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点吗？我们还给你留了份土豆丝煎饼。”


    清脆的开门声陡然在宿舍里响起，原本一边享用夜宵，一边胡侃闲聊的弗雷德、乔治与李·乔丹齐齐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还不忘笑着招呼艾伯特过来一起吃东西。


    但，不知道为何，三人的说话声逐渐降低，宿舍里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低气压，让三人感觉心里憋着慌。


    注意到艾伯特略微阴沉的表情，乔治试探性问道：“你还好吧！”


    “嗯。”


    艾伯特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烦躁的情绪，抱起蹲那儿看着三人吃夜宵的汤姆，轻撸了几下柔顺的猫毛。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问发生什么事。


    他们只知道艾伯特躲在《起源之书》里，使用双面镜偷偷联络某人，但从艾伯特脸上的表情与身上的低气压不难猜到这次交流并不愉快。


    “要来点吗？味道还不错，我还弄了瓶番茄酱。”弗雷德从艾伯特特制的保温盒里取出多比今晚帮他们准备的夜宵，将盘子放到艾伯特面前。


    “没胃口，你们自己吃吧！”


    艾伯特把盘子推回去，又伸手摸了摸汤姆软软的肚皮，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心情就更糟糕了，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尹泽贝尔的安慰。


    “要不来点糖果，也许能让你的心情好点。”乔治用手帕擦了擦手，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魔法糖果放在艾伯特的面前。这是添加了欢欣剂的糖果，能够让使用者暂时保持愉快的心情。


    “不用。”


    艾伯特摇头，没打算使用欢欣剂来舒缓自己糟糕的心情。


    他继续撸猫。


    大概是察觉到主人的心情不是特别好，汤姆也没反抗，乖乖趴在那儿任由艾伯特撸。


    当然，也可能纯粹是因为汤姆懒得动，或者很享受被人撸的过程。


    “你不介意我们使用一下《起源之书》吧！”弗雷德试探性问道。


    “不介意，给。”


    艾伯特把还没收起来的金属书往弗雷德面前推，看着三人匆匆钻进活动室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


    自己现在真有那么吓人吗？


    他又不是魔鬼。


    不过，艾伯特的心情确实不太好。从八点到刚才，他一直在跟勒梅夫妇聊天，也得知他们储存的药剂即将耗尽的消息。这无疑是个相当糟糕的消息，魔法石早已被摧毁了，储存的长生不老药一旦耗尽，两位老人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尽管艾伯特很早就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但在得知勒梅夫妇即将离开后，心情仍然变得十分糟糕。


    老实说，艾伯特真正在意的人并不多，所谓的老朋友，关系其实也没多好，哪怕双方年年给对方送圣诞节礼物与生日礼物，那也仅仅只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以便需要的时候能用上这层关系。


    像勒梅夫妇那样的老人，很少很少。


    “真是无忧无虑。”


    看着舒服眯起眼睛的肥猫，艾伯特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不知道那位跟你同名的家伙，现在又在谋划什么？”


    “喵！”


    汤姆叫唤一声，用脑袋蹭艾伯特的手背，让他不要停下来。


    “真是得寸进尺。”


    艾伯特伸手架住汤姆的前肢，将整只猫从桌上捞起来，然后把脸埋进肥都都的肚子里蹭了几下，又伸手捏住那张大猫脸轻轻扯动，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刚才虽然聊了很久，但他们其实没聊太多的东西。


    刚开始尼可问起婚礼的事，又说有东西要给他，让艾伯特放假后尽快去法国一趟。


    后来，尼可又问他有没有占卜过这场婚礼，又说自己从水晶球里窥视到婚礼可能会被黑巫师给搅局，并建议艾伯特将婚礼的规模缩小，甚至可以直接把结婚地点放在他们家，以确保不会有人打搅、破坏，甚至在结婚期间威胁到两人的生命安全。


    艾伯特知道这是尼可的好意，但他还是不希望打搅老人的生活，而且他也并非毫无准备。


    在从艾伯特那儿知晓他们为婚礼做的准备与对预言的推测后，两位年迈的老人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当然知道艾伯特很厉害，也知道艾伯特邀请了邓布利多作为婚礼的保障，但厉害的巫师却也并非无敌，同样可能倒在敌人的阴谋与算计下。


    在谈完要紧事后，剩余时间尼可·勒梅夫妇都在回忆自己过去的往事，就像寻常喜欢唠叨的老人，在有个合格的倾听者后，他们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最初进化》


    最后，勒梅夫妇还暗示给艾伯特留下一笔遗产，其实也算不上遗产，而是一些艾伯特感兴趣的研究资料，那是老人漫长时间累积的成果


    勒梅夫妇最终决定，相比起毕生成果被放在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图书馆里吃灰，还不如送给艾伯特这位得意门生，让这部分的知识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老实说，艾伯特确实想要那些东西，但……获取的方式让他的心情相当复杂。


    也许，对活了漫长岁月的老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而且他们并不孤单。


    然而，对艾伯特来说，死亡并不算是愉快的话题。


    他太年轻了。


    哪怕他能因此得到一笔丰厚的遗产。


    这种低迷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搞得弗雷德、乔治与李·乔丹都以为天要塌下来了。


    就连其他人都能明显感觉艾伯特心情不好


    为了使艾伯特高兴，弗雷德、乔治与李·乔丹变着法子逗他开心，也许是得到了姑娘们的指点，三人的把戏变得有趣多了，有次更是变成三只金丝雀，肩并肩跳起踢踏舞。


    三人的法子并未让艾伯特的心情好转，但却成功使得玩笑道具更受大家欢迎。


    直到……


    “你终于恢复正常了？”乔治看着气息平稳的艾伯特，不由松了口气。


    “恢复正常？”艾伯特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前几天你的心情似乎……嗯，不太好。”弗雷德小心斟酌自己的用词，他感觉前阵子艾伯特浑身都笼罩着低气压，让他们感觉心情无比压抑。


    “嗯，一些不太好的事。”


    艾伯特仍然不打算跟他们透露太多的消息，自顾自地吃起早餐。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名学生大喊着跑进大厅，无视了教授们的目光对着大家喊道：“癞蛤蟆，癞蛤蟆回来了。”


    众人纷纷朝着门厅处涌去，想去围观传说中的乌姆里奇，这位可是真正的勇士，在任职期间遭遇到那么多的危险与挫折，仍然还坚持在第一线教书，而不是辞职跑路。


    一大片窃窃私语声在门厅处响起，也不知道是谁在带头鼓掌，居然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与口哨声。


    受到如此多学生的欢迎，乌姆里奇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反而更加的阴沉了。她很清楚霍格沃茨的学生绝不可能欢迎自己，刚才热烈的掌声更像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这里唯一真正欢迎她归来的大概只有费尔奇，这位管理员先生已经重新振作起来，拿着鞭子试图驱散前来围观的学生，并且很热情地上前帮忙拿行李。


    在无数学生的注视下，乌姆里奇抬脚走进门厅，发现那癞蛤蟆的凋像居然就堂而皇之地放在哪儿，甚至都没拿一块布遮盖住。


    这让乌姆里奇脸上的表情更阴沉了。


    众人只听噗的一声响，不知是谁扔了颗大粪弹，直接砸在癞蛤蟆凋像的脸上。


    乌姆里奇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彷佛那颗大粪弹砸在她脸上。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没等乌姆里奇回过神，更多大粪弹直接砸在癞蛤蟆凋像的脸上。


    其中，有一颗大粪弹竟砸歪了，砸在乌姆里奇的脸上。


    正当所有人被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门厅处忽然响起一阵咯咯咯地怪笑，皮皮鬼正漂浮在半空，像杂耍般抛着手里的大粪弹，在学生们的掌声中，将剩余的几颗大粪弹抛向乌姆里奇。


    等所有大粪弹都砸中新校长的脑袋后，皮皮鬼便在一阵咯咯的笑声中消失不见了，彷佛刚才出现仅仅只是为了跟对方打招呼。


    乌姆里奇气得暴跳如雷，但她却拿皮皮鬼没任何办法，就算想找个人撒气发泄一下也没办法，因为周围其他学生在见到这一幕后就直接一哄而散，生怕成为新校长的出气筒。


    乌姆里奇只能气急败坏地返回黑魔法防御办公室，费尔奇拖着行李跟在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到乌姆里奇准备打开门的时候，费尔奇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夫人，你真的打算继续……”


    “有什么问题吗？阿格……”


    乌姆里奇推开门的时候，直接一脚踩进泥泞的沼泽里，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接摔进沼泽里，就像只趴在沼泽里的癞蛤蟆。


    如果李·乔丹在这儿，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帮乌姆里奇多拍几张照片。


    “夫人，你还好吧。”费尔奇担忧地问道，“我还以为你记得……”


    沼泽并不深，但整个人陷进去的乌姆里奇仍然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大量的污水与泥土差点让她窒息，乌姆里奇像只溺水的癞蛤蟆不停地翻滚挣扎。


    最后还是费尔奇进去把她给捞上来的，两人都因此弄了一身污泥。


    “该死，该死，都该死……”


    乌姆里奇不断发出咒骂声，拖着满脸污垢地身躯去了教授们的盥洗室，留下地面上那排泥脚印与望着泥脚印发呆的费尔奇。


    “我得清理多久才能把这里弄干净。”费尔奇喃喃道。


    毫无疑问，那儿已经不适合继续在作为黑魔法防御办公室了，好在霍格沃茨城堡里仍然还有不少的空房间可以用来做办公室。


    乌姆里奇在费尔奇的帮助下，给自己重新换了一间办公室，反正她是校长，什么都是她说的算，自然给自己挑了间最好的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


    刚通过壁炉返回霍格沃茨办公室的乌姆里奇，就发现居然有人往她的办公室里扔大粪弹，气得她的脸都扭曲了。


    然而，更让乌姆里奇惊喜的是在她打开办公室的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办公室外的走廊，竟在一夜间变成一片沼泽。


    如果不是昨天吃了大亏，乌姆里奇本能先打开门看清楚门的另一边是什么情况，恐怕她早一脚踩进沼泽摔倒了。


    空气中更是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差点把她熏吐了


    然而，更让乌姆里奇气得浑身发抖的是办公室门口，竟然还插着一块木板，上面还贴了张乌姆里奇变成人形癞蛤蟆的照片，以及这样一句话:反癞蛤蟆联盟为您送上最崇高的敬意。


    “啊——！”


    乌姆里奇浑身都在颤抖，最终愤怒地尖叫起来。


    碰的一声，黑魔法防御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


    乌姆里奇打开窗户，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嘴里还不断发出各种意义不明的咒骂声。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期间，乌姆里奇想过各种可能，有过各种幻想。然而，刚回学校的第一天，残酷的现实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如果乌姆里奇仔细回忆自己曾做过的那堆破事，就不会觉得这样做过分了。但想要让乌姆里奇意识到这点显然非常困难，因为人都是双标的，想让乌姆里奇这样的人意识到这点就更加难上加难。


    很多反癞蛤蟆联盟的成员对此无比亢奋，有些人甚至都不去上课，专门躲在走廊附近，想看看癞蛤蟆发现办公室外变成一片沼泽会有什么反应。


    大家都很乐意看到他们的新校长倒霉，谁让她还要继续回来任职，继续回来迫害霍格沃茨的学生，那就别怪他们反击了？


    “乌姆里奇的不幸，就是我的快乐！”


    这句话无疑很好反应了霍格沃茨学生们现在的心态。


    看着乌姆里奇一次次倒霉，总能激起他们内心的愉悦。


    就连艾伯特都感觉自己的心情明显变好了。


    快乐有时候就是如此朴实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