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宣继续道:“皇室之下有隐门、狂徒盟、君道谷、归尘居四大实力为最强,其中都有虚道强者坐镇……”
云重眼神微变,然后回复常态,轻声道:“虚道啊!”
‘呼……’他长吐一口浊气。.tw[]
颜文宣有些迷惑,有些向往:“神弃八千里范围内,我颜家始终太过渺小,与此等实力相比,哎……”
云重一怔,听颜文宣口中之言,神弃并非大国,却也有最长直径达八千里的长度,其疆域已属不小,那么大国该有多辽阔?
随后安慰道:“你也不需妄自菲薄,人家存在了多久?你颜家又成立了多久?”
云重笑笑:“四大势力的成就绝非一朝一夕!”
颜文宣摇了摇头,才接了下去:“九道之上为道徒,破开道徒入虚道,不入道徒之门,算不得强者!”
云重亦有同感:“不错!”
颜文宣停顿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东来天剑百花凋,独领西山夜色豪!”
“这两大势力到底有多强,老夫不清楚,却曾听闻,其实力堪比神弃皇室。”
“老夫从未听说两大势力的门人现身江湖,也就不敢肯定神弃之内是否有如此强大的势力存在!”
云重问道:“莫非前辈只是听闻?”
颜文宣一巴掌就拍向了云重的头,云重‘嗷’的立时站了起来,想骂又恨恨的怒视着憋了回去。
颜文宣怒道:“前面的四大实力,老夫也都没有遭遇其同门之人,老夫也都是听闻,懂?”
云重点头。
颜文宣说道:“可说的人多了,也就有迹可循了,明白?”
云重揉着头,嘿嘿傻笑。
颜文宣平复下来,皱眉说道:“这天剑花家与西山夜家,我却只听大伯说过一次!”
云重把脚踩在了石凳上,做出一副智者的思索姿态,然后恍然想通了一般,双眼闪光,一点头,打了一个响指:“嗯,我知道了,这两家应该是赌钱的时候,输得太多了赔不起,因此躲了起来!”
颜文宣白眼一翻,直接把这话当作放屁。
你小子什么思想?两家都是堪比皇室的大家族,怎会做如此贻笑大方的事?就算有个别纨绔子弟,也断断不敢拿家族来开玩笑吧?还两个都是……
居然被你推测出了躲债的说法来,你怎么不去死啊!真是个欠抽的货。
……
颜文宣把自己所知,神弃境内的势力都给云重说了一遍,云重心中却有些失落,最想得到的消息没有一点线索,却又不方便直言不讳的问出口。只好嘿嘿笑着,坐了下来,问道:“你说这境界划分咋就如此奇怪呢?”
聪明人交谈,就是如此轻松,云重只一开口,颜文宣立即领会他的言下之意,知道云重问的是什么……
“九道之下,前八道没有高低级别之分。”
“进入九道,就有了初级与巅峰之别!”
“道徒非是修者皆能的境界,需要自身的感悟,需要与天地引起共鸣,如此才能凝聚原神!”
“凝聚原神,非常艰难,一次冲击不成功,就只有死之一途。”
云重惊声疑问道:“成与败,只有一次机会?”
颜文宣点头道:“生于世间,有些事不可重来,就如冲击道徒!”
云重赞同道:“不错!”
“原神凝聚不成功,只有死,因此,就多了巅峰之境,为的就是自身能多存储一些原气,有足够的原气支撑,就多一些成功的机会!”
“能不能抗过去,原气很关键。”
颜文宣盯着云重的双眼,刺激道:“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冲击!”
云重没有在意颜文宣的眼光,而是眼中神光闪烁不定。
……
云重迫不及待的道:“老家伙,你快把修为转嫁给我呗,老子帮你去干翻七血门!”
颜文宣怨声载道:“你小子怎会如此自私?”
老夫风华正茂,仪表堂堂,年龄也才只是三十四岁,哪里透露出了这小子口中的‘老’字!
这小子的话难免是要激起自己的斗志,自己多少有些感激,可四年的压抑,如何能轻易去除,体内的禁制已经让自己寸步难行啊……
云重摊摊手:“是你要我帮你的,你不动作快点,敌人随时会出手,如何得了?现在又怪我自私!”
他低头晃脑,很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哎!好人难当啊!”
云重的话有成人之美意,他的潜意,颜文宣如何不知。
既然你黔驴技穷,到了有心无力的地步,你自觉已经无力坚持下去,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快点把你的修为给我吧!我会因此而帮你尽力解决后顾之忧!
云重很自信,就如两人刚见面时,颜文宣一眼相中云重的优点一样,云重自信能在万恶之中找出生路。
颜文宣虽不知道云重所依仗的底牌是什么,却也被这十足的自信所感染。
云重的话虽然有让颜文宣豁达一点的口语激励,颜文宣却因此知道云重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颜文宣对此没有不喜,反而很是满意。
要想走得远、爬的高,自私是一定要有的;若事事为人着想,也就有了太多羁绊,也就断了自己的前路,想一展宏图,无疑是笑话。
又因云重对待文经天三人的态度,颜文宣知道,云重的本心不坏,只是年纪轻轻,路遇坎坷而不得不为。
这样的人,你若是得到他的认可,他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若对你不顺眼,你在他眼前被残忍杀害,他也是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很显然,自己还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两人之间唯一有的联系,就是一场交易,且这场交易还是自己的逼迫,他心中的不爽将会很难消除……
如此资质的人,自己从一开始就给了他不好的印象,颜文宣有些可惜,却也是无奈而为,体内的禁制让他别无他法,七血门的逼迫让他想不到万无一失的绝妙计划,他只能把家族放在首位……
云重的确有着自信度过这一道难关,若连这第一道难关都解决不了,自己如何能找回自我?
如此信心并非只是一种感觉和盲目的自我安慰,因为他有天殁的守护,还有巫心的帮助……
颜文宣也是个果断的人,说完就做!
“去通知大伯与秦刀!”
颜家占地八十亩内,全面无形的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四丈长宽的石室内,只有云重、颜文宣、颜非言、秦刀四人在场。
在黑暗的石室中,颜文宣伸出左手,一道原气萦绕在他的食指之上,一挥手,原气从墙壁划过,随后离指飞向石室内部,左面墙壁的九支只火烛接连被点燃。
站在右边的秦刀也是做出相同的动作,右面石壁也投下火光。
颜非言开口问道:“文宣,这是为何?”
没有外人,颜非言就没有必要再称呼颜文宣为家主,只有他生死相依的兄弟秦刀在场,随意一些说话也就影响不了他的威严,这小子既然得到了文宣的肯定而随同进入石室,也就自然不是外人了,颜非言却是想不通颜文宣要做些什么……
石壁上跳动的火光映照在颜文宣的侧脸,使得他的脸色变得潮红。
颜文宣把头上垂下侧脸的一缕发丝随意绕过耳际,然后转头微笑道:“我要把修为转给他!”
他的话不起波澜,似乎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
秦刀一惊,盯着云重上下巡视。
颜非言摇摇头,缓缓踱步,身形在踱步中渐渐变得佝偻,脸色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脸上的表情来回变换,皱纹也随之翻滚,花白的头发、胡子也在他自己的呼吸之间飘扬……
云重一副被逼迫的苦涩样子,让秦刀有忍不住出手教训他的欲.望……
颜非言停下了脚步,正视着颜文宣,说道:“你以为没有人发现吗?”
颜非言的声音有些苍凉,有些沙哑:“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你以为老夫是傻子吗?你不说,老夫就不知道了吗?”
“四年前,你与你父亲出门而去,半年后,却只是你被秦刀背着回来……”
颜非言提高了声音:“每次问起你父亲,你都是吞吞吐吐;你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思能瞒得过老夫吗?啊!”
颜文宣有心瞒过所有人,却绝对瞒不过颜非言,这是从小就尊敬的人,想撒谎,绝不可能圆得很好,这是心理所致,不能更改,不愿去欺骗,只要有一点这样的心,颜非言就很容易发现。
相比于其他人,只要没有这种发自心底的尊敬,若有心,想隐瞒就相对容易一些!
“你体内被种下的禁制,如何能逃得过老夫的眼睛!”
颜非言有些不能释怀:“呵呵,狗屁的博学多才,尽都是一知半解!”
“呸,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自欺欺人,直至如今也找不到任何的方法!”
颜文宣上前一步欲去搀扶,以示歉意,喉咙有些干燥的道:“大伯!”
颜非言一吹胡子一瞪眼,呵斥道:“老夫知道了!你如何做自有你的用意,老夫不会多说!”
他微躬着身体,背负着双手向石室之外走去,声音传来:“此事也秦刀在身旁护着就行,老夫先去了!”
转嫁修为,不需太多人,一人施法,一人接下就行,只需在有一个人守护在旁,以免发生意外,就可万无一失。
颜文宣不管如何做,却也始终要顾忌到长辈,事前告之他知晓。
颜非言绝不想看见颜家最出色的后辈变得奄奄一息,因此,就只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