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川一怔,但很快恢复了淡漠,“不会。”
白清欢闻声,脸上的笑意加深:“不如这样,你给他一次性的痛快,让他死吧,他死了,我就嫁给你。”
穆恒川凝着她,眸色深许,“你说真的?”
“我说真的,可你敢吗?”
白清欢说完一并收走了脸上的笑,推开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离开白氏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没有开车,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
可是就连老天都在跟她做对的样子,走了没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她没有躲避,坐在公交车站的座椅上,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将自己完全处在放空的状态下,不去想、不去念。
直到清晰的皮鞋落下的脚步声落入她的耳畔,她顺声望去,一抹高大的身形缓慢的朝着她走来。
路灯下背着光,男人如神邸一般走到了她跟前,单膝跪地,低醇温和的声线轻声唤她:“清欢。”
白清欢有些回不过神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顾词,你怎么会在这儿?”
“自然是为你而来,”男人笑,极具认真的道:“嫁给我吧,容城只有我才能帮你摆脱穆恒川。”
隔着朦胧的雨帘,白清欢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男人。
穆恒川欺骗她感情的时候她没哭。
哥哥被陷害逃走的时候她没哭。
爸爸被穆恒川送进监狱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面对顾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她控制不住的失声哭了出来。
宽大的西服外套套在了她的身上,她被男人拥入怀中。
是被雨水淋透太冷了,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想:可能是她最近遭遇的冷漠太多了,顾词就像那温暖的光束,一点点的照进她的心扉,一瞬间温暖了她整个世界。
可是,她太明白了,这抹光束,不属于她,如今的她,也没资格消受。
哭够了、哭累了,她直起身子,一双杏眸坦然的看着男人,“顾词,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想选你,但是我不敢,也不能,穆恒川就是个疯子。”
顾词眸底的那抹幽暗的光微微凝固,好半响,他才淡淡的道,“我说我可以帮你跟穆恒川抗衡,你不想失去的,我一个都不会让你失去,还是……你不相信我?”
不相信顾词吗?白清欢自问。
不。
她只是赌不起。
她说得好听,弄死爷爷,弄死爸爸,弄死哥哥,但是她一个也不敢尝试。
实际上她怕的要死。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也真的不想让顾词牵扯进来,只能低着头,一味地道歉:“顾词,对不起。”
“清欢你——”
顾词话说了一半止住,话锋一转,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带到了他的面前,表情跟声音都变得强硬起来,“清欢,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好说话了,下次再犯到我手里来,我不会再征求你的意见,懂吗?”
顾词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加重也加了狠劲。
白清欢其实都懂。
虽然跟顾词接触不算久,但他斯文的外表下,偏执强硬的做事风格她多少也是看出来一些。
而且顾词能有如今的地位,若没点狠戾劲儿,也很难达到他如今的高度。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顾词也没想着等她答复,强硬的将她抱到不远处停靠的车上。
送她回去的路上,两人缄默,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达目的地,他也是放下她后一句话不说的开车离开了。
凝着他的车子直到再也看不到,白清欢神情复杂的转身要进屋,好巧不巧,手机却在这时‘嘟’的一声传来消息。
是穆恒川发来的一张照片,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打开微信她就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白寅成。
眼前蓦地一黑——
她下意识的抓住了一旁的大树,指甲扣着树皮,指尖隐隐泛白。
缓了一口气,她按下助理的手机号,手止不住的颤抖。
何生很快的接起,她垂着眸,咬牙切齿的吩咐:“何生,帮我查一下穆恒川现在在哪儿。”
何生很快就来了电话。
穆恒川在百魅。
百魅,她没去过,但多少听说过一点。
那个地方,是男人纸醉金迷的天堂夜场,玩的花样百出,却是女人的人间地狱。
她没多想,甚至连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下,打了车冲着百魅赶了过去。
这个点的百魅门口人头躜动,白清欢进去就一眼看到了坐落在厅中央,异常显眼的男人身上。
他今天穿着简约质地却极其精良的深色衬衣,此刻全神贯注的跟对面的男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脚下蜷坐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时不时的往他酒杯里添酒。
白清欢攥着手指,一步步的走过去。
走过去她才注意到穆恒川对面的男人,四十左右上下,左右脚下蜷缩着两个女人,穿着暴露也就罢了,俩女人比蜷缩在穆恒川脚下的女人更加开放,不仅是端茶倒水,手上更是没闲着,甚至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的手直接顺着男人的门\\jin拉链处shen\\了进去……
如此不堪的一幕落入她的眸底,白清欢脑袋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等她做出下一秒反应,穆恒川冷戾暴走的声线就已经传进她的耳畔,“白清欢,谁允许你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