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阁。
王诚刚推门准备进去,一道倩影扑进了他的怀里。
李凤仪一双眸子红红的,抬头看着王诚道:“将军,我以为你不要凤仪了。”
看着佳人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王诚又咽下去了。
李凤仪将绝美的脸颊贴在王诚胸口,轻声道:“将军,不要再丢下凤仪了,凤仪十五年前就已经没有家了。”
王诚闻言一怔,不由得想起李凤仪的身世经历。
她本是官宦人家,父亲是前任郎中令,可以一场“京都血乱”将这位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从天堂打进了深渊。
其父身为郎中令,为九卿之一,掌宫廷侍卫,为周王左右亲近的高级官职。
其下有多名属官,有负责议论的大夫;负责宾客迎送、接受群臣奏事的谒者;供奉宫廷、等待受职的诸郎;以及期门、羽林等禁卫军。
京都血乱爆发之时,由他掌管的期门军、禁卫军没能挡住五国高手,宫门被攻破,导致宫内大量的财物和宝物被抢走,灵王几个未成年的王子被杀害,身为郎中令的他自然难逃其咎,事后被抄家灭族,年仅五岁的李凤仪逃过一死,但是被充入教坊司,供权贵赏玩。
直到王诚军功封爵,她被当成财物一样被赏赐给王诚,她才从教坊司脱身。
这场京都血乱不知让多少官员受到牵连,直接被打入尘埃,当然,也有官员因此而得到提拔和重用。
“姜家!”
王诚忽然想到姜凯,其祖父姜泽地当初出任步兵校尉,因为拼死护住灵王,两条胳膊都被敌军生生劈掉。
不过,也因为他的拼死护持,给灵王争取到了逃生的机会。事后,灵王直接欲提拔他为卫尉,连升数级,但被他拒绝了。
用他的话讲,一个没有双手的人怎么能担得起拱卫王宫之职?
灵王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最后封他一个“奋武将军”,冠英伯。
再看看李凤仪,王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很不公平。
以当初的情况来看,就算武王强者亲自守卫王宫,也未必能挡得住五国的高手,一个郎中令怎么去挡?
见王诚看着她,李凤仪忽然鼓起勇气道:“将军,要了凤仪吧!凤仪不求名分。”
看着这位娇滴滴的少女,王诚心头一荡,但脑海里随即闪过两道身影,苦笑:“我……已经有了未婚妻。”
李凤仪听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道:“将军,您是大周左将军,太子太保,武安侯,哪怕娶了公主,也能纳妾,将军为何有此忧虑?还是看不起凤仪?”
“纳妾?”
王诚眼前一亮,仿佛有一扇崭新的大门在向他打开。
“做不做妾凤仪并不在意,凤仪能陪在将军身边就好。”
李凤仪秀美的脸庞紧紧地贴在王诚的胸膛,一边说着,羊脂玉般的食指一边在王诚的心口画圆。
丝丝滑滑的感觉让王诚心痒难耐,就要有所动作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杨兄!你……你怎么在这儿?”
王诚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个神经大条的姜凯还能有谁?
他心里一阵腻歪,好不容易提起的性质就被这么搅和了。
“你有什么事?”他不耐烦道。
姜凯打量着搂抱在一块儿的王诚二人,“啧啧”说道:“好啊!杨兄,难怪你对秋菊不感兴趣,有这种极品佳人,秋菊也不过尔尔。”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摩挲着下巴,贪婪地看着李凤仪,毫不掩饰。
李凤仪被他看的俏脸火辣辣的,赶紧从王诚怀里挣开,扭头跑到一边。
“说人话!”王诚冷冷道。
姜凯这才把贪婪的目光收敛,随即将王诚拉到一边,鬼鬼祟祟道:“杨兄,我发现一个大问题!”
“什么大问题?”王诚凝眉问道。
姜凯道:“碧玉舫不对劲!”
王诚听后,不禁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不正常,我下了二层、一层,结果所有人全都睡着了,我故意弄出点声音都没把人惊醒。”姜凯道。
听他这么说,王诚这才想起先前老肖在用迷魂香的时候,楼船第三层被他用念力驱散了一些,以至于李凤仪和姜凯都能提前醒来。
“可能是之前运动量太大,都不想醒来。”王诚随口说道。
“运动量太大?”
姜凯眼前一亮,随后一脸坏笑地看着王诚,道:“没想到杨兄还是个有才之人,运动量太大,说的太好了。”
王诚一阵无语,感情这家伙根本没有抓到重点,心思全放在女人和那事上去了。
见姜凯还想说话,王诚赶紧把他打发走,他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凤凰阁。
离去时眼睛一直在盯着李凤仪胸部,气的王诚一巴掌想把他拍死在这里算了。
等他离开后,王诚也没心思想那事了,姜凯的出现让他想起了还有很多棘手的事等着他处理了。
他一个念头,把米老、红娘、老肖、老胡四人全都叫到了这里。
“船上还有一百多位客官,这些人跟以前一样,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要让他们发现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他目光扫向众人,接着道:“接下来我要前往江城,你们在休整之后,立刻前往江城,具体做什么,等待我通知。”
米老四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意识到王诚这是要他们跟组织对着干了,心里虽然不愿,但也不得不应下来。
王诚回头看向李凤仪,李凤仪立刻想到王诚要说什么了,抢先一步说道:“凤仪要跟着将军。”
“将军?”
米老四人全都一惊,他们全都清楚这两字代表着什么。
这位竟然是将军!
霎时间,他们立刻想到朝廷这是要对楼外楼动手了吗?
李凤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脸惊慌地看向王诚,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王诚没有去责怪她,跟两名武王交过手之后,他对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
只是初成境界的武王强者,他是有机会搏杀的,小成境界的武王可以交手,但不占优势,至于大成武王,他只能逃命了。
虽然之前与明仁交过手,但不能作为衡量的标准,毕竟那时的明仁断了条胳膊,又被唐破军重创,顶多能发挥一半的战力,真要是全盛时期的明仁,他恐怕撑不了十招。
不过,这样的实力已经足以让他无所畏惧,即便他真实的身份暴露也没什么,早晚都要面对世间的。
他语气平静地对那四人说道:“你们叫我boss就行。”
“抱死?”
米老四人脸上都露出怪异神色,这算是什么称号?
王诚没有去解释什么,让他们按照约定的计划行事。
天色已经渐亮,水面上雾气升腾,随着东方那一轮红日升起,雾气渐渐散去。
楼船在碧波潭向东航行了十几里,前面出现十来艘船。
有渔船,乌篷船,有客船,还有商船,一字排开,正好拦住他们的去路。
米老在船舱内操控着整艘楼船,赶紧避开,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然而,那十几艘船立刻跟着一块移动,继续挡在楼船的前方。
“怎么回事?”
米老有些郁闷,碧玉舫有阵法加持,速度比帆船还要快,怎么会跑不过那些小船?
老胡见状,直接来到甲板上,朝着对面喊道:“什么人敢拦截碧玉舫?”
话音落下,从那十几艘船所在水面浮出密密麻麻的人头。
每只人头都统一的呈青绿色,扎着扎辫子,双目细长,牙尖嘴利,长着人类的五官,却又比人类多了几分阴狠。
“水族的人!”老胡认出来人。
就在这时,从水中溅起一道巨大的巨大的水花,一道身影窜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一艘客船的甲板上。
这是一名男子,差不多有两米高,一身皮肤呈青黑色,像是天生的战甲。
他的五官跟那些水族几乎一个样,有所不同的是,脖子上挂了一条项链,项链既不是金的人也不是珍珠的,而是由某种动物的指骨穿成。
“水老大!”
老胡盯着来人,随后没好气地说道:“水老大你这是在干什么?”
水老大脖子一梗,道:“你那好兄弟老王呢?我想见见他,这碧波潭到底谁说了算,竟让我兄弟滚!”
老胡听出来了,这分明是来找麻烦的,于是不再给他好脸色,冷冷道:“怎么?你是来找麻烦的?”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水老大说着提溜了一下鼻子,跟着神经质一样,随即吹了个口哨。
下一刻,水里的水族人全都窜上了那些船上。
这些人手里全都拿着家伙事,有的是鱼叉,有的是地笼,还有的拿着渔网。
老胡看着这些人,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很快收起了轻视。
都带着家伙事呢,看来这群水族人是来者不善啊!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这群水族人是吃了仙人胆了吧?
他沉声道:“水老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老子现在就能毙了你!”
“哼!换个地方你确实有这个能力,但你别忘了,这是我水族的地盘!”
水老大冷笑一声,嘲讽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碧玉舫就会沉下去,那上面可是有一百多位富贵人家子弟,如果全都没了,不知道他们的怒火你能不能承受的了。”
“你?!”
老胡怒目圆睁,但又拿他没办法,如果两方人马真的打起来,他只能照顾好自己,至于碧玉舫,他是一点也照顾不上。
就在这时,从碧玉舫中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可以试试!”
话音落下,一身黑色长袍的王诚从船内走了出来,脸上同样带着一块黄金面具。
“是你!!”
水老大一眼认出王诚就是那个老王,冷冷道:“你总算出来了!今日,你要么给我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要么你那一船的姑娘……”
“聒噪!!”
王诚直接打断他,右手探出,念力化为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将水老大从船头抓了过来,就像抓一只小鸡崽。
老胡见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可是隔着将近三四十米远啊,竟然一把将人抓了过来。
水老大人在半空,眼见就要落到王诚手里,浑身气血爆发,一股超出气血大成的力量“轰”然爆发,瞬间挣开了念力束缚。
他想也没想,第一时间就往水里跃去,刚才那诡异般的手段把他魂都要吓飞了。
然而,王诚的速度比他还要快,就在他即将落水时,王诚突然出现在他近前,大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那五根手指像钳子一般,牢牢地抓住他的脖子,任他有万斤巨力,也无法挣动分毫。
活了那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让他提不出一丝反抗的心思。
王诚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将其提到半空,两眼盯着他,冷冰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忘记谁是主人了?你们水族就是我楼外楼养的看门狗,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咬主人?”
“我……错了,放过……我……”水老大艰难开口。
王诚冷冷道:“十条黄金鲤,半柱香之内送来,否则……死!”
水老大哪敢说半个“不”字,赶紧偏头朝身后的其他水族人示意,立刻有两名水族人回到水里。
不用半柱香,连一半的时间都没用,两名水族人提着两只鱼笼从水里上来。
王诚左手一招,两只鱼笼落至甲板,而后随手一甩,将水老大丢了回去。
水老大跌跌撞撞地落在一艘渔船上,惊魂未定,不敢有丝毫不敬。
其他水族人也都是战战兢兢,连他们家老大都被轻松拿捏,他们这些小虾米冲上去就是送菜。
王诚这时手指着不远处的一艘小客船,道:“把那艘船留下,带着你的人滚吧!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是!”
水老大恭恭敬敬地应道,而后小心翼翼地让族人将船移开,只留下那艘小客船。
老胡愣了愣,刚才的骄傲与嚣张哪儿去了?
看来还得是这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