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传出暧昧的声音。
苏锦烟站在门口,低垂着头。
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但凡有人看向她就会知道,这是瞌睡虫正在召唤她。
自从苏锦烟来到澜月宫,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澜月宫的人让她吃好睡好穿好,还给她上药,让她的皮肤恢复到最好的状态,但是她总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恶狼,想要把她这只小白羊吞进肚子里,还是大卸八块的那种吃法。
如今杨妃在里面侍寝,她在外面守夜,等着里面的人结束召唤她。她知道好日子到头了,现在要开始上台表演了。
“来人。”
苏锦烟听见声音,连忙走进去。
她站在床前,对里面的人说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倒茶。”陈皇沙哑的声音响起。
苏锦烟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伸进床帐里。
一只粗糙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往前面拉了一把。
苏锦烟钻进床帐,看见杨妃浑身瘫软地躺在那里,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
她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垂眸低头。
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面前的男人对视。
陈皇显然是长得很好看的。这样的好看与温时佑不一样,温时佑像没有瑕疵的白玉,而这个男人像草原上的狼王,粗犷而凶狠。
陈皇喝下茶水,扔掉手里的茶杯,走出床帐,伸开双臂说道:“更衣。”
苏锦烟看了一眼杨妃。
杨妃冷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伺候皇上。”
苏锦烟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低着眸子不敢看陈皇。
陈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抬起来,一双如狼般的眼睛满是恶趣味的嘲弄:“先给朕清理干净。”
苏锦烟愣了愣:“清理什么?”
陈皇哈哈大笑。
他抓住她的手,从胸膛位置往下面挪动,眼瞧着就要碰到什么不得了的地方,苏锦烟这才明白过来,惊慌地抽回手臂。
陈皇眼眸微沉,正想说什么,从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皇上,贵妃娘娘那里动了胎气,正在喊肚子痛。”
陈皇深深地看了苏锦烟一眼,说道:“还不快点给朕更衣。”
苏锦烟拿来龙袍,伺候陈皇穿上。
在她给陈皇系腰带的时候,陈皇眼眸暗沉,视线停留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陈皇低头在她头发上闻了闻,沙哑地说道:“香。”
苏锦烟手指一颤。
陈皇走了。
杨妃拿起玉枕砸过来。
苏锦烟如做错事情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娘娘……”老嬷嬷进来了,对苏锦烟说道,“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苏锦烟连忙走了。
杨妃气愤地说道:“瞧她的狐媚模样,要不是本宫在这里,只怕皇上已经拉她上床了。”
“娘娘,要是她真成功了,那咱们不是如意了吗?咱们留下她,就是为了让她侍寝。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扳回一局。”
“嬷嬷,本宫不甘心。”杨妃红了眼眶。
“娘娘,你想想看,皇上已经半年没有进咱们宫了。现在他来了,而且明显对那贱蹄子有兴趣,说明一切都按咱们预想的发展。”
此时是深更半夜,苏锦烟应该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可是,她又往净房方向去了。
“呜呜……”苏锦烟蹲下来,压低声音哭着。
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你又怎么了?”
“我好冷,好饿,还找不到路了,5555……”
欧阳慕:“……”
她真是苏锦瑟的妹妹?
苏锦瑟那么聪明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妹妹?
欧阳慕脱下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苏锦烟的身体有了暖意,慢慢地站起来,扑通一声,又摔回雪地上,那雪花溅了她一身。
“呜呜……”
“闭嘴。”欧阳慕烦不胜烦。
苏锦烟的哭腔被吓停了,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向欧阳慕的方向:“谢谢大哥。”
欧阳慕:“……”
苏锦烟坐在地上,看着他:“可以扶我一下吗?我的腿崴了。”
欧阳慕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
“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上次帮我带路的大哥。你真是好人。陈国人好凶,你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好人’欧阳慕:“你又要去净房?”
“嗯,我想去看看我夫君。”苏锦烟说道,“他现在还在净房受苦。我想看看他怎么样了。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不重要。走吧,我带你过去。”
“谢谢大哥。”苏锦烟连忙跟上欧阳慕。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外面走动?上次也是很晚,今天还是很晚。你是值夜勤吗?”
“大哥,你是禁卫军的吗?不对,禁卫军很凶的,你不像。那你是……你是哪个宫里的公公吗?”
欧阳慕:“……”
欧阳慕把苏锦烟带到净房门口,又消失了。
苏锦烟早就习惯他的神出鬼没,抬头没看见人,也没有当回事,而是敲响净房的大门。
小冯子裹着衣服打开门,看见是苏锦烟,直接把她带进去了。
“夫君已经睡了吧?你别把他吵醒了,我看看他就走。他最近怎么样?这么冷的天,手有没有冻坏?他的衣服够穿吗?”
房间里的蜡烛亮了。门打开,温时佑披着外衣,把她拉了进去。
“夫君,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温时佑看向她的披风:“哪来的?”
“刚才过来的时候遇见一个好心人,我找不到路,他把我带过来的。上次也是他把我带过来的。”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温时佑蹙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苏锦烟摇摇头。
——我也想睡,但是陈国皇帝和杨妃太能折腾了,整整一个半时辰,还要我守在外面等着传唤,我都快冻成雪人了,5555.
温时佑:“……”
他眼眸沉了沉。
陈皇宠幸妃嫔,让贴身宫女在外面守着,从规矩来看好像没有问题,但是苏锦烟的身份这么特殊,那就显得怪异了。
——那个狗皇帝还摸我的脸。最可恨的是他不穿衣服,还让我给他清洗……幸好那个贵妃争宠,把他叫走了,要不然我得多惨。
咔嚓!温时佑倒的热茶洒了一地。他手里的杯子就这样捏成了碎片。
“夫君,你的手……”苏锦烟连忙抓住他的手腕。“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