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窗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景色，都是纳兰歆用力打发时间，发呆用的。


    最多，有时候会有蝴蝶、蚂蚱之类的飞到窗户边上，纳兰歆会跟小昆虫玩一会儿，或盯着它们看。


    平常，那些屋外的守卫是不会主动跟纳兰歆说一句话的，除非纳兰歆有吩咐外。


    见纳兰歆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不动，风雪衣直接走过去，一把把纳兰歆拉起身，要拉到桌子边。


    “放手，你放手！”


    纳兰歆是什么人，她才不会乖乖就范呢！


    纳兰歆挣扎着，她双手用力一推，把风雪衣推到一边。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没有用一丝的内力，竟然能够推得动风雪衣这个大男人！


    难道，风雪衣受伤了吗？


    难道，昨天的雪，真的是他用内力召唤来的？


    风雪衣后退了几步，身体微微一抖，咳嗽了一声。


    今早，风雪衣本就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强行去给纳兰歆熬煮的。


    熬煮的过程，时间长，而他吸入了一定的烟气，使原本虚弱的身体，更加地不适。


    风雪衣苍白的脸色，泛白的嘴唇，根本骗不了人！


    “你受伤了？”纳兰歆脱口而出，关切地问道。


    “没有，不关你的事情！”


    风雪衣冷冷地回复道，他害怕纳兰歆发现真相，想以冷漠的神情掩盖其内心的不安。


    纳兰歆是风雪衣见过最聪慧的女子，他多说一两句话，纳兰歆都有办法给找出破绽来。


    沉默，是最好的应付方式。


    风雪衣把纳兰歆按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他把一碗粥递给纳兰歆，厉声道：“吃！”


    吃，吃，吃！


    纳兰歆又不是猪，他让吃就吃！


    纳兰歆抬头看了风雪衣一眼，他不说，也不代表纳兰歆没有办法知道事情的真相！


    纳兰歆嫁衣用一只手接过碗，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风雪衣的手腕。


    她力气之大，扣得风雪衣的手腕无法挣扎。


    你……


    纳兰歆一把脉，风雪衣的脉象非常不稳，脉象漂浮，时而有力时而无力，波动起伏非常大，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说！昨天的那场雪，是不是你的杰作？”


    “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昨天一整日，我都在自己的屋中闭门练功。”风雪衣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心虚地道。


    是吗？


    眼前的男人，不要脸地说假话，而且脸还不会红！


    但风雪衣闪烁的眼神骗不了人，那是说谎之人通常有的细微表现。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起床之时，纳兰歆就到屋外问过守卫，他们昨天可曾看过雪？


    雪？


    所有人都摇头，因为他们一大早就被风雪衣支到山庄的内的一大片空地去操练了。


    天气非常好，有阳光，哪来的雪？


    纳兰歆不死心，还继续问他们昨天有没有添加厚棉袄？


    所有的人都不住地摇头，也一脸奇怪为什么纳兰歆会问他们这样的问题。


    操练之时，所有人都累得满头大汗，只穿一件薄薄单衣，何来需要穿厚棉袄之说。


    难道，纳兰歆被鬼魅附身了，一大早起来就说胡话？


    他们甚至疑心过，要不要派人通知宗主，请神医过来为纳兰歆看诊一下？


    这些守卫的反应，纳兰歆更加确定那场雪是风雪衣用内力所召唤的，不是天上自然而然地下的。


    内力是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极小的范围内使周遭的温度急剧下降，进而下起雪来。


    就像“寒冰诀”一样，能空手凝聚冰霜，冰刃。


    “其实，你没有必要以自虐的方式下一场雪来博得我一笑。这个情，我是不会领的。”纳兰歆冷冷地道。


    虽然，纳兰歆恨风雪衣扭断了她的左脚脚踝，恨风雪衣把奴具附加在她的身上。


    但纳兰歆不是木头，风雪衣的爱意，她又怎能感受不到。


    只是这样的爱，纳兰歆不能要，也受不起，实在是受不起！


    见事情的真相已经被拆穿，风雪衣不好再说什么，再继续解释下去的话，只能让两人的关系降到更加恶劣的冰点。


    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了好久，也不见谁先开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纳兰歆先开了口：“如果你真想要赎罪，哄我开心的话，那你就教我扶桑的武功！”


    扶桑的武功？


    这么简单？


    纳兰歆的这个要求，确实让风雪衣震惊！


    他震惊的是纳兰歆只是想学习扶桑武功，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斩字诀”。


    只要纳兰歆开口，风雪衣真的会把全部的“斩字诀”教给纳兰歆。


    毕竟，现在纳兰歆也是东泽一斩的徒弟，风雪衣教她“斩字诀”，不算是违背师命。


    不过想想，前两次交手，两人只比招式，不比内力。


    纳兰歆已经差不多破了“斩字诀”，可能人家根本瞧不上“斩字诀”。


    但纳兰歆做事，从来都有她的目的，她是不会轻易做出草率的决定。


    难道，她想……


    见风雪衣一脸疑虑且不回复，纳兰歆单刀直入，道：“我学扶桑武功是想以更直接的方式打败你的师妹苏语，报两次‘一箭穿心’之仇！你有权利选择答不答应，我是不会逼你的。毕竟，那个人，是你从小朝夕相处的师妹……”


    “我答应你！”


    纳兰歆听了这话，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风雪衣。


    风雪衣的回答，干脆，不带一丝犹豫！


    “你……你不考虑，考虑？要是我用你教给我的武功，杀了你心爱的师妹，你怎么办？你会反过来杀我吗？”


    “你不会的，你不会那么狠心的！即便你要报仇，你不会直接取她的性命。如果是苏语一错再错，那你要取她的性命，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风雪衣十分了解苏语的秉性，要是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她会毫不犹豫地毁了的。


    “此话当真？”


    “当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果你不信，那我们击掌为誓，如何？”


    有何不敢！


    纳兰歆伸出手来，与风雪衣击掌为誓！


    纳兰歆手上的镣铐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好似在为击掌做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