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给我造成的麻烦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让人头痛的,是那些不断从教室冲出,很快汇聚在一起,朝着我的人手狂奔而来的对手们,他们不清楚我为什么敢这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的带着人一个班一个班的打,他们只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一个个往外冲着,眼里满是疯狂之色。
“程少东是么?舍得一身剐,老子也敢把你拉下马!”
“这么多人都不服你,还想做大哥?”
“打死程少东!”
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在一起,人数给了他们巨大的动力,瞅着身边一个个狂热的面孔,很多人都被感染了,甚至喊出了口号。
“打死程少东!”
城北高中就是城北高中,这些桀骜不驯的混子们,是不甘心被统一的,原本堆在心里的不满,现在全部都发泄了出来,他们觉得自己就像是农民起义一般,即将推翻我的统治,这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让每个人都很兴奋。
听着不断传来的吼声,打死程少东!我的嘴角只有淡淡的冷笑,乱,是正常的,是我早就有预料的,我要的就是他们乱,越乱越好,当他们的情绪完全膨胀起来,才是最好的镇压契机。
杨雨泽围了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这种规模的动乱。
“东哥,事情恐怕会闹大啊,在学校里这样械斗,就算赢了,以后还能做兄弟?”
我冷笑道:“让你跟他们做兄弟了吗?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我们的兄弟的,这些人愿不愿意投靠,我一点所谓都没有,但他们太不安分了,这些不安分的家伙,会让城北高中继续乱下去,不符合我的利益,所以我要让他们一次乱个够!”
杨雨泽还是有些不甘心:“可这样我之前苦心维持的局面不就毁了吗?”
自从城北高中统一之后,杨雨泽可谓是殚精竭虑,他付出了很多,整日辛苦,为的就是维持和平,明知道有人心怀不轨,有人不满,但他硬是凭着自己的个人能力压了下来,不管暗地里怎么样暗流汹涌,但表面上至少是安定的。现在我的这种做法,就等于是让之前杨雨泽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我瞅着他说道:“雨泽,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小心谨慎,但你也有个缺点,那就是有些时候太瞻前顾后,没有魄力!照着你之前那么做,顶多保一时安宁,总有一天,这些不服气的家伙还是会跳出来的,到时候仍然是这样的局面,我想你应该明白。与其等他们自己跳出来,倒不如我逼他们!乱就乱吧,闹就闹吧,我要让他们乱个够,闹个爽,当然!他们是要承受乱闹的后果!”
“对于贱骨头,一定要用棍棒,对于这些人,一定不能退让,你不打他,他就打你,你退一步,他就会进一步,我们要做的只有六个字,强势,强势,强势!强势到底,在城北高中,强者才是霸者!”
我看了看仍然有些失魂落魄的杨雨泽,吼道。
“给我打!”
从第一高中带来的兄弟们,加上杨雨泽这边聚集的人,人数规模也不见得比对面少多少,在我的带领下,每个人的目光都狂热了,尤其是城北高中的这些人,他们想到了当初大战孙智文的时候那种感觉,热血都在沸腾,每个人喉咙里都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吼声。
我第一个冲了出去,手上已经绑好了棍子,更多的人追在我的身后,就像是两股汹涌的兽潮,前一股是狼王带领着的群狼,后一股则是随便什么动物都掺杂着。两边看似气势同样汹涌,实际上却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有我在前面带领,他们目标明确,而反观对面,本来就是一群自行融合在一起混混,哪里懂什么章法,一个个都是各自为战,被我这边随便出来的三五个人围住暴打。
杨雨泽在队伍后面愣了几秒,渐渐地回过味来,他捡起一根棍子,也冲了过来。
“东哥,你说得对,我苦心维持的只是用积木搭成的高楼,风一吹就倒,与其纠结那些根基,倒不如破而后立,一次性把所有的规矩都打碎了,然后再重新立个规矩!”
吼声,响遍了整个教学楼,两边的争斗,从一开始就是白热化,我的棍子下半截都被血染红了,我根本没有留手,而我的身上也是挨了好几棍子,如果有人掀开我的衣服,定然能看到我的肩膀上,胸膛上有很多的淤青,但我的背后,是绝对没有的,因为我一直在冲,从没有后退!
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感觉,当一方势力的大哥奋不顾身的冲在最前面的时候,小弟自然会拼尽全力,这种鼓舞胜过最慷慨激昂的陈词,而对面就不行了,他们节节败退,明明人数优势,但却被打的落花流水,原本狂热的气息被我们掀起的狂风暴雨扑灭,已经有人想退了,他们狼狈的从楼梯上跳下去,连滚带爬的往外走,迎接他们的却是早已准备好的棍子,余仁杰跟向云飞分别从两个出口进来,死死的堵住。
有人见退路不断,也发了狠心,吼道。
“程少东,你不要欺人太甚!”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穷寇莫追,意思是当敌人被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千万别去追,因为逼急了,他们会因为绝望而反抗,发挥出更为强大的力量,这些人,就是这个意思,很多人没有了退路,就绝望了,想着走也走不了,倒不如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没有妥协的意思,就算是这些人全部爆发了又如何?哀兵必胜这个道理绝对不适用于我程少东,我只说了一句话。
“兄弟们,走着!”
一声令下,众人响应,跟在我黑色衣服背后的是一个个狂热的兄弟们,他们的精气神与我相容,就像是无坚不摧的铁甲战车,敢于挡在我们前面的,必将被碾压,碾压,再碾压!
赶尽杀绝,现在我们所做的事情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这一场群架的惨烈程度毫不逊色当初跟孙智文的大战,教学楼的走廊上,楼梯口,甚至水房的水池里,都趴满了人,但我还勉强站着。
我看着这些用惊恐眼神看着我的失败者们,嘴唇一动,说出了三个字。
“接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