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心劫……
宁言想起来了,好像曾经有人也这么称呼过他。
可他是宁言啊,为什么总有人希望用一个莫名其妙的称谓,就将他改换成别人希冀的模样?
去他妈的!
“秋水!
”
宁言怒火中烧,扬天一声长啸,巨剑竟不受控制得剧烈震颤起来,似乎在回应主人的呼喊。
焰口鬼王察觉到手中异样顿时一愣,没想到居然有人心性能强悍到这个地步,硬顶着心魔侵袭都能和他分庭抗礼。
既然如此……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爪抓住秋水用力一拧,硬生生将其扭成了废铁,单掌一震,无数秋水残片疾射而出,宁言躲闪不及当即被打得千疮百孔,身体像破布袋一样重重摔在地上。
“魔心劫!我看你还有何手段!”
“咳咳……”
宁言勐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里头还夹杂着内脏碎片,他手指动了动,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来。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学到一件事,你知道么?人一旦做了决定,恐惧就会消失。知道哪些事情非做不可,人就不会再害怕。”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站直身子,单手吃力得捋起散发,眼神却森然可怕:“我说过吧……”
“我必杀你!
”
忽然之间,地上的血液如同被按了倒放般迅速流回他的体内,宁言童孔中燃起两团赤金交杂的火焰!
凋虫小技,安敢乱我心神!凭借神霄派的洞若观火,你只一眼便看穿这虚妄之境,不由得冷笑一声。怕是只有蠢如鹿豕的憨货才被会无聊把戏迷惑,用来对付你?简直不知所谓!】
哈?
宁言表情一滞,木木得站在原地,好不容易积蓄起的气势霎时土崩瓦解。
你特么……有这功能你不早说?!
虽然不知道洞若观火又是什么玩意,可在系统的帮助下,宁言只觉眼前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有异象,连带着那焰口鬼王的身影,都烟消云散。
然而还未等他松口气,法坛内的真实景象再次给了他当头一棒。
刚才还在尽心尽责操持法事的僧众,此时已尽数被埋进篝火。狮子座上的三位高僧同样没有好下场,尸身沐浴在紫色火莲里,被烧得只剩枯骨却依旧维持着掐诀念经的姿势,梵音不绝于耳,直教人不寒而栗。
“柯兄!”
宁言伸手抓住柯郭文,提了提,但对方双膝像是被牢牢钉在地里一般,纹丝不动。不光是他,法坛内的其余人也都笔直地跪坐在篝火周围,呼吸声都听不到,闭着眼睛生死不知。
除了一人。
宁言抬头看向篝火对面的戏子,冷冷道:“是你做的?”
戏子眼眸闪动,默然不语。
“不说?等我擒下你,自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
宁言长吐一口浊气,五指微微勾起,在无极真气的引动下,一股灰紫色气旋在他掌中逐渐凝聚,与此同时,空气中陡然弥漫起一阵腐朽破败的气息。
七劫指第一式,退病指!
戏子安静地看着他施展武技,脑袋偏了偏,突然纵身一跃,直接投身于火焰之中!
“喂!你……”
对方的反应着实出乎宁言意料,想要阻拦却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戏子被火焰吞没,也就是在这一刻,一道黑气森森的鬼影从篝火中升起,卷起三法师的尸骨便化作一团火流星,直冲云霄!
火流星眨眼间便点燃了覆盖在城顶的云罗宝盖伞,火势越燃越大,很快便形成燎原之势,宁言急忙仰起头,就听得滴答一声,一滴雨珠突然落在他脸上。
一滴、两滴……雨珠很快便串联成线,继而演变成瓢泼大雨。
宁言茫然得望着天空,火莲压顶、结界破碎,这座平地而起的人间佛国已然陷入一片混乱。
嗖!
身侧劲风袭来,宁言匆匆回神,单脚一踏身形悬空急转,险之又险地闪过了这必杀一击。
柯郭文不知何时已站起身,篝火冒出的黑烟钻入他鼻窍之中,没过多久便在他脸上自行勾勒出饿鬼状的花纹,方才那一击正是从他手中的长弓所出。
宁言视线在那把长弓上停留片刻,先前进场时分明见柯郭文是空着手来的,如此看来,这把长弓很有可能是件灵宝。
不妙啊这情况……
因为和柯郭文一样情况的,这里还有足足一十七个!
身为场内唯一的正常人,宁言头皮发麻,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这都快八十只手了,他再能打也顶不住这么多人。
从来都是他带着兄弟围殴别人,如今终于遭了报应。
宁言试探性得问了句:“那个……我能先走了么?”
回应他的是漫天刀光剑影。
数不清的武技神通朝他兜头打来,其中最次的都是玄阶上品,更令人绝望的是这些人虽看起来神志不清,配合却无比默契,攻势绵绵不绝,封死了宁言的全部退路。
不管他往哪个方向逃,都绝对会遭受到重创。
千钧一发之际,宁言眼神一凛,身上忽然逸散出水墨色的点点辉光。
心无旁骛,我意纵横!
他整个人霎时化为一道流光,竟硬生生从这天罗地网中脱困而出,论起速度一点都不比那缩地成寸的神通要慢!
不过帅了还没足一秒,宁言脚下一顿,登时慢了不少,强行施展武技的反噬翻涌上来,他感到头昏脑涨,手撑着膝盖不住干呕,连忙摆了个停手的手势:“呕、呕……暂、暂停一下,呕……”
众人根本就不会听他的胡言乱语,一名使着阔刀的老者冲在最前头,阔刀翻飞当头便是一招力噼华山,誓要把他噼成两半。
冬!
一座古铜色宝塔将那老者一把撞开,吴清神兵天降,脸上写满了被迫加班的酸楚:“啊啊啊,我就不该让你出来闲逛,一闲逛准出事!”
王仁并肩站在他身边,手里的符箓迅速燃尽,一道灵光随之没入宁言体内,面色凝重道:“少说废话,这么多人我们可打不过来,想想接下来怎么做。”
宁言在吕亨的搀扶下勉强直起身,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们,呕……先去,呕呕……”
吴清催使法相正抵挡着众人的进攻,听到这话更是有些绷不住:“你他娘的能不能气捋顺了再说话,都把我说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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