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烟指了指身后的电影院，说道：“看电影。”


    唐国华的视线扫过凌承业，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你们两个一起看？”


    “我们不是两个人一起看的，而是一群人在一起看的。我师傅，还有店里的其他人都在那边等我们汇合。不过，你们应该是两个人一起看的吧！”苏锦烟说道，“什么课需要你和女同学来电影院上？”


    “我买了两张票，本来想请朋友看的，但是她突然没空，我想着不能浪费，就把另一张票给唐同学了。”杨小婉说道，“苏同志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我不小气，我很大方。”苏锦烟说道，“不过，下次借别人未婚夫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或者，你请我看也行，我是女同志，不会误会。”


    “锦烟，别胡闹。”唐国华不悦。“小婉和你又不熟，怎么可能和你看电影？”


    “她和你熟，所以她可以和有婚约的男同志看电影是吗？你们可能不知道，刚才我们就坐在你们后面，你们在那里你摸我的手我摸你的手我都看见了。”


    唐国华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拉着苏锦烟往旁边走去，回头还对杨小婉说道：“她误会了，我向她解释，你先回学校吧！”


    杨小婉瞪着唐国华的方向，气愤地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唐国华拉着苏锦烟的手臂走到角落里，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刚才在胡说什么？我和她没什么。你这样说，要是被别人听见了，那岂不是败坏我们的名声？”


    “你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你们了？”苏锦烟双臂抱胸。


    她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动作粗犷，要是放在以前，唐国华又要嫌弃她粗鲁没教养，可是此时的她穿着漂亮的裙子，一副城里姑娘的打扮，像只傲娇的孔雀。


    唐国华发现这个样子的苏锦烟有种莫名的魅力，那样的魅力让他的心里痒痒的。他在公社的时候也经常和她来往，但是从来没有碰她一下的想法，此时却想摸她的手，像电影里的男女一样拥抱，甚至想亲亲她的小嘴，看看是不是像那些结过婚的男同学说的那样令人魂牵梦萦。


    “锦烟……”唐国华伸手想拉苏锦烟的手掌。


    “老李过来了。”凌承业抱着凌小军走过来。


    苏锦烟听他这样说，放下手臂，正好避开了唐国华的碰触。


    “其实你不用解释什么。如果你在大学里有了更好的伴侣，我祝福你。当初你提亲，也只是口头约定，我会发电报给我爸妈，就说我们的婚约作废了。”


    苏锦烟说完，对凌承业说道：“老李应该等急了，我们过去吧！”


    唐国华拉住苏锦烟的手臂，严肃地看着她：“我和她没什么。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以后不会和她单独来往。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这辈子想娶的只有你。”


    凌承业皱了皱眉。


    这位男同志说的话初听还挺让人感动的，但是越想越觉得油嘴滑舌，就像是欺骗小姑娘的伎俩。再看他长得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难道是他想多了？


    “我们到处找你们，原来你们在这里。”李师傅笑呵呵地说完，看见苏锦烟旁边的唐国华，问道，“这位是……”


    “这位就是李师傅吧？你好，我是锦烟的未婚夫。”唐国华伸手过去。


    李师傅茫然地握了握手，笑道：“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了。我们想去吃馄饨，那边有个小摊，馄饨做得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那就打扰了。”唐国华答应下来。


    凌小军拉着苏锦烟的手掌。


    苏锦烟低头看了看凌小军，摸了摸他的头发。


    每张桌子只能坐四个人，几个学徒带着对象占了几张桌子，老李带着老伴和另一个学徒夫妻挤了一张，最后一张留给了凌承业父子、苏锦烟和唐国华。


    凌承业把馄饨吹冷了，放在凌小军面前。


    唐国华看着凌承业这张脸，越看越觉得有危机感。


    这人模样周正，长得又高大结实，整天围绕在苏锦烟的身边，不会是打她的主意吧？不过，就他这样的条件，苏锦烟不可能答应的。谁愿意嫁过去给别人当后妈？


    “老头子，你觉不觉得他们那边有点怪怪的？”方桂兰压低声音问道。


    “年轻人的事情，咱们别管。”李师傅把馄饨夹给方桂兰。“你多吃点。”


    方桂兰继续说道：“按理说锦烟这对象是大学生，长得也一表人才，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可是我怎么总觉得承业那孩子和锦烟更相配？”


    “要是承业没那病，我也愿意为他们牵线搭桥，可是你也知道他那病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我们不能毁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


    “又不是不能治。”方桂兰嘟囔。“你没看见，锦烟这对象刚才和别的姑娘吃一包瓜子，你摸我我摸你的，看起来不太老实。”


    “真的？”李师傅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详细说说。”


    苏锦烟这桌没什么声音，每个人都埋头吃东西。


    唐国华舀了一个馄饨凑过来。


    苏锦烟警觉地用手盖住碗口，说道：“做什么？”


    “你爱吃，多吃点，我的给你。”唐国华说道。


    “不用了，大家都吃过了，就不要舀来舀去的，不太卫生。”苏锦烟说道。


    “咱们是未……”


    “还没结婚呢！”苏锦烟说道，“你以前不是挺讲卫生的吗？怎么回了城里，反而没有那么讲究了？”


    “你以前也没有这么讲究，现在怎么还别扭上了？”唐国华的眼里闪过不耐烦。


    “不早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又得住招待所，你上次不是嫌太贵了吗？”苏锦烟说道。


    “今天不回去了，我还有话和你说，要不我去你家打地铺吧，反正等我毕业我们也是要结婚的。”


    “现在还没有结婚，唐同志这样的行为是耍流氓，小心被判定为流氓罪。”


    “我们是要结婚的。”唐国华说道，“只是打个地铺，没那么严重吧？”


    “我家就在隔壁，你要是想打地铺，可以去我家。”


    “我们又不熟，这不太好。”唐国华说道。


    “我也觉得不太好。”苏锦烟说道，“现在时间还早，赶回学校还来得及，没必要委屈自己打地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去那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