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你帮我试试吧，好不好？”苏锦烟期待地看着他。
唐嵘之一脸嫌弃：“不要。”
“你长得这样俊，要是再用上我的面泥，皮肤肯定更好，那就更俊了。”苏锦烟揪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摇了几下。“试试好不好？”
唐嵘之感觉有虫在身上爬动，特别的不自在。
他抽回自己的衣袖，闭上眼睛不看她。
“小气。”苏锦烟嘟囔，转身继续捣鼓自己的东西。“我这都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养你。每天吃那么多好东西，我都没银子了。”
咚！一个硬物滚了过来。
苏锦烟听见声音回头，在看见桌上的小硬块时，惊讶地拾起来。
“这是给我的吗？”
“最后一块了。”唐嵘之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花光就没了。”
不过，再养几天也该走了。
等他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要是没死的话，再给这个傻女人送点银子当做酬金，算是谢谢她这几天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
“其实……你之前给的一两银子够你吃一个月了。不过，我买这衣服花了三百文，那天清扬的同僚来时又买了许多食材和酒，当天花了三百文，剩下的我买了些材料做胭脂水粉，明天我送去胭脂铺卖了银子就可以赚点钱回来了。刚才我是说笑的，你别当真。”苏锦烟解释。
“无妨，我不缺这点银子。你只管拿着用吧！昨天做的那鱼不错，今天再做一条尝尝。”唐嵘之淡道。
“好，谢谢唐公子。唐公子，我突然觉得老天爷是派你来救我的。要不是你，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过。这几天我想了许多，你说得对，清扬这么年轻，又这么优秀，如果我一直当个小村姑，这辈子都不可能配得上他。我要改变自己，我要变得更加优秀。那日我去买衣服，那些衣服可好看了，还有许多首饰头面，我连想都不敢想。不过，以后我会很多的钱，买很多好看的衣服首饰，我要变得更加好看。”
“你过来……”唐嵘之慢慢地坐起来，朝她招了招手。
“先等一下，我把脸上的面泥洗掉。”
苏锦烟洗掉面泥，再擦干净脸上的水渍。
她搬来凳子，坐在唐嵘之的面前，认真地看着他：“唐公子，你想说什么？”
唐嵘之看着那细嫩的小脸，一时之间晃了一下。
这几天她胡乱捣鼓，好像……
真的有用。
他才来几天，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要是她调配的东西卖出去，还真有可能狠狠地赚一笔。
“唐公子……唐公子，你在想什么？”
唐嵘之回过神来。
“如果宋清扬铁了心想要休了你，你当如何？”
苏锦烟抿了抿嘴，低下了头。
“抬头，看我。”唐嵘之蹙眉，语气不悦。“你在我面前倒是挺大胆，遇见宋清扬就只敢当缩头乌龟吗？”
“我能怎么办？”苏锦烟抬起头，倔强地看着他。“他真不要我了，我便不要他了。我有手艺，可以养活自己。”
唐嵘之挑眉。
他没想到她的回答是这样的。
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那些女人一样寻死觅活。
“唐公子是不是觉得很惊讶？”苏锦烟看着他。“我是逃荒的时候进了宋家村，成了清扬的童养媳。可是你知道吗？我是自己卖的自己。当时我爹娘在逃荒的路上死了，我要是和其他难民继续往前走，要么死在路上，要么被那些难民欺凌。我见清扬的娘面善，卖了自己，只为了活下去。唐公子，你只管放心，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活着，带着爹娘那份一起活着。”
唐嵘之沉默了许久。
他的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伸出手擦掉她的眼泪。
苏锦烟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后挤了个笑脸：“不过嘛，清扬没说休我，我还是他的妻子。等他真不要我再说别的吧！”
“嗯，还算有救。”
“那当然。我才不傻呢！”苏锦烟微微抬了抬小脸。
唐嵘之发现苏锦烟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在他面前越来越大胆，有时候还敢在他面前搞小动作。
“宋清扬回来了。”听见外面的声音，唐嵘之朝外面噜了噜嘴。
“我去看看。”苏锦烟说道。
“等一下……”唐嵘之叫住她。
苏锦烟回头。
“刚给你的银子，你再去买身衣服。现在你只有这一身吧？”唐嵘之淡道。
“唐公子，你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可能满足你的口味。”苏锦烟笑起来时，明媚张扬，不像初见的怯懦。
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她很顺眼。
宋清扬坐在桌前，看着苏锦烟快速吃完饭便下桌了，不像平时恨不得陪在他的身边更久一点，还总是偷偷看他，只为了得到他的关注。
“锦烟姐。”宋清扬叫住她。
苏锦烟想去柴房看看她的‘衣食父母’，听见宋清扬的声音回头，满脸疑惑：“怎么了？清扬。”
“你最近很忙吗？”宋清扬问，“这几天你都没有给我做夜宵。”
苏锦烟拍了拍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清扬，我最近忙着做一批胭脂去卖，所以忘记做夜宵了。”
“是不是家里没钱了？是我疏忽了。”宋清扬从怀里掏出荷包。“今天有人买了我的字，你先用着。”
“好。”苏锦烟接过来。“辛苦你了。那我继续去忙了。”
宋清扬见她要走，再次叫住她：“你还是要忙着做胭脂吗？”
苏锦烟柔声说道：“是啊，我也想多赚点钱。清扬，你放心，晚上我会给你做夜宵的。那我先忙了，你吃好就放在那里，我等会儿来收拾。”
宋清扬看着苏锦烟的背影消失。
她变了。
从她换了那身衣服开始，好像就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那样的变化不明显，但是一天天的，他还是感觉到了。
她对他的关注越来越少，甚至坐在他的对面连看他一眼都不曾，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这是他最想看见的发展方向，但是真的按他希望的那样发展，为什么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