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异物？”
绫崎飒直接问道。
“不好说，我当时只是感觉到了这一点，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能肯定。”
颜开对绫崎飒道。
同时身怀《变天击地大法》和《道心魔种大法》（残篇）这两门精神方面的绝世奇功，颜开的精神修为极高，他当时在看戏……呃，不，是在关心后辈精神状态的时候发现了天王州雅典娜的异常，于是咳嗽了一声惊退了那个异物，不过现在想来，还是急躁了一些，应该耐心点，先弄明白那个异物到底是什么再做行动的，不过当时他也是察觉到那个异物对绫崎飒有很强的恶意，为了不让绫崎飒发生意外才会如此。
不过天王州雅典娜的情况倒是让他一下子明白了天王州家的人是怎么死的了，如果天王州家的人都是和天王州雅典娜一样的情况，那么天王州家的人死得早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一下子出现大规模死亡，这还是有些奇怪，恐怕事情都背后还存在着什么颜开不知道的隐秘。
唔，可以当做线索的东西太少，颜开也猜不出具体的情况。
“小师叔，你说小雅的精神里混入了异物，那小雅会怎么样？”
绫崎飒着急道。
“最好也是变成精神分裂吧，严重一点的……植物人又或者脑死亡，都有可能。”
颜开回答道。
精神混入异物，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主要还是看混入的异物是什么，有着什么样目的，看之前天王州雅典娜的变化，颜开觉得混入她的精神的异物一准不是好东西。
“那该怎么办？”
绫崎飒急得咬手指。
“先不急，她的情况目前还算稳定，那个异物暂时不成气候，我们还有时间。”
颜开安慰绫崎飒道。
精神方面的事情急不来的，必须要对症下药才行，要是急吼吼地冲上去，引起了那个异物的警觉，反而会把事情向着糟糕的方向推去。
绫崎飒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安：“之前小雅晕倒的时候，我总感觉小雅像是变了个人，就像……就像被幽灵附身了一样！小师叔，你说这世上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幽灵吧？”
绫崎飒非常担忧。
之前在道馆的时候，他一颗心全在天王州雅典娜身上，所以天王州雅典娜的任何一丝变化都难以逃过他的眼睛，他没有颜开的精神修为，没法看出天王州雅典娜的精神中混入了异物，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在他去搀扶天王州雅典娜的时候，天王州雅典娜给他的感觉无比冰冷，眼中也透着令他陌生的寒光。
那个人不是小雅！
当时的绫崎飒瞬间有了这样的判断，只是这样的变化只持续了一瞬变消失了，在颜开发出咳嗽声后，天王州雅典娜立刻恢复原样，让绫崎飒还以为是错觉，不过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却还残留在绫崎飒身上。
如果让绫崎飒形容他当时的感觉的话，他感觉那个时候的天王州雅典娜像是被幽灵附身了一样。
东瀛这个国家对于鬼怪之说还是比较相信的，绫崎飒也不能免俗，所以将天王州雅典娜那不合理的变化想成了幽灵附体。
“呃，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也不敢说这世上就一定没有幽灵的存在，但是起码在我的认知中，我没见过所谓的幽灵。”
颜开对绫崎飒道，只是停顿了一下后，颜开就开始说“但是”。
“但是，和幽灵相近的一个概念，灵魂，这个倒是有可能存在，不过应该也和你想象中的灵魂有很大的出入。”
颜开的话引起了绫崎飒的求知欲，他非常恳切地向颜开请教道：“小师叔，请告诉我，灵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有感觉，这个可能和天王州雅典娜的情况有关系，而且是很大的关系。
“你要是感兴趣，我倒是也可以和你说说，但你要记住，我说的并不一定对，这只能说是我家的一点研究而已，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认可，你听听就好。”
颜开先给绫崎飒打了个预防针。
“你家？小师叔，你家还做关于灵魂的研究？”
绫崎飒更加好奇了。
“嗯。”颜开点头，然后解释道，“关于灵魂方面的研究，实际上是从我太爷爷那一代开始的，当年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对‘灵魂’一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钻研了很多道家、佛家的典籍，想要搞明白灵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这个研究太大的了，根本不是当时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他可以研究透的，所以他就只起了个头，后来是我爷爷从太爷爷的笔记中发现了太爷爷对于灵魂的一些很有意思的设想，于是接着研究了下去。”
“不过在缺乏样本和理论依据的情况下，我爷爷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他研究的重点也不在灵魂上，所以只是研究了一下就放弃了，最后是我爸捡起了关于灵魂方面的研究。”
颜开顿了顿，然后道：“毕竟他比较闲。”
在剑试天下之后，颜飞于武术上已经很难再有突破，只能捡起先人的研究继续下去，也不为什么，就当打发时间了。
“啊哈哈……”
绫崎飒干笑，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
“所以我说的关于灵魂的解释，都只是一家之言，也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在可信度方面，你别太当真。”
颜开继续给绫崎飒打预防针。
“小师叔你尽管说吧！”
虽然颜开这么说，但绫崎飒对颜开极为信任，哪怕颜开说可信度不高，他也觉得颜开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必然是大有深意。
“为了让小飒你能更好的理解，我就举个例子好了，小飒，如果将人体比作电脑，那小飒你觉得灵魂会是电脑中的哪一部分呢？”
颜开问绫崎飒道。
“灵魂啊……”
绫崎飒想了想，然后道：“应该是cpu吧！”
他对电脑不怎么在行，但也知道一台电脑的核心是cpu，毕竟名字就叫“中央处理器（central processing unit）”，而对于一个人来说，灵魂也应当是人的核心。
颜开摇头道：“不，cpu应该是大脑，而且是大脑负责信息处理和运算的那一部分，灵魂应该是对于电脑来说另外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内存条。”
颜开的回答让绫崎飒愣了一下。
内存条他知道，但是内存条和灵魂……对不起，绫崎飒实在是联系不上。
“别问我为什么是内存条，这个我也没法验证，毕竟我也没办法抓一个灵魂过来然后切片分析它的成分，所以一切都只是推测。”
颜开对着绫崎飒摊手，然后接着道：“内存条的作用，小飒你知道的吧？”
绫崎飒沉思片刻后向颜开点头。
他当然知道内存条的作用，说通俗点，内存条就相当于硬件上数据跟处理器数据的交换的桥梁，用于存放正在运行的程序、应用和数据，一台电脑要是没了内存条连开机都没办法开机，不过说起电脑配件，大部分人说的都是cpu和显卡，关于内存条……也不是说不怎么提起，只是提起的频率和前两者比还是差太远了。
颜开见绫崎飒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倒是省了一番解释的功夫，于是继续道：“人每时每刻都要处理很多信息，而这些即时信息就被储存在‘内存条’，也就是灵魂上，当然，灵魂的储存功能比内存条要强大很多，它可以保存的信息也很多，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但应该和一个人当前状态的记忆量相当，所以我们可以对一切事情做出非常迅速的反应，而不需要想一下又或者回忆一下才行动。”
“大脑是cpu加硬盘，而灵魂则是内存条，其他硬件就是身体的其他部分，这是我爸总结了我太爷爷和爷爷关于灵魂的研究得出的结论，‘内存条’里保存着大量的记忆，而这些记忆的总和就是一个人的‘人格’。”
“但是这个结论也并非我爸独创，在很久之前的武术界应该就有人研究出过类似的理论，并将之用于实现永生不死的技术上。”
“在很久以前，中原武术界就有人设想过，如果将灵魂当做人的根本，当身体即将死去时，将灵魂转移到另外一具年轻的身体上，如此反复，这样是不是就相当于变相获得了永生？”
“以此为理论，当时的武术家开发出了很多想关的技术，比如借尸还魂之类的，但要说最接近成功的，还得是魔门下的邪极宗，邪极宗找到了一件可以用来储存灵魂的奇物。”
“当然，那件奇物一开始并不是用来做这个的，当时邪极宗的邪帝发现那件奇物可以用来存储内力，便在临死前将自己的毕生功力灌注于其中，希望可以帮到邪极宗的后世传人，但是他不知道的，除了他的一身功力之外，他的部分记忆也随着内力流入了那件奇物之中，后世邪极宗有一传人想要吸纳其中的内力用于增强实力，在吸纳功力的同时，邪帝的部分记忆竟然也流入了那名传人的体内，一时之间，他陷入了魔怔，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邪帝还是谁。”
“后来消化完其中的记忆之后，那名邪极宗的传人开启了一条新的思路，他是不是可以在自己快要老死的时候，将自己的毕生功力输入其中，然后让他的传人也吸纳其中的功力，以达到记忆重生的目的。”
“虽然他知道，哪怕是承受了他记忆的传人，到底也不是他本人，但是以这样的形式让自己的精神意志得以存续，总比彻底退出历史的舞台要好。”
“那他成功了么？”
绫崎飒紧张道，这种重生的方法类似于现在将记忆上传到云端然后下载到其他身体的技术，虽然听说这项技术已经挺成熟了，但却并没有人正式使用，起码没有明着来，毕竟这项技术有些突破世俗的道德伦理，但是颜开都说那是魔门了，如果计较伦理道德，那还叫魔门么？
“当然失败了，如果成功了，一个可以不听积累功力和记忆的怪物诞生了，现在魔门也不会是过街老鼠。”颜开淡淡道，“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但似乎是那样用来储存灵魂的奇物有着什么重大的缺陷，它虽然可以储存记忆和内力，但似乎会极大地放大记忆中的负面情绪，当满是负面情绪的记忆被吸收之后，邪极宗的传人当场疯掉了，其余邪极宗门人不得不放弃这条道路，只将那奇物当做宗主信物一代代传下去，可能还是有人不死心吧，不过据说在隋末唐初年间，那件奇物就彻底失踪了。”
颜开又道：“后来，还是魔门的人，他们又想出了一种转移记忆的方法，以魔门最高神功《道心种魔大法》培养炉鼎，种入魔种，等到炉鼎成熟之后，种魔者便可以将《道心种魔大法》的功力和记忆一同灌入炉鼎之中，催化魔种，在其体内重生。”
“然后也失败了？”
“嗯，失败了。”
颜开点头：“而魔门已经是中原武术界在精神修行方面最为杰出的门派，他们的失败也基本宣告这种类似‘夺舍重生’的方法的行不通的。”
“为什么会行不通？”
绫崎飒问道。
“根据我爸的研究，问题应该出在‘硬盘’上。”
颜开回答道。
“硬盘……小师叔你的意思是大脑？”
绫崎飒很快反应过来。
“对。”颜开点头，“‘内存条’上储存的是正在运行的程序、应用和数据，而更多数据还被保存在‘硬盘’上，相比于整个‘硬盘’上的数据，‘内存条’那点信息量根本不够看，甚至很快会‘硬盘’上的数据淹没，如果只是淹没倒还好，但若是残留下一些顽固的清理不掉的数据，那就会影响‘电脑’的整体运行，搞不好就是死机。”
绫崎飒恍然大悟，然后很快想起了什么，额头冒出冷汗道：“小师叔，你说这种‘夺舍重生’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硬盘’上的数据，那若是将硬盘上的数据清除，让‘内存条’的数据正常运行，那是不是……”
颜开点头道：“小飒你说到点子上了，以前果然并不知道大脑的作用，以为灵魂就是一切记忆的集合，却不知道人的大部分记忆是存在于大脑深处的，但如果他们知道现代医学理论，知道大脑中也有记忆储存，那你说的那个方法，可能真的可以实现。”
“不过无论是那件可以储存记忆的奇物，还是完整的《道心种魔大法》，都已经不在了，所以就算有人明白了这一点，想要复现那‘夺舍重生’之法也是不可能的。”
颜开点头道。
他也知道现代科学已经研究出了上传下载记忆的技术，但是他对于这项技术并不看好，因为还没有那个超级富豪正式使用这项技术。
对于那些超级富豪来说，伦理道德用来垫脚都嫌磕碜，怎么可能会在意？所以他们不选择用这种方式延续记忆，想来是因为这种技术还有什么重大的隐患，相比之下，可能还是魔门的那些方法管用一些。
“小师叔，如果只世上还有可以用来储存记忆的奇物呢？”
绫崎飒问颜开道。
“那……”颜开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那就有点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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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神间学校附近的某处豪宅中，天王州雅典娜手捧着一串镶嵌着绿色宝石的吊坠，几次想要将它丢向窗外却还是停下了。
哎，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天王州雅典娜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