞,你还不找个婆娘?你知道那日我是怎么脱身的么,我是和宜娘说。那是代你问候的。是你想将那个鞑子娘儿们弄来暖脚……然后宜娘说平时你倒还算正常,怎么口味如此独特。”
到这,将岸干笑了两声。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远处冲天的烟。二人对望了一眼,这是安置在江华岛上的鲜人发出的信号。看来建虏真的攻击江华了。
自从朝鲜国主李倧用缓兵之计稳住了劳萨,自己带着大臣兵士逃入南汉山城后,劳萨就一直运气不好。被多铎训斥,被赶出来探察江华岛的情形,弟弟罗壁被杀,而将俞国振的消息传回去后,又是被黄台吉训斥。最后,他还是被打发来攻打江华岛,这可不是什么好活儿。江华岛离着岸边可是有两里水路!
“马福塔,你说我运气为何这么差,是不是回去要请萨满为我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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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嘟哝着,劳萨一边用皮鞭狠狠抽打绑在树上的鲜人。那鲜人早就昏了过去,连呼喊哭嚎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有在皮鞭落下的时候。他露在寒风中的血肉抽搐一下,才证明他还有口气。
不过马福塔估计,他剩余的这口气也不久了。
对于鲜人,马福塔没有任何同情,他还想同情自己呢。这些时日先是孤军深入,接着又要侍候多铎这脾气大的,再接下来则是陪着劳萨这倒楣的一起来弄江华岛,他是真心想留在宫殿巍峨的汉阳城里,享受鲜国女人的温存啊。
与温暖的烧着炉火的宫殿中相比,这冰冷的海边……冰火两重天!
“你最重要的不是寻萨满,而是要弄明白,如今皇帝主子对多尔衮和多铎两位主子的意思!”马福塔压低声音:“阿济格主子与他们一母同胞,却只是郡王,这两位小爷却都封亲王各掌一旗……”
劳萨冷笑了一声,他是勇将,只想着率性而为,根本不愿意掺合到这些勾心斗角中来。不过他也知道,马福塔是一片好意,以他们二人的交情,马福塔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够热心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建虏服饰的人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二位爷,事情办妥了!”
“古尔马浑,干得好,我们会向皇帝帮你说说。”劳萨懒得理此人,马福塔却笑了起来:“你这个副笔帖式的顶戴,看起来是得换换了!”
“多谢,奴才多谢二位爷了!”
被称为古尔马浑的那人熟练地跪下行礼,满脸都是欢喜的笑容。
“虽然办妥了,但你还得盯紧些,船上的事情,若是这些鲜人弄鬼,咱们可就要出大纰漏,你先去吧。”马福塔又吩咐道。
那个古尔马浑快步离开,劳萨忍不住又道:“马福塔,你理这狗奴才做什么!”
“莫看这是一条狗,用好了的话,也和猎鹰差不多啊。”马福塔嘿然一笑:“咱们又不懂思密达的鲜话,总得用这条狗,才好支使那些鲜国水手。江华岛上就算没有多少鲜国士兵,可这浩浩海水,也总得靠着他们才能渡过。”
劳萨呸了一声,心中越发郁闷。这个古尔马浑本是鲜国人,很早就被建州捕获为奴,因为识得汉字,又学得了满语,便被用来翻译汉文书籍。此次征朝鲜,需要大量通译,他和一批与他相同的人都被带了过来。此人虽然出身鲜国,对鲜国却殊无情义,此次南来,更是变本加厉地欺压他的鲜人同胞。
比如说被缚在这的鲜人,就是古尔马浑告密,说他对满族主子不敬。
“走吧,我们也准备上船。早些了结此间事情,早日便可以回汉阳城。”
“此时就是回汉阳城,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劳萨愤愤地道。
黄台吉的大军已经亲至汉阳,但与多铎沉腼于汉阳的宫殿庙宇不同,黄台吉立刻又挥师南汉山城,将这座居于山峰之上的避难城团团围住。在尝试着攻了几回之后,黄台吉最终放弃了全面进攻的打算,那样会给八旗造成极大的损伤。原本黄台吉对此并不在意,特别是将一些不大听话的旗主实力消耗掉一些,他更是乐见其事,但是在去年大明京畿之战后,八旗实力受到了沉重打击,故此他不敢再如此了。
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迫降,而且黄台吉也明白,自己带大军深入鲜国境内近千余里,最忌讳就是迁延时日。故此,他遣劳萨为先锋,取江华岛上鲜国君臣家眷为人质,想要以此来要胁鲜国国主投降。
和一些人想象的不一样,建州女真以渔猎为生,骑术虽然是他们的特长之一,其实水性他们也不是太差,并不至于一看到大海就头晕。因此,当劳萨上了鲜国水师的战船之后,他还有余力叫骂:“这些鲜人,最为奸滑,你们可得小心了,若有什么不对,直接斩杀了事!”
“巴图鲁倒是小心。”与他隔着一船,马福塔笑道。
“不小心不成,那个俞国振竟然也派人来了!”劳萨烦躁地道:“皇帝传来的口谕里,却只字不提此人……我不想当扬古利,扬古利死了好歹还有个武勋王的追赠,我死了却是什么都没有!”
马福塔有些愕然,此前劳萨的不安,他一直以为只是对黄台吉和多铎追究他放跑了鲜国国主的罪责不满,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在担忧俞国振!
“明人有何可虑,细作不是传回了消息,那个俞国振手中只有两千精锐,其余都不过是登莱兵和永平兵。他便是全部来了,也不过七八千,我大清数十万大军在此,正好可以替武勋王复仇!”
“老子打仗,每次都是以少打多,最知道以少打多还能胜者是什么本领!”劳萨提到打仗,在马福塔面前就要自负得多:“总之小心谨慎些,是为了自家的性命!”
就在二人隔着船喊话中,一队队建虏已经全部上了船。
船上交战,以箭矢、火枪为先,鲜国的战船倒是不亚于大明,装上他们两千余人,也只是几十艘的事情。这几十艘船原本都属于鲜国水师,只因没有来得及逃走,被劳萨抓住,便成了建虏的水师了。
数十艘船排成长线,便向着江华岛而去。
退到江华岛的鲜国水师,也出动拦截,但是双方的士气根本不是一个水平,而且鲜国将士多疏于训练,与射术奇准的建虏相比,差距当真不是一星半点。双方不怎么激烈地斗了小半个时辰,鲜国水师被突破,建虏逼近了江华岛,而败退的鲜国水师开始逃逸。
“看来可以松一口气,岛上那些些护卫,未必有胆拦,应该就是跪地求降吧。”
劳萨稍稍放下心,没了水师支持,岛上的鲜国王裔不过是笼中之囚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自东北面,两艘与鲜国战船相比大了许多的海船突然出现!
当得了水手提醒,发现这两艘船时,劳萨的瞳孔便猛然收缩,他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那个俞国振来了!
这两艘船以它们的体型来看,就不是善类,但好在它们的数量有限,只是两艘。而且它们此时赶到,似乎为时也晚了些,没有了鲜国水师相助,它们面对数十艘的对手,只有以寡击众的份。
以少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