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没有从通讯器里回话，顾意想说话乱哄哄的，应该没听到。


    上楼就想告诉顾生，但是走进五楼大会议室，恰好中午十二点，直播时间到。


    叶琳岳峰他们上回来以前，塑料会展馆就热衷于听直播。


    这是目前唯一能接收的外界消息。


    顾意也爱听，而且被热情的招待坐下，离顾生隔着一堆人，一碗蔬菜肉汤塞到他手里，顾意先吃饭听直播。


    卡罗琳怒气冲天出现。


    卡罗琳：“中午好，我是卡罗琳女士，本次直播时间应只限基地时间，因为基地处于本星球的环形分界线，所以我们的时间也有小小偏差，它肯定不是中午十二点。但有什么关系呢，希望我出现能像中午的太阳，尽我所能带给需要的人希望。所以，对于给我失望的人，我决不会姑息，也会一直申请公司不会姑息。”


    工作人员：“女士，你确定先说这个吗？”


    卡罗琳：“我花费十分钟也没有调整情绪，我必须先说这个。”


    工作人员：“董事会和股东们同意你的决定，请开始。”


    卡罗琳：“我要提醒所有人，所有还活在梦里而没有醒的人，你不认可新时代的到来，也别加速自己的死亡。我知道还有人装作听不懂我的话，工作人员请放飞行录音。”


    工作人员：“收到，女士。”


    “欢迎云山地区幸存者登机，感谢你们愿意前往基地，和我们一起共建基地。我是机长万龙，我代表机组和基地欢迎你们。重申本次救援意义，救援云山地区”


    “哒哒哒”密集枪声。


    “请全体机组成员启动解毒剂，麻醉剂启用中。”


    稍停，一片寂静。


    万龙：“大家还好吗？”


    “机组成员没有损失，客人们均已昏迷。我们是丢他们到风里，还是带上他们回基地？”


    万龙：“我认为他们训练有素。”


    机组成员：“同意，机长先生。”


    万龙：“准备起飞返程，让我们感谢客人们将继续他们的使命，与我们共建基地，不过没有工资，只管饭。”


    “谁是上校，我们要见阿托夫上校？”


    “有人说过接我们的是阿托夫上校吗？”


    “没有人对我说过，我们就不能要求见上校了吗？我们要见上校，上校上校上校！”


    阿托夫上校：“看来我得承认我在这里，不过我不认为你们能攻进机长室。先生们，我还听到有少年稚嫩的声音，很高兴看到你们从老到少都热血沸腾，丝毫不像描述里的缺衣少食。现在，你们要对我说什么？”


    “上校，我想你一定在飞机上，大家快看吧，我猜对了，哈哈哈”


    阿托夫上校：“请补票，你们进动物园看大象吗？”


    “上校，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不想进那个睡袋里，我们得救了，对不对？我们要去往基地，一个新的世界，对不对.”


    阿托夫上校：“对，很对，抱歉我打断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我想代表我们的民众，共计一千一百多人，我们需要区域自治，我们会自己投选票，我们不要被别人统治，我们以自由身进入基地，只接受自由的生活”


    阿托夫上校：“抱歉我再次打断你，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我的答复是，那不是睡袋，它叫睡眠舱，你们进去睡一觉，基地就到了。至于你们的政治是否自由，我怎么知道？现在，请你们进入睡眠舱，否则塞你们进去要费我们很长时间。当然，你们也可以自由的走下飞机，选择不去基地。”


    “机长室在这里，找到了哈哈，我们真聪明啊。”


    “当当当，”


    “上校开门啊，我们可以喝一杯，我想你一定有酒，好好谈谈一千多人带给基地的远大前程，开门啊，来来，大家一起撞开它.”


    “请全体机组成员启动解毒剂，麻醉剂启用中。”


    阿托夫上校：“唉，塞人进睡眠舱不应是飞行员的活儿。”


    卡罗琳：“停止播放。当事实公布于众，我的情绪平复很多。我现在能正常主持直播，但是别指望我说话客气，因为我手里有讲稿。”


    卡罗琳：“我代表董事会、股东和全体基地成员对于在当前情况下不时识务挑起战争武力夺机卑鄙小人政治狂人强烈谴责，你们就是最低级的蟑螂最黑暗的老鼠最可恶的蛇再发生这种事情，就全扔下飞机自生自灭”


    工作人员：“女士，你的直播时间到，请回去休息，并调整情绪。”


    卡罗琳：“谢谢，明天再见。”


    大会议室里听呆住。


    郑富有心情恢复：“咦，原来上校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吕大志：“上校遇到的是想谈判的人，万龙机长遇到的事情才和我们差不多。”


    郑富有想想差点砍断他手腕的菜刀，浑身又冷上一下，赶紧大口扒饭菜，让自己重新暖和起来。


    讨论声因此起来，分成好几个声音。


    伍建等年轻人坚决认为品质不好的人不能救。


    张石等年轻人坚定表决救人不分彼此，每个人的生命都无价，但对于救援当时表现出穷凶极恶的人，也表示不救。


    很快，中年人也参加进来，老人们也参加进来，乔尼爱说话，在里面大谈特谈。


    从人性的善谈到人性的美，从大爱谈到大恶人，最后演变成每个人都说一句话，都要对救援中遇到的突发情况发表意见。


    郑富有：“让小姐姐先说好不好，上午我对她不强迫六楼祖孙离开很有意见，但是吕大志强迫后，我们差点被害，我得承认小姐姐是对的。小姐姐，为什么你当时很淡定，你当时怎么想？”


    叶琳：“正常。”


    郑富有：“什么叫正常？”


    叶琳：“夜路走多遇到鬼，在天灾的时候会格外放大。遇到有什么好奇怪。”


    岳峰：“同意。这没什么好讨论的，能救的人都得救。”


    顾生：“同意。现在是特殊情况。”


    热烈的年轻人声音小下来。


    叶琳伸出碗，人坐得拥挤，她没法自己盛饭。


    叶琳：“再给我一碗，今天的饭菜很好吃。”


    她既不会影响心情，也不会影响食欲。


    她是个合格的救援队员。


    明天见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