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跟着师父到处漂泊，说是带我看遍世间事物，其实也就在各个城市生活一年半载，所以我才要经常转学。”


    “有时候，会去到一些偏远的山区，在山里的小学读书。有次都去到边境了。”


    “师父说带我看遍人间百态，居无定所地跑了个遍，四处观察：从市井走贩斤斤计较的柴米油盐，到表面光鲜实则男盗女娼的中高阶层白领。”


    “从农村青年的大城市奋斗历程，到小夫妻婚后房贷车贷、怀不上小孩四处求诊，怀上了到二十多周去做四维彩超时，发现胎儿有法洛四联症，进行羊水穿刺做dna深层检测全外显子组检测看是否因为遗传时，却意外发现夫妻双方都是杂合带有耳聋基因，两人的小孩有四分之一的概率会有遗传，很不幸胎儿的合子状态就是纯合的，acmg变异分类为“致病”，出生后会有常染色体隐形耳聋ia型等情况，生了小孩后鸡飞蛋打的生活压力，道尽了先心家庭的无尽辛酸。”


    “从亿万富翁家道破落的人情淡薄世态炎凉，到把握时代脉搏暴富的富豪遭尽亲人算计被送进精神病院，好不容易出来，家产却被家人分尽的妻离子散六亲不认的惨状；从小隐隐于市的菜贩子七阶高手，到刚觉醒就被力量冲昏头脑的落魄青年。”


    “从读书读到旁人不解、放着大好前程不要、众叛亲离的疯狂程度，世人皆醉我独醒，坚信内心的丰盈大于物质享受，真正的自我必须从思想的力量开始，最后读出个圣阶来的读书人，到寄情于深山老林的不出世的隐士高人；从城市下水道四处躲藏的小精怪，到盘踞在人间秘境洞穴里的千年灵兽……在这些年里，都一一看遍。”


    “遇到很多的人，见过很多奇怪的事。只是觉得，这些年像是走马观花似的，漂浮不定，跟着师父孤零零的。”


    “虽然认识很多的小伙伴，也结交了很多各式各样的朋友。但是始终像无根浮萍一样，只有我和师父。”


    路上，萧易寒借口比较沉闷无聊，向吴秀颖讲起了他这些年的经历。


    “转了这么多次学，在你学校的那段时间是最开心的了，朋友也是最多的。”


    “前两个月终于结束了多年的漂泊，师父却丢下我离开了，还好在海伦大学又让我遇到了你。”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我知道你非常恨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还是想做一些弥补。”


    吴秀颖看着旁边在开车还废话不断惺惺作态的混蛋，火气就上来，“你以前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跟你只有工作的关系，私底下不要来烦我。”


    后排的焦意娇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陈蓓妮则帮忙解围，“老大，我们的训练在哪里，怎么个训练法？”


    “哦，女队员的训练地点在几个小时车程远的伊塞克湖。你们的训练都是在水底下进行的，有没有不会游泳的？”


    焦意娇、陈蓓妮她们都表示会游。


    吴秀颖听到是在水里训练时，表情一滞。打小算命的就说她忌水，凡事一定要远离水。小时候她在家附近的河里淹过一回，差点就挂了。那时候是刚下完暴雨，放学回家经过那条被水淹了的小桥时，一个站立不稳，不小心就被浪花卷进水流湍急的河里，瞬间就被浑浊的激流吞噬。幸亏下游边上有棵倒下来的大树，在水边横着，树木把她拦了下来，然后又有个大叔刚好在岸边经过，才把她救了上来。也就是那次运气好，若是没有那截断树和路过的大叔，她早就没命了。


    经过那次之后，吴秀颖就对水有着天然的恐惧。


    而吴秀颖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所以连好朋友范思媚也不知道她怕水。


    萧易寒驱车到伊塞克湖边的一处岸上人家的房子旁。她们刚下车，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子，干净利落的外貌，中等身材，看面相像是绿江另外一边的人。


    “来了！”那干练女子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中文口音有一点点生硬，看样子平常很少笑。


    “她就是你们的教练了，叫朴延美，你们可以叫她延美姐。她将会帮助你们提高使用力量的技巧，还有克服心里的恐惧，所以你们有什么是从小就害怕的，就跟她说。”随后，萧易寒很绅士地挥了挥手，笑道：“你们主要的训练地点都是在湖里，女孩子经常换潜水泳衣，经常会湿身，我在这里你们也不方便，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会在李寻醉他们那边。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需要的，就用天讯联系我，我给你们解决。”


    看着驱车离开的萧易寒，范思媚笑道：“想不到我们队长这么的绅士，关键还很帅，实力又这么强。副队长，我看你就从了我们队长吧，哈哈！”


    “你喜欢你去拿下他吧！”


    范思媚吃吃笑道：“队长这样的男人，我可拿不下。他注定是你的。李寻醉才是我的菜。”


    吴秀颖白了她一眼，无奈道：“这样的玩笑，以后别开了，没事我不想提起这个人。”焦意娇和陈蓓妮忍不住偷笑起来。


    “进来换潜水装备吧！”


    潜水服装是覆盖全身的那种，可是吴秀颖和范思媚两人那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却都一览无遗地显露了出来，“哇，这么丰满……你们俩的身材好好哦。”焦意娇满脸羡慕道，她就像个假小子似的，该发育的部位都还没怎么发育。陈蓓妮还算正常，可是跟吴秀颖两人一比，就显得平凡很多了。


    “延美姐，我怕水，我也不会游泳……”吴秀颖知道这一关过不去，干脆直接坦白，找朴延美求救了。


    “没事，我带着你。”有出现不会游泳的，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每个人的装备都一样，背着氧气瓶，咬着连接氧气瓶的呼吸管，脚上穿着调节式的脚蹼，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管子。焦意娇问了，那管子是她们潜进水里拣碎金子用的工具，手柄上有个小开关，管口对着金子，一按开关就能吸住金子。


    “走吧。”


    伊塞克湖是个不冻湖，面积很大，有6000多平方千米，是世界上最深的高山大湖，由地壳断裂塌陷而成。湖水清澈澄碧，有“上帝遗落的明珠”之称。伊塞克湖不仅美丽，而且神秘，传说圣徒马太的圣骨埋在湖底，也有猜测成吉思汗墓建在湖底。曾有当地科学院组织专家对湖底进行科考，据说发现了距今2500年前的古文明遗址。


    吴秀颖在朴延美的带领下，一步步走进湖里。


    越往下，水就越深，吴秀颖的心跳开始加速，“噗通噗通”的。清澈的湖水就像凝望着她的深渊，沉默而可怕。因为小时候被河水冲走差点淹死的经历，吴秀颖多少会有点深海恐惧症，头部浸入水里的那一瞬间，吴秀颖感觉自己掉进了深海里，而深海就像一个恐怖的深渊。虽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种深海恐惧症是过分焦虑造成的，有时甚至知道这种恐惧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但是却总会不由自主地有一些深海恐惧症的表现。


    据说人在大海中的恐惧感是最为强烈的，这源自人类基因中对汪洋的恐慌。吴秀颖这么多年就没接触过这么深的水。在这翻腾的水里，她内心的恐惧被彻底引了出来。


    焦虑，恐惧，甚至已经有窒息的感觉。


    吴秀颖死死地抓住朴延美的手，恐惧窒息的感觉不断地被放大……


    朴延美看到这样的情况，马上把吴秀颖往后拉，先让她头部离开水里呼吸，“不用怕，咬着吸管用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会发现其实水底也没什么可怕的。”


    朴延美先安置好吴秀颖，然后把范思媚她们也叫上来。


    等到吴秀颖平静下来，朴延美问道：“我们再试一次，就去到刚才的深度，如果你觉得害怕，就抓着我的手往回走。”


    “秀颖，加油！”


    “副队长加油！”


    同伴们都在旁边给吴秀颖打气。


    要强的吴秀颖鼓起勇气，再次尝试。按照朴延美所说的，一步步慢慢没入水里，先是嘴巴泡到水里，尝试水里的呼吸，慢慢熟悉。经过一阵心理建设之后，再到鼻子……等适应了在水里的呼吸，吴秀颖再往下沉。下到水里时，眼睛还是紧张地闭了起来，朴延美第一时间扶住她，帮助她站好，消除紧张。等过去吴秀颖睁开眼睛时，发现她整个人都已经完全沉进水里面了，朴延美在她面前给她打手势，示意她控制呼吸。


    恐惧这个东西，需要有勇气去挑战，才能有机会去克服。


    不服输的吴秀颖自然是不缺这份勇气，她也想借这个契机克服掉这个弱点。所以借着朴延美的帮助，吴秀颖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把这份内心的恐惧给消除掉。


    等吴秀颖适应了在水底的状态后，朴延美就招呼其他队员一起下水。


    朴延美则拉着吴秀颖的手，慢慢往深处潜下去。


    潜水跟游泳不一样，游泳需要控制呼吸的节奏，潜水则不用。在朴延美的教导下，吴秀颖很快就学会了往下潜的方法，虽然姿势很不标准，但起码双手会往下扒了。


    越往下，光线就越差。她们开启了潜水灯，在朴延美的示范下，范思媚她们知道潜水下来干什么了。头上的潜水灯照射下，水底下、礁石间有金光闪闪的小碎石，用专用管子末端口对着金色的小碎石，一按开关，金色小碎石就被管口吸住了，拉起来拿下放进腰部的专用袋子，就完成了一个采集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