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那一阵阵扑鼻而来的丹香,沈端阳和犁伯等人,都好似不知不觉的就陶醉其中了。
心头满满的震撼,让他们看起来呆若木鸡,很是有些滑稽。
“辰儿居然……真会炼制玄丹?”
“这,难不成也是他从梦中学来的?”
沈端阳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喉结。
这时候,沈若辰却是有些遗憾之色的摇了摇头:“啧,看来,我对这身体的掌控力、还无法做到极致的细微和完完全全的随心所欲。”
“以至于这炼制而出的玄丹成色,还称不上完美,也就是个极佳的水准而已……”听到那少年的自言自语,犁伯差点没惊的把眼珠子瞪出眼眶去,“都成色极佳了,居然还嫌弃?”
“呃,这要是让大炎国内、那几位号称已在玄丹一道问鼎了的人们见识过少爷的炼丹过程,亲眼目睹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成赤金中品的玄丹的话,怕都会惊呼‘天人’了吧?”
“要是再让那几位,听见少爷方才自言自语的那番话,他们还不得当场羞煞到挖个地缝钻进去?”
沈端阳脸上的肉猛地抽了两抽:“臭小子,你这突如其来的谦虚,让为父有点不知所措啊?”
“都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好了……”至于对方不慎说漏了嘴的“对这身体的掌控力”,则是被他父亲理解成了是沈若辰的修为越级提升太猛,一时间难以适应,所以才会这么说。
再看沈若辰,他只是风轻云淡的一笑:“呵呵,那些都不急,等你想好了再说。”
“当务之急,是你赶紧把这丹药吃了,然后躺平,我好为你施针。”
与此同时,他已经从阿鑫手中接过事先准备好的一整套灸针。
说来,前些天阿鑫按照自家少爷的吩咐、找来的这一套灸针却也不是凡品,足足花了二十八万金,才从那位帝都内颇负盛名的老医师手中购得。
不过这些钱银,对于现在的沈若辰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可对于那个玄修境界平平、且凭借“望、闻、听、切”来行医,而非依靠炼丹之术根除病灶的“玄丹师”的老医师来说,二十八万金,便不啻于一笔横财了!沈端阳见对方拿出一根根银针、在尚未燃尽的“丹火”上炙烤消毒这一动作,就不由的眯起眼来,“你小子,来真的?”
犁伯的一张老脸上,也同样布满了紧张之色:“少爷,这行针之术,可马虎不得啊!”
“这要是万一……”没等对方说完,沈若辰就咧嘴一笑,“呵呵,放心,本少出手,没有万一。”
“父亲快些把丹药吃了,开始吧?”
“玄丹内用,灸针外使,两相配合,顽疾可去!”
见自家儿子说的是煞有其事,沈端阳索性一口吞下那还有些热烫的玄丹,“来吧来吧,死马且当活马医吧!”
沈若辰“哈哈哈哈,父亲你这一副认命了一般的神情,搞得好像我要怎么了你似的。”
“那可不就是吗?”
沈端阳翻了个大白眼,“你……哎呦喂!”
他刚准备抱怨两句,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一声猝不及防的痛呼所取代。
原来,沈若辰已不由分说的将银针扎入!关键是他这一针扎入的部位,并不是沈端阳知觉尽失了的下半条腿,而是刺在了大腿上沿处。
那叫一个疼啊!见到对方这般反应,少年一脸淡然的开口:“哦,忘记跟父亲说了,我此番行针,可能会有点疼。”
“我……&%¥%¥#¥…*”沈端阳满眼的怨色,好像在说:这特么也叫“有点”疼?
你这个“点”可真特么大啊!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端阳那一丢丢抱怨的、以及哭笑不得的心思,全都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动!他眼中,倒映出了沈若辰满头大汗、却又无比专注着施针的神情。
将一缕又一缕的玄力通过银针、渡入穴道,控制游走和深浅,这可是极其费心劳力的过程。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沈若辰的压力之大,也让沈端阳这个做父亲的几次张了张嘴,都想要让他停下。
怎奈自己才刚刚表露出一点点不忍的状态,就被那个感知力似乎异常敏锐的少年察觉。
然后,对方总会短促而冷峻的喊上一句:“别开口,也别乱动,老实躺着!”
从最开始的“椅中抽龙筋”,到后来的“鼎中炼玄丹”,再到此刻的“施针治腿疾”……密室之中,那面容俊朗、却仍有一丝稚气未脱的少年,正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着奇迹!足足一个时辰后,早已被汗水将衣衫全部浸湿了的沈若辰、猛的一抖手腕,“给我开!”
“嗡~~”霎时间,沈端阳只觉到一股暖流、顺着银针引入了腿膝骨,冲开了他坏凝了多年的腿部经脉死结!他那早已丧失了触觉感知力的腿部,此刻赫然察觉到了暖流?
这下,沈端阳直接就没绷住惊呼出了声:“我我我、我有感觉了?”
“哈,我的腿,居然有感觉了?”
他无比失态的欢吼着!也难怪向来沉稳的沈家族长会这般失态。
要知道,当年那一役过后,沈端阳虽侥幸活了下来,但右腿落下的伤,却是寻遍名医丹师都束手无策!因为,整条腿的筋脉骨络已悉数坏死。
那时,所有的名医,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你这条腿,根本不可能治好,除非是熔炉重造。”
熔炉重造?
呵,开什么玩笑……沈端阳心中苦涩之余,更已是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的右腿,已然形同废肢。
从当年右腿被废、修为暴跌至今,沈端阳已渐渐接受了命运的现实。
他早已不再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残肢重生。
可,眼下这突如其来的、无比真切的感觉,又如何不让他满心振奋呢?
沈若辰淡淡然的一笑:“嘿嘿,这才哪到哪啊?”
“真正有感觉的时刻,应该是现在!”
话音落定的同时,少年大手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走了所有扎在父亲腿部的银针。
“嗡~~”顿时,一股股久违的能量,竟是顺着条条经络、在沈端阳那残了快十六年的右腿筋脉中,毫不受阻的畅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