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谢谢小莫，你说的很对。但是我忽然有个请求。”


    顾生：“请说。”


    岳峰：“请说。”


    顾生微笑，悠然吞吐烟雾。


    叶琳：“明早我们返回，可否往我的老家拐个小弯，如果我没有记错，它离厂区一百多里，离城区不到一百里，我父母安葬在那里，有几位亲戚平时帮忙照看。下雪以前我给他们买了一些东西让快递送去，但我仍然想去看看他们好不好，有没有需要。”


    莫白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叶小姐，我可以提意见吗？”


    叶琳：“小莫，请说。”


    莫白：“为什么你在下雪前就知道买东西给他们？”


    吴西忍不住唉上一声：“小莫，亲戚间的正常走动。”


    莫白：“哦，是我傻了。我还有，叶小姐，为什么你在零度的那十天，每晚都在帮助别人，却没有想到去看看亲戚？”


    叶琳：“谢谢，小莫，你问的全在关键点上。在没有下雪的时候，我就一直期待不要下雪，当然我知道这种期待有些可笑。”


    顾生重重咳上一声：“小莫，你可以提意见，但是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


    通讯器里，山：“女孩，我想顾在告诉我们，小莫不知道你预测的事情。”


    乔尼：“山，你的意思顾知道？”


    山：“顾在和海伦公主的通话里，貌似他知道一些女孩的事情。”


    叶琳：“我明白了，但我很愿意接着回答小莫的问题，毕竟我在占大家的救援时间，我应该解释清楚。”


    顾生：“说你应该说的，不应该说的，我不听。”


    莫白左右看看：“我又说错话了吗？”


    岳峰：“不！谢谢你填补没有反对意见的空白。”


    莫白重新高兴：“谢谢。”


    叶琳：“我的心情和所有人一样，不希望天气继续恶劣，但我并不能阻止什么，所以我给值得买东西的亲戚送去一些东西。”


    岳峰敏锐的道：“所以呢，还有一些是不值得买东西的亲戚？”


    叶琳：“我的三叔公、六叔公，还有两个婶婶一个嫂嫂，我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带我过年回家去，给我们热烈招待。三叔公的儿子孙子儿媳孙媳，六叔公的儿子孙子，还有几个亲戚，都认为我父母在城里工作，就应该照顾他们。我父母购买保险时，他们说风凉话，我父母病故后有一笔赔偿金，他们差点和我打官司分钱。”


    莫白又沉浸在角色：“叶小姐，这样的人照顾起来也挺麻烦的。”


    但他不是冷血：“如果你一定要去看，或者打算接他们进城，可以住到顾队家别墅去，至少你眼前清静。”


    顾生：“对。到我家来。”


    吴西也点头。


    叶琳嫣然：“谢谢。其实我在零度下雪的时候，给他们打过电话，我说可以在同小区里租个房子给他们住，城区好歹直到今天也在发物资。但是都知道没有下雪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下雪。而零度的时候，也没有相信天气会转为现在的零下三十度。叔公们不肯来，而他们的儿孙却认为进城也应该住到我家里，他们怕我不出房租，要我睡在客厅里，让出两个卧室给他们全家睡，说挤一挤是孝道。我只能拒绝。也许我可以单独接出叔公们和婶婶嫂嫂，但是老人有了年纪，儿子孙子说了算。”


    顾生哼上一声。


    岳峰也皱起眉头。


    梁：“去看一看吧，能尽心就尽，不能就算了。我们昨天总共帮助五千多人，亲手医治救活的有四条人命。我们只执行有效救援，不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山：“同上。”


    亚当：“同上。”


    乔尼：“同上。”


    叶琳笑靥如花：“谢谢大家。山，请你的管家搜索一下叶村的地址，明早麻烦大家过去一趟。”


    山的生活管家：“为尊敬的小姐工作，我深感荣幸。”


    山：“同上。”


    梁：“同上。”


    亚当：“同上。”


    乔尼：“同上。”


    同车的顾生三个人没有通讯器，同车的梁回话，他在驾驶座上，低低一声也就可以，后座的人未必听见，和顾生坐在一起的岳峰不想多做解释，就没有回答。


    梁在这个时候忽然又道：“减速停车。”


    山：“减速停车。”


    亚当：“减速停车。”


    乔尼：“减速停车。”


    蓝车猛的停下，在贴地吸盘的作用力下，往地面猛的一沉。


    梁套上防寒面罩，从座位下抽出一把枪握在手里，独自下车。


    顾生见到，沉着冷静的拔出枪在手上，吴西和莫白照办。


    叶琳和岳峰从车内小屏幕看到前面的路上，参差左右的停着一辆辆车，全挡在街道上。


    梁走向一辆车，擦擦车窗往里张望，张望几辆车后，他回来。


    “洪天良和他的人死在这里。”


    莫白惊喜：“真的？”


    吴西纳闷：“从我们离开管理局，有大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一早离开走的有几个小时，怎么还在这里？”


    岳峰：“山，转大频率，我想你能给出答案。”


    通讯器里，山的声音放大到顾生三个人也能听见。


    山：“从局长办公室得到的资料来看，最近的物资仓库离管理局大楼只有两条街，均被风雪封死，能从下面看到车辆轮廓，应该有车违停，风雪连夜冻住车后，再延着车一路封闭街口。洪天良只能绕路，在当前风雪冻住路标的情况下，卫星停用而导航停用的情况下，他们迷路了，最后不是油箱冻住，就是车保暖不行被冻僵，死在这里。”


    吴西再次震撼，辛酸翻江倒海般上来。


    洪天良有人有车，还应该知道一些物资仓库的地址，在这场风雪里没有还手之力。


    普通人呢？


    要是没有救援，他们可怎么办？


    吴西虽和莫白一样觉得自己作用不大，但他年龄摆在这里，他也知道螺丝钉也有作用。


    他觉得肩头往下一沉，仿佛担着无穷重压。


    但是哪怕他觉得肩头重如泰山，也知道真正担起当前全城生存压力的人，却不是他。


    是年轻的叶小姐，年轻的岳峰和他的小团队，还有队长顾生。


    这是吴西以最高规格敬佩出来的想法，代表吴西能拿出的最高敬佩。


    但事实上，与他同车同行的年轻人们，担负着全球生存压力，比如目前在基地里安然生活的人，远比这个城市的人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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