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别杀四儿……”
“你放心,我会把他交给皇上处置的。”
凤凯旋中毒失去战斗力,柳真知不是三人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乘,左臂已经被斩了下来。
苟延残喘的柳真知,深知凤景澜的手段,见逃走无望,虚晃一招让粗神经的妖魁以为他要逃,妖魁果然中计,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妖魁没有想到柳真知会是这样的目的,站在那里有点无措的看着遥楚。
“死就死了,这里交给你们,我去登仙楼看看。”
“是,太子妃。”
还未到登仙楼,遥楚就听到了打斗声,登仙楼下那些低矮的假山,亭子也都已经是一片废墟,战况非常激烈。
糜夜此人名声大,行事却很低调,外界对于他的消息大多都是传说,且他已经多年在江湖上没有走动过了,遥楚也『摸』不清他的底,还是有些担心凤景澜应付不过来。
刚到登仙楼,刚好看到一人被另一人从登仙楼上面打下来。
由于天『色』黑暗,看不清楚,遥楚担心是凤景澜败了,连忙冲了上去。
还没有靠近,又看到另外一人从登仙楼上跳下来,速度比刚刚掉落下来的人更快,遥楚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景澜曲起膝盖,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往下坠的糜夜,并狠狠的砸了下去,糜夜被砸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弯曲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骨头碎裂的声音,糜夜喷出一口鲜血,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砸去。
下面是数名龙武卫的士兵举着长枪,齐齐对准了糜夜,待糜夜就要落下,他们一起举枪向糜夜的身体刺去,将糜夜刺了个穿心透。
糜夜痛叫了一声,不甘的瞪着眼睛,再也没有了呼吸。
士兵举着枪,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来,湿透了众位士兵的手,然后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这是现场唯一的声音,不少人被凤景澜这残暴的一幕给吓得噤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喊声便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朝着登仙楼跪了下来。
洛川一夜之间风声鹤唳,因为凤景澜离开而上窜下跳的人纷纷草木皆兵。
于凤景澜而言,这可是个秋后算账的好时机,借着这件事不仅束清了朝堂,还狠狠的敲打了上官家和莫家。
遥楚被凤展绑到宫中是一个丑闻,趁着凤展昏『迷』之际,指使替身魔魂把控朝堂更是秘辛,未免节外生枝,遥楚不得不秘密离开皇宫,回到送嫁的队伍中,扮作刚刚抵达洛川的假象。
楚国在洛川也是有专设的驿馆,也是遥楚在跟凤景澜大婚之前的落脚之处。
遥楚刚刚跟红萧叙完话,凤景澜风尘仆仆的就到了。
见到遥楚安然无恙,凤景澜那骇人的目光总算平和下来。
“搬到驿馆怎么不说一声。”凤景澜抓住遥楚的手说道。
“你这个太子殿下可是大忙人,我这点小事怎么敢打搅你。”
遥楚本是玩笑话,没想到凤景澜真的当真,脸上浮现出愧疚,手更加紧握遥楚:“娘子,对不起,忽略你了。”
遥楚换上笑脸:“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不是不懂事的女人,如今的局势需要你来稳定,我怎会计较。”
凤景澜咧开嘴,捏捏遥楚的脸,换上狐狸般邪魅的表情:“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们是一体的,为夫的事情,自然也是娘子的事情。”
遥楚哭笑不得,狠狠的戳着凤景澜**的胸膛:“你,真是狗改不了吃……”
遥楚话还没有说完,凤景澜捏住遥楚的手指,俊脸压了下来,然后狠狠的在遥楚的红唇上咬了一口。
“说,狗改不了吃什么?”
遥楚洁白的贝齿咬住自己被凤景澜咬破的唇瓣,美丽的脸庞满是黑线。
她能说原话是狗改不了吃屎吗?那凤景澜是狗,自己被吃了,岂不是说自己就是那坨屎吗?
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遥楚绷着一张俏脸:“你怎么还不走?”
“谁说为夫要走了?”
遥楚眯着眼睛:“凤凯旋的事情办完了?”
“办的差不多了。”
“那凤凯旋怎么样了?”
凤景澜端着茶水的手一顿,斜着眼睛:“你关心他?”
遥楚丝毫不在意撩起了凤景澜的醋意,煞有介事的点头:“对啊,我关心关心。”
谁知道凤景澜一脸嫌弃的打量了遥楚一眼:“你什么眼光?他一个脸比鬼白的病痨子有为夫英俊吗?瘦鸡似得有为夫身材好吗?只知道靠女人的怂包有为夫这么厉害吗?”
遥楚暗暗内伤。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英勇无双,俊逸非凡,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喂喂喂,你干什么。”
遥楚被凤景澜一把扔到了床上,将遥楚压在身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让你看看我的肉啊。”
“混蛋,大白天的……”
“晚上看不清楚……”
我眼神好……
这句话,凤景澜自然没有让遥楚说出来,好在福公公的到来及时制止了凤景澜想要白日宣『淫』的冲动。
福公公在花厅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凤景澜和走在凤景澜身后的遥楚。
“太子殿下也在啊,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
凤景澜没有半点回应,浑身散发着斯斯冷气,身在九伏天的福公公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老奴给遥楚公主请安。”
虽然之前福公公已经认定了遥楚这个太子妃,但是在没有举行正式婚礼和册封之前,未免落人口实,还是得称遥楚为楚国公主。
“福公公免礼。”
福公公得了遥楚的话,这才敢微微抬头去看冷气的来源,正好迎上凤景澜黑沉的脸孔,吓得他老心脏扑腾一跳。
再细看遥楚,虽然遥楚已经整理过妆容,但是犹豫福公公眼神好,又看多识广,一眼就看到了遥楚破裂的唇角。
难道太子欲求不满?
刚有这个想法,冷气不要钱似得往脖子里灌,福公公再看向凤景澜,发现凤景澜正沉着寒潭般的眸子盯着自己,福公公吓得差点跪下去。
“有屁快放。”
“回太子,皇上今晚在宫中设宴给公主接风,老奴特来接公主进宫。”
“你先回去吧,稍后本殿跟她进宫。”
“是,老奴先告退了。”
福公公迈着老寒腿,快步往外走,生怕凤景澜发难,将皇上绑走遥楚,让他欲求不满的怒气撒在自己的身上。
进宫的马车上,凤景澜跟遥楚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上,遥楚问起了波娜娜的消息。
“死活不知。”
遥楚皱着眉头:“她是在南晋失踪的,若是南晋没有一点消息,她可能已经离开了南晋,西疆呢?”
“波日勒以波娜娜还在楚国为借口,还在跟梁栋对峙。”
不在南晋,不在西疆,更不可能在楚国,北凉墨又是自己人,没道理有波娜娜的藏身之处。
“会不会是楚流云搞的鬼?西疆是楚流云最后的底牌,他很有可能利用波娜娜再次获得西疆的支持。”
凤景澜依旧摇头:“楚流云想要获得西疆的支持,有太多的办法,波娜娜在我们手中,对他更有利,所以波娜娜的失踪跟他无关。”
遥楚的心微微下沉。
见遥楚一筹莫展,凤景澜的眼中划过一丝狐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遥楚猛地抬头,视线落入凤景澜黑曜石般的眸子。
“我有什么事情能瞒着你呀?”遥楚讪笑道。
凤景澜怔怔的看着遥楚:“我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而且就是波娜娜这件事。”
“波娜娜的事情有什么能瞒你的呀,你不是都知道吗?”
“正是因为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波娜娜是一颗废棋,你的脾『性』是容不下她的,可你不仅没杀她,还将她秘密带到南晋来,她失踪之后,你四处寻她,这些都不正常。”
魂煞这件事,遥楚并不想瞒着凤景澜,他们之间不该有秘密,遥楚不是没有想过要跟凤景澜坦白,可是每次话到嘴边,不是被那个煞灵阻止,就是一股恐慌感无尽的蔓延,遥楚真的无法说出来。
凤景澜看出了遥楚的沉默,并没有责怪,宠溺道道:“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只要你不涉险,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给你兜着。”
遥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正想说话,突然腹中非常不适,好像又什么东西膈应着似得,这个时候,马车经过卖鱼的铺子,一股鱼腥味从外面飘进来。
腹中的那股气像是被撩拨起来,一下子涌上了喉头:“呕……”
“楚楚,你怎么了?”
遥楚想说点什么,又一股酸气从腹中涌上来:“呕,呕……”
凤景澜抱着遥楚,脸『色』都白了,朝着外面怒吼:“停车,停车……”
“楚楚,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你别吓我……”
遥楚捂着嘴,喘着气,无力的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有点作呕。”
这个时候,君七,青儿,蓝儿都撩开帘子,马车已经远离了那股鱼腥味,傍晚的夜风吹来,将马车里面的那点味道都吹散了。
凤景澜对着君七怒吼:“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把太医叫来。”
遥楚阻止凤景澜:“没事,不用叫太医。”
“不行,一定要让太医看看,你的脸都白了。”
“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啊,我没事,别担心,马车里面有点闷,刚刚闻到鱼腥味,所以有点作呕,现在没事了。”
“真没事?”
遥楚呼吸了新鲜空气,脸『色』也好多,肯定道:“真没事。”
遥楚再三保证之后,凤景澜才勉强相信。
“好了,赶紧进宫吧,时间不早了。”
一行人到御花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御花园却亮如白昼。
走近一看,龙椅的两边,文武大臣的席位和舞台四周居然镶嵌着夜明珠。
想当初凤景澜的马车上可都是用夜明珠照明的,难怪南晋是四国之首,果然财大气粗。
两人站在御花园的入口处,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
来人是一六十多岁的老者,白发白须,一身官袍深褐『色』,两种眼『色』对比尤其鲜明,此人正是太师上官云。
另一少女十七岁,皮肤雪白,一字黛眉,凤眼潋滟如波,唇上鲜红如火,眉间一颗同样血红的朱砂痣,明艳动人,勾魂摄魄,恍若妖精下凡。
此女正是上官飞絮。
见到凤景澜,她福身不卑不亢的施礼:“飞絮给太子殿下请安。”
凤景澜伸手虚扶:“太师,上官小姐免礼。”
上官太师起身,将视线移到了遥楚身上:“想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遥楚公主了吧。”
遥楚浅笑道:“大名鼎鼎不敢当,本宫有礼了。”
上官飞絮又欠身:“给公主殿下请安。”
“上官小姐不必多礼。”
两女相识而笑,而在眸底深处,都藏着对彼此的打量。
上官飞絮的不卑不亢,举止有度让遥楚刮目相看。
若是遥楚不知道上官飞絮的目的,一定不会将眼前这个女子这个无害的女子跟上官飞絮那个情敌联系起来。
是的,上官飞絮是遥楚唯一承认的情敌。
“楚楚,你是先去御花园还是去找母后,我先送你过去。”
遥楚这才注意到多出一个小太监站在凤景澜的身边,想来是有人找他。
“先去给皇后请安吧。”
“太子殿下,遥楚公主,飞絮正要也要去跟皇后娘娘请安,不如让飞絮带遥楚公主过去吧。”
凤景澜看向遥楚,征求遥楚的意思。
“你先去忙吧,我跟上官小姐一起过去。”
“那好,照顾好自己。”凤景澜又从君七的手中取出一个披肩来:“你把这个带上,洛川昼夜温差大,小心着凉。”
“我会注意的。”
凤景澜给遥楚披肩的动作,着实刺激到了上官太师和上官飞絮,两人都没有想到向来杀伐果决的凤景澜竟然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最受刺激的是上官飞絮,她之所以能做到平静无波,一是因为她知道遥楚的厉害,二是没有把凤景澜对遥楚的感情放在眼中,她并不相信凤景澜是非遥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