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接到易京方面的传令,当即开始着手整军,准备在约定时间突破曹军防线。
他找来徐晃商议,说道:“先前公与军师因为东路不利,所以带兵去支援淳于将军了,明日晋军,还是你我两人。”
“但我们面的曹军这路,除了中军外还有左右两翼两条通道,都是必须要同时突破,才能将曹军防线彻底撕开。”
“但几个副将作为先锋都不太够,必须大将亲自带兵冲锋,但这样的话,你我都不可能坐镇中军了。”
“所以开战之后,你我两边势必不好沟通,只能是各自为战,看那边运气好些了。”
徐晃出声道:“也只能这样了,但是我担心若无人坐镇中军,可能会被曹军抓到破绽,毕竟对面的夏侯惇虽然进攻不行,但防守确很是熟练,大将也比我们这边多,于禁就不说了,那新来的曹彰虽然年幼,也颇难对付。”
“而且我怀疑对方不止这两员大将,要是再出现一个像马超那样的猛将,咱们下面的将领很可能回被阵斩突破啊。”
“而且主公信里也说了,突破曹军防线之后,曹军很可能会采取水攻,到时候咱们退路被封死,一段时间内要和曹军血战,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咱们这一路能做主心骨的人少了些?”
张郃也是有些头痛,他说道:“让我好好想想,这次真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易京这个命令虽然能打破曹军的防线,但对于打了几个月仗的兵士来说,也是一场相当严酷的考验啊。”
两人正说话间,有兵士报说易京方面有数千援军到了。
两人心道这八成是刚训练好的新兵,虽然不如老兵,但多少也是個助力,单当他们见到带兵过来的人时,忍不住同时站了起来,惊讶道:“诸葛军师怎会来此?”
来人正是诸葛亮,他出声道:“传递消息再快,到易京一来一去也要三天,徒然错失良机。”
“所以我带着主公留下驻守的数千精兵,过来襄助将军,给两位打打下手。”
诸葛亮说的客气,但张郃可不会真让诸葛亮干杂活,因为军师之位,本来就是代替袁熙,全面掌控局势的,所以在诸葛亮的权力,是在张郃之上的。
但张郃也不会认为是诸葛亮跑来争功的,毕竟前线如此危险,明日突击又前景难测,诸葛亮亲赴险地,不仅是表明态度,更是来安定军心的。
所以张郃当即说道:“明日我和公明两路突破,中军无人坐镇,军师来的正好,还请掌军发令,吾等自当遵从。”
诸葛亮道:“我和两位将军共进,只进不退,三方同时进军,将曹军彻底击溃!”
张郃徐晃连忙领命,张郃问道:“东路的淳于琼和西路的高览,应该也是明日一起发兵吧?”
“这种做法,是不是避免曹军各个击破?”
诸葛亮点头道:“没错,漏过一路,都可能让曹军进入主公地盘肆虐。”
“这次的目的,就是做出围攻邺城的姿态,逼得曹军被迫收缩,无暇他顾。”
“这种做法,短时间内可能会有多些兵士伤亡,但长远来看,能防止曹军将整个冀州百姓拖入泥潭,从而避免更多的伤亡。”
张郃徐晃都是会意点头,事实确实如此,要是曹操胁迫几十万冀州百姓填线,那晋军的损失,就很难预料了。
诸葛亮道:“此战的关键,便是明日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破开曹军防守,然后将其后面掘河的曹军击溃。”
“最好的情况是曹军掘河打算落空,但上曹军应该早做好了应对,所以这河道大概率还是要被破坏的。”
“彼时要尽量提前找好路线,避开洪水,以减少兵士伤亡,所以为了牵制曹军,我带来了一批新的破阵器械。”
等诸葛亮说起带来的战车,张郃徐晃听了,心中信心大增,有这些东西,可以压制住营寨中的曹军,大大增加取胜的可能!
次日拂晓,张郃军在三路同时发动了进攻,曹军把守的三处通道第一时间遭到了猛烈地攻击。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于禁站在营垒上,大声吼道:“顶住!”
“各位找好遮掩身形的地方躲避箭矢,等敌方攻势故去,再行反攻!”
他举着盾牌,看着漫天箭雨,心道自己这边的防守,虽然不说固若金汤,但守个几天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看看对面有多少箭矢!
突然他看向天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千百箭雨中,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东西?
左路的曹彰,正在带领骑兵饶道徐晃军的背后,想要对其突袭,却看到堆满齐刷刷开除了十几辆铁皮车出来。
车子前头,弩箭轮盘上,是密密麻麻的弩箭。
他身边的曹彰见状大叫一声:“快躲!”
这样的情景,同时发生在魏郡的十几个方向,晋军在出人意料的时机,发动了全面猛攻,曹军被迫陷入了全面防守。
当冀州陷入开战之时,司马懿早前已经带军从益州到达许都,然后往邺城方向赶路。
他其实是有些遗憾的,因为按照他的建议,应该趁机从西川东取荆州刘表,西南便大局已定。
偏偏曹操让自己去邺城,这不是错失了最佳良机?
但司马懿虽然私下觉得遗憾,但不得不也服从曹操命令,他明白曹操既然这么急着调自己回来,冀州那边的战况,定然是不容乐观。
他带着先前的兵马,以及豫州刚凑出来的兵士,七七八八又凑了万余人,急速赶往邺城,一路上日夜兼程,花了大半个月赶到了冀州地界,军士都已经疲惫不堪。
他如此着急,本想着进入冀州境内再休息,结果刚刚抵达,就有一连串的急报送来,让他马上带兵投入战场。
司马懿心道这兵士一路都快要跑死了,多少也要让兵士休息几日,哪有这么急的?
这样即使兵士上阵,只怕也没有多少战力了吧?
但当他了解到冀州如今的战况后,方才知道为什么命令来的这么急了。
晋军已经全面突入魏郡,中间曹军虽然用水攻截断了各个边境通道,断了晋军的后勤,但晋军似乎对此早有防备,不仅没有产生慌乱,反而呆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曹军在各个关隘通道展开了激烈的冲击争夺。
对于晋军如此决绝的反应,曹军反而显得在水攻后准备有些不足,数条防线一度失守,甚至被两路晋军突破打了邺城附近二百余里的位置。
曹军只得被迫收缩防守,和晋军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双方都在不要命的填人进去,每天的十几处战场上,都有成千上万人伤亡。
这样足足打了半个月,晋军由于补给线过长,眼见无法包围邺城,便开始稍稍收缩,再度在各处关隘建立营寨,打算步步推进。
这一轮交锋,双方都是死伤惨重,曹营这边没有晋军的伤亡数字,但对己方倒是清楚的很,当初动员的十四五万人,经过这短时间的大战,已经不满十万,至少有五六万人伤亡。
这些伤亡兵士中,虽然大部分都是曹军用来填线的,曹军嫡系主力还保存不少,但已经无法维持战线,所以司马懿过来的时候便接到命令,要求其立刻投入前线。
司马懿赶往的方向,是夏侯惇作为主帅的正北方,等他带兵到了军营,交割了兵士,夏侯惇从始至终紧皱的眉头,方才稍稍舒展开来。
夏侯惇虽然位高权重,但并不傲下,何况司马懿在益州之战中屡立战功,也让夏侯惇刮目相看,他请司马懿坐下,方才说道:“军师来的可真是及时啊。”
“别的方向我不知道,但我这一路,其实已经伤亡过半,军师再不来,我都快要撑不住了。”
“而且我这边将领,从曹彰到于禁几个前锋,几乎人人带伤,只能暂时采取守势,主动进攻就很难了。”
司马懿听了一惊,“战况如此激烈?”
“而且几位将军都是当世猛将,对面派了谁,能伤到他们?”
也难怪司马懿觉得不可思议,去岁打益州,曹军只派出了夏侯渊和乐进两员大将,便一路势如破竹,打进了成都,一直作为先登的乐进,甚至在攻城战中都没有受伤。
而这边于禁也是不相上下的曹营大将了,而曹彰作为曹氏新一代的猛将,年纪虽轻,武力甚至可以排入曹氏武将前三,这种人在防守战中都会伤到无法出战?
夏侯惇叹道:“这次晋军的攻势,实在太过凶猛,无论武将还是兵士都是如此,曹彰于禁碰到的,是晋军大将张郃徐晃,技不如人是一点,但最重要的是,晋军的武器,让武将的甲胄都难以防护。”
司马懿皱眉道:“我听说晋军有可以炸伤多人的竹筒,要是用投石机抛掷,确实难以防护,如果对方采用此法,我认为不能后退,一定要第一时间突入对方阵中,将投掷器械破坏,方为应对之策。”
夏侯惇叹道:“军师直若亲见,要是当初你再这里坐镇,曹彰他们当不会应对失措。”
“但这种做法,需要兵士士气高昂,奋勇向前才行,但眼下他们用这些东西日夜轰击营寨,兵士士气低落,根本组织不起反击,军师可有何妙计?”
司马懿沉吟半晌,说道:“我想先去前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