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艺领了本部光锋军三万人马,轻骑南下。沿运河一路南下,绕过了河间郡城,仅两天时间,大军就到达了河间郡长芦县。大军刚刚赶到,却有一骑斥候飞速赶来。
“报,河间军情急报!”斥候飞身下马,呈上军情。[.]
罗艺接过信文,打开一看,却是大笑起来。
“父亲,何事大笑?”罗成仍然是那身亮银的明光战甲,依然是男儿装束。陈克复曾经跟她说过,让她恢复女儿身份,哪怕她喜欢打仗,也可以由她〖自〗由选择带女兵还是男兵。不过也许是习惯了,罗成并没有将她的身份公开,依然是做着男儿装束。甚至到现在,除了罗家与陈破军等少数几人,仍然没有人知道,这位俊俏的不得了的罗小将军居然是位巾帼。
罗艺将信递给女儿“斥候刚刚探到,那高士达与窦建德居然大战当前,反而先行自乱起来。听说高士达与窦建德有嫌隙,高士达见这次窦建德以五万人马击败了张金称二十多万人马,声势震动河北。更听说高士达听到窦建德将孙安祖的旧部俘虏之后尽皆收为部下,且善待之,心下不满。”“更加让高士达不满的是,高士达派了刘霸道去接收他以前的旧部,可是窦建德却拒不交人,将所有刘霸道旧部通通整编为部下兵马。
高士达在河间听说窦建德整编了二十万大军,心中惶惶,担忧主弱枝强。”这快马送来的情报,都是特勤司发来的,虽然大多情报还未得到证实,仅供参考作用,但是罗艺看到这些情报还是十分高兴。情报中显示刘霸道与窦建德在河间为了旧部之事,与窦建德势同水火。刘霸道公开扬言,以立即回河间郡,请高士达南下主持公道。还言窦建德诸多背主之事到时要让高士达南下录夺其领兵之权。结果,就在当天晚上,刘霸道突然在军营之中被人割去了首级。
消息传回河间,高士达更是忧虑不已。高士达号为东海公但实际上,东海公并不是一个人。大业七年,河北高氏高德政起兵反隋,自号东海东。后来没有多久被朝廷兵马围剿中战死。这支义军由高氏的另一位族人高脱档接任首领,高脱档就是第二任东海公,不过高脱档运气也不好当了东海公没多久就又战死了,最后才由高士达继承了这个东海公的义军首领之位。
当年这支义军基本上都是由高氏族人所组成,军中大大小小的首领都是高氏一族。后来窦建德因全家被杀带着部下的两百兵马直接反了大隋。最初时本想去投奔孙安祖可那时孙安祖混的也不怎么样,人马也就几百人。他一去,无疑有主弱枝强的嫌疑,所以窦建德带着人马投奔了高氏家族的河间义军。
窦建德入义军后,因其所带两百部下皆是精锐兵马所以刚接任东海公的高士达直接让其任司兵。那个时候,正是义军最艰难的时候大家都感觉没有明天,所以高家对于高士达让窦建德来带兵也并没有什么异议。
结果窦建德确实是一个带兵的人才,几年下来,其它义军都是被打的东奔西窜,但是唯独他们虽然也常常流窜,但是实力却越打越强。到如今,他们更是一举击败了张金称,成为了河北南部最强的势力。
有道是可共患难,却不可共富贵。
经此大胜之后,窦建德的声势太盛,手中兵权太大。高氏一族之人在义军中地位反而变的弱小,这样的情况自然是让高氏族人眼红忌妒,就是高士达,心中也不免担忧。部下兵马强壮,直接火并夺了首领的位置,这样的事情在义军中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特勤司的探子查到,高士到传令平原郡,让窦建德立即返回河间郡,所部兵马由高氏族人高开道接管。结果却听说窦建德不肯尊令,其部下更是纷纷劝其拥兵自立。
而就在今日,河间郡的高士达也收到了窦建德与部下要叛变的消息。本已经往平原而去的高开道率部半路折回,高士达派兵马抓了窦建德之妻曹氏斩首悬于河间郡城门。
罗成看完信后,疑huo的道“父亲,这信中也已经注明,这些情报因事情紧急,都是未经证实的情报。那窦建德作战之时不但果敢,
且善于谋略,这样的人就算要自立,又岂会这般行为。如果孩儿是那窦建德,也定然而会先假做一切如常,等回到河间郡城之时,再突然发难,一举铲除高士达与高再一族才对。又怎么会弄的人尽皆知,连妻子都被杀?”“更何况,那高士达能混到今日,又岂能真的没有半分本事?如果他要杀窦建德,以如今情势,窦建德手握重兵,他要做也得是暗中下手,不可能还没拿住窦建德却杀了他的妻子,这岂不是逼窦建德反他?
这其中疑点重重,只怕还有些疑虑。”
罗艺抚着长须,按着罗成的话思虑了一会“此事虽然有些不近常理,但高士达与那窦建德也不过是群泥tui子出身罢了,又岂会知谋略二字。更何况,就算这里面真有什么yin谋,我们又何须担心?有道是一力降十会,他们再怎么玩yin谋,为父有三万大军在手,又何惧他之有?”“那现在怎么办?”一旁的长子罗春问道。
罗艺笑了笑“这其中真相就留着由殿下去判断好了,我们只须按着计划朝廷即可。传令下去,吃过饭后休息两个时辰后,继续行军,明天日落之前,大军到达平原郡。不管那窦建德玩的是什么,到时我们大军赶到,如果窦建德识相,我们就将他送往殿下处听候发落,如果不识时务,到时我们大军辗到,一个不留。”
他早已经想好了,这次拼命的抢了先锋的将令,为的就是能将这个刚冒出头的窦建德击败立下一场归降后的大功。他现在巴不得窦建德玩的什么yin谋,要不然,等他一到就归降,那他这功劳可就没有多少了。
罗艺将他收到的情报与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的写了一封密信,交由自己的心腹shi卫,让他快马加鞭赶往陈破军处,将这信送到。
等到大军吃过饭后又休息了两个时辰罗艺立即率兵连夜行军。到得天亮之时,大军已经赶到了河间郡与平原郡的交界之处。大军刚进入平原境内,先前派出探路的探马带回来一个消息。
窦建德派了使著前来,说是要向陈王部下请降。
“把人带人!”罗艺一听那窦建德居然真的降了一时不由的感觉愤怒。自己拼了命令的日夜兼程南下,那窦建德居然连一战的勇气也没有就投降了,这让他怎么立功。
罗成纵马向前带着一队骑兵赶往前去。果然骑不多远,就已经看到一队人马围着十余骑在那里。远远望去,那十余骑中还打着一杆白旗。
等罗成赶到近前“哪位是窦建德的使者?”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在下窦红线,代表家父前来请降。”罗成抬头望去,却见那包围之中,一匹白马之上一员骑士端坐马上。亮银sè的明光甲上有几处破损,就是那白sè的亮银丝绸披风也十分破旧。但是那铠甲之中的骑士却是让她眼前一亮。只见那骑士居然是位年青的女子,常受风吹的脸庞有些微黑可是眼神却异常明亮,特别是那鹅长的脸蛋十分漂亮,只是有些销瘦。
策马向前几步,罗成有些好黄的问道“窦红线?你是窦建德之女?”马上的窦红线也是惊异的看着罗成,那俊秀的脸庞,修长的身体,身上那华丽的银甲银氅,就连那匹白马也是高大威武,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这套银甲和跨下的白马,她心中没来由的觉得比人矮了一截。
她有些疑huo的看着这员如此漂亮的将领,看着这人的装束,还有那容貌,再加上那让人有些畏惧的气质。窦红线突然感觉心中狂跳,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起来。这人的装束多么的像是他曾经听过的陈破军啊,河北之地距离辽东最近,当年辽东还未反之时,经常有许多商贩往来河北与辽东。甚至有不少的辽东人到河北来开店经商,也带来了辽东的那些说书人、那些杂剧,连环画等新奇东西。
而那时,他们义军有次攻破了一个小镇时,俘虏的人中就有一个是在镇上的茶馆中说书的。那人会讲许多故事,但其中最让人喜欢听的就是陈破军的征战辽东的故事。那人也因为有这本事,不但免于一死,而且不用做其它的重活,每日在义军营地中的那处酒馆中说书就行了。
那时她也常常跑去听,也正因听了那些故事,她才会喜欢上了骑射弓马。
也是听了说书人的故事,窦红线后来才会拼命凑了这么一套银甲银披风,甚至连马都挑了匹白sè的。
眼下一看到罗成,她却突然觉得这人就是陈破军,一时心中ji动起来。
“你是陈破军?”她突然感觉有些害羞起来,说出口的话也声音小
了许多。
那边的罗成本来看到一个年轻女子一身铠甲装备而来,心中立时觉得很有共同语言。毕竟她多年女扮男装,今天突然看到这么一个马上的女将军,登时很有好感。哪料到,那女子看到他突然目光直勾勾的已经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女子一句话出口,却是让她脸sè数变。
看到眼前这女子居然把自己误会成了陈破军,还面luhuā痴般的表情,罗成面sè不快,不由的冷冷的道“在下是羽林将军罗成,不是陈王殿下。请你回答我,你是窦建德之女?”窦红线听到眼前这男子不是陈破军,心中倒并没有感到失望,毕竟陈破军也只是存在她以往的想象之中。不过眼前这年青男子却是有种吸引力一般,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让自己有些心神不定。
窦红线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这般漂亮的男子。不光是他那外表漂亮,更吸引她的是那种气质,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甚至是一句话,都让她有种悸动的感觉。
想着想着,她的脸不由的红了起来。跟着父亲在义军中数年,来来往往,见到的都是义军中那些衣不薇体,食不果腹的可怜人。一个个的目光中都没有sè彩,有了今天感觉不到明天。要么就是些凶悍之辈,目光中尽是不善。如罗成这般英俊且又优雅,夹有着mi人气质的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二十岁的窦红线仿佛红鸾星动,情窦初开一般,一时间陷入其中,连那少女该死有的矜持都忘记了。不过在义军中多年,她又跟着习武射箭,甚至上战场杀人,所谓的少女矜持也早已经离她远去了。义军中的兄弟姐妹们,到了年纪,有了差不多合适的都是直接凑和着过日子。虽然世道变了,但是日子也还是得过的。
过去父亲也曾经帮他介绍了许多个,只是那时她根本没有那种感觉,哪料到,今天来这,却突然碰到了这么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如果不是还记得父亲的托付交代,如果这男子是他们义军中的兄弟,她真的要马上回去让父亲作主,帮她把这男子许给她凑在一起过日子了。
听到罗成又问了她一句,窦红丝终于红着脸回过神来。
“小女子代表家父窦司兵前来请降。”说着窦红线取出一封父亲亲笔所书的请降信,递了上去。
罗成被窦红线刚才那直直的目光看的脸些恼火,接过她的信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调转马头返回本阵去了。
罗艺拆开窦建德的降书认真的看完,大笑道“窦建德居然在信中说要自橡为前驱,率本部兵马攻打高士达,用高士达的人头来做为投名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