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走后,白子墨问道:“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我的两个随从不傻,他们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我们,下山找援军了。人一多,找起来就方便许多。”
“那殿下找到想要的红狐了吗?”
“找到了。”苏锦烟说着,从旁边的篮子里抱出一只小奶狐。“可是我们找到的时候,母狐已经死了,这只小奶狐明显刚生下来不久。我想着它没了母亲,放任它在雪山上怕是也活不久,就把它带下山了。”
“等养大些了,倒是可以送给皇后娘娘。”
“我不送了。”苏锦烟抚摸着小奶狐的毛发。“母后不缺好东西,一只小狐狸对她来说不是很重要。如果交给她,指不定很快就会多一条狐狸护腕之类的小东西,但是这只小狐狸怕是活不了多久。算了,我养着它吧!”
白子墨看着小奶狐依偎在苏锦烟的怀里,喃喃地说道:“殿下还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过年期间没什么政务,苏锦烟便守着白子墨,亲眼看着他的伤口渐渐愈合,再派人送来最好的药膏,务必看着他的伤疤越来越浅为止。
“今天的鱼汤特别的鲜美,尝尝看……”
苏锦烟从芙儿的手里接过鱼汤。
芙儿退下了。
白子墨坐在窗边看书,见苏锦烟递来鱼汤,接过来道谢。
“对了,你想看的这几本书我派人从宫里取来了。”
“殿下,在下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激您。”
“你养好伤,让自己的身体早些恢复,那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等过完年就得会试,时间没多少了。”
苏锦烟没有清闲几日,等恢复早朝之后,她每日又早出晚归了。
白子墨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同样是看书,他却觉得空落落的,就像是少了点什么。
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时,那点孤寂的感觉消失了,他才知道自己每天等的是什么。
前世他只顾着得到家族的认可,只顾着与宋承泽争夺嫡子的荣耀和地位,却很少关注别的。比如说,前世太子与两位皇子的争储期间发生过什么,太子是否有胜算。反正到他死的时候,太子也没有被罢免,想必结果是好的。
重生之后,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让宋家那群虚伪的小人得到报应。不过现在嘛,他有了更远大的目标。
他要辅佐太子登基。
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太子是个仁德的储君,未来也会成为仁义之君。
“你在想什么?”苏锦烟在白子墨面前挥了挥手。“难道不喜欢吃这个?”
白子墨回过神来。
他低头一看,见苏锦烟的手里拿着油纸包,而油纸包里包着烤鸡。
“喜欢吃。多谢殿下!”
苏锦烟扯了一块鸡肉,试探地递给小狐狸。
小狐狸小口小口地吃着,嘴里发出稚嫩的叫声,特别的乖巧可爱。
“接下来我又要开始忙了。我忙起来就顾不了别的,‘胭脂’交给你照顾怎么样?”
“好。”白子墨从苏锦烟的怀里抱过小狐狸。“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大雪停下后,寒气越发的磨人。经历了雪化,再度过一段回暖的时间,终于脱下了厚实的冬衣。
春暖花开时,科考时间到了。许多从外地赶来的学子拥挤到京城,京城里的客栈人满为患,而学子们四处打探消息,不仅要提前知晓同期考生之中的对手,还要了解考官的喜好。
“要说最有可能夺冠的,那就是国子监的白子墨了。”
“白子墨?我知道他。当初在县城的时候,那县令科考舞弊,就是他冒着生命危险状告县令,还给我们这些学子一个公道。要不是他,当初也不会重新审批,我也没有这次的会试机会了。”
“白子墨的名气在我们这些平民学子的中间非常响亮。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进了国子监,在京城还有这么高的人气。”
厢房里,白子墨听着外面那些人的谈话,冲对面的少年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高的人气?”
“公子的名气的确不低,但是最近高得有点不正常。棒打出头鸟,想必是有人故意把你推到前面来的。俗话说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如果苏锦烟在这里,就会发现面前的少年就是当初在地下角斗场的奴隶。
只不过那个狼狈的奴隶已经脱胎换骨,如今不仅眉眼周正,看起来还挺有几分气势。
“我这里有个名单,你把名单上的几个人捧高点,务必让别人都觉得这几个人才有可能夺魁。”白子墨把一张纸推到少年面前。“等我的名气降得差不多了,再把目前的银子都押到我的身上。”
“公子还真是对自己有信心。你就不怕没有夺魁,然后连同银子都泡汤了吗?”
“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只不过,我可以对自己有信心,却不能让别人对我有信心,要不然这银子就不好赚了。”
几日后,白子墨的风头果然降了不少。现在京城里出现了四个有名的学子,其中两个是从外地来的,另外两个也是国子监的。
“听闻白子墨大病一场,到现在都没有痊愈。今年这科考,只怕是……”
“幸好我还没有押注,要不然真押到他的身上,说不定连裤衩子都输光了。”
“小赌怡情,大赌赌命。各位,还是不要太当真了。”
国子监。白子墨正准备熄灯,却听见脚步声。他站在窗口一看,果然看见苏锦烟提着灯笼走过来。
他马上开门,站在门口迎接苏锦烟:“殿下怎么回来了?”
“明天你要进入考场了。”苏锦烟说道,“我回来看看你。”
“多谢殿下。”
苏锦烟抱起胭脂,说道:“胖了很多。你最近是不是喂得太多了?”
“它正在长身体,肯定要多吃点。”白子墨说道。
苏锦烟随手递给他一个盒子:“你明天要进考场了,我准备了一件小礼物,预祝你旗开得胜。”
白子墨问:“可以打开吗?”
“当然。”
白子墨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支精致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