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兽皮中的奥秘,宁言微微意动。
他对肉身成圣的兴趣并不大,有潜龙壶和晏晏相助,等于已经走在肉身成圣的路上了。如果《血神子是一本神通,那于他而言便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它偏偏是自己目前最缺的高阶修行功法。
上次还是靠着柴家的《吞天九变才将《他化自在天补写到六品,虽然宁言后来也零零碎碎接触过一些其他功法,却碍于品阶限制,始终无法推演出后面的部分。
他做事向来讲究未雨绸缪,抱着本即将练到头的残缺功法心里多少有点焦虑,《血神子的出现终于是治好了他的精神内耗。
亦怜真班不动声色得瞄了眼宁言,又摆出副低眉顺眼的姿态:“若你能放我安全离去,我便将功法的内容倾囊相授,绝无藏私。”
宁言意外道:“当真?”
他还在思索该怎么从亦怜真班嘴里套话呢,没想到她居然这么配合。
“当然是真的,我愿意……”亦怜真班怕他不信,迟疑了一阵,特意加重语气道:“我愿意起心魔大誓!
”
心魔大誓的含金量不言而喻,宁言不疑有他,当即点头道:“一言为定!只要你肯配合,我定保你安然无恙。”
说完,他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占了太多便宜,有点不好意思道:“要不我也给你起一个听听?总不好让你吃亏的……”
“不用不用,我信你。”亦怜真班很是善解人意,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上钩了。
至于心魔大誓……笑死人了,草原上都没心魔的说法,这种屁话不就和厕纸一样?也就骗骗不长脑子的南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大周的心魔还能管得了她们草原人?
她们那边都是信腾格里和天可汗的好吧!
宁言还沉浸在出货的喜悦中,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的直接就盘膝坐下,示意道:“你念给我听吧,我记得住。”
按理说都能练到肉身成圣了,功法的品阶应该低不了,他不免有些期待《他化自在天将会被补全到哪一层。
唉,要是一不小心无敌了怎么办,以后和乌掌柜他们相处起来会不会被疏远啊……
亦怜真班冷眼看他浮想联翩,轻轻地将兽皮摊放在两人中间,旋即按照心中计划慢慢口述起上头内容。
《血神子这样剑走偏锋的邪功练起来本身就充满风险,她都不用胡编太多,只需在关键处稍稍改动一两个字,便能彻底打破体内血气的平衡,引发内息溃乱。
尽管练去吧,练到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才好!
宁言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可慢慢的,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他当然听不出功法的正确与否,但不代表系统听不出来。由于狗东西的存在,凡是他能接触到的修行功法都会被强行扭曲成《他化自在天的形状,这就导致他平时翻阅的所有功法在他眼里其实都是一个样子,连字体都不带变的。
经过亦怜真班的讲解,兽皮上的文字确实也曾发生过改变,只不过没过多久又再次变回宁言看不懂的八思巴文,回环往复,一直在两种文字间来回切换,都快把他眼睛给晃花了。
你搁这儿卡bg呢?
亦怜真班一口气讲完了整篇功法,顿了顿,接着道:“你听全了么,需不需要我再重新复述一遍?”
宁言砸吧着嘴巴,犹豫道:“
听全是听全了,就是……你确定你没讲错?”
亦怜真班心头一震,面上却是故作镇定地摇摇头。
自己只是简单换了一些字句的顺序,就算萨满教的人不留心都不一定听得出来,他不可能知道的。
“那就奇了怪了。”
宁言认真看了眼亦怜真班,意有所指道:“你方才所述起码出现了一十七处纰漏,我可有记岔?”
他果然知道!
亦怜真班瞬间如坠冰窟,这句话好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击穿了她的心防和骄傲。
她想不通为何这个男人连八思巴文都懂,简直无所不能,全方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我没有……”
“先别急着否认,我再猜猜,你在草原上的地位一定不低吧,从小娇生惯养?嗯,父亲将你视为掌上明珠,可能还有几个哥哥之类的,一家人都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你怎么知道……”
宁言望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因为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亦怜真班脸蛋微红,张了张嘴,支吾道:“再、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你是真不长记性。”宁言渐渐收起脸上笑意,一把捏住对方下巴:“我无伤你之心,你却有害我之意,这笔账该怎么算?”
这屈辱的姿势让亦怜真班再次回忆起瓦舍中经历,好像那天她也是这样被对方擒住,然后发生了这样那样不堪的事情。
还是逃不掉么……
宁言见她在原地发呆,皱眉道:“说话。”
亦怜真班恍然间回过神,认命似地叹声道:“我是有婚约在身的,可以……可以换个方式么?”
宁言一怔:“啊?换什么?”
亦怜真班羞愤欲绝:“你、你一定要我说出来才甘心么!
”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懂啊!”
亦怜真班捏紧了拳头,几次想要拼死一搏,然而在撞上宁言的视线时却又浑身一软,天人交战许久,终究是跪坐在他面前,轻轻含住了对方的手指。
“咕、咕咕……”
宁言登时感到有条滑腻柔软的物什在他指间游动,来不及细细感受便匆匆抽出手指,瞪大眼睛道:“你干嘛?!”
亦怜真班擦了擦嘴巴,恨恨得盯着宁言。连续的受辱已经将她逼到崩溃边缘,这会再也克制不住一股脑爆发了出来,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不是喜欢这样么!将黄金家族的贵女强压在身子底下,一边侮辱她玩弄她一边欣赏她失神的丑态……你就喜欢这种吧!”
“来啊!你还在等什么!我就当是被狗骑了,休想让我摇尾乞怜!”
晏晏和宁言都愣住了。
原来我是这种人?宁言看向亦怜真班,他想解释。
他果然是这种人!晏晏看向宁言,她想杀人。
就在场中三人对峙之际,洞口忽地袭来一阵恶风!
宁言率先反应过来,兔起鹘落间已飞身而起,左掌回旋,顷刻间便将恶风逼退。
来者也在这一刻显露真身,竟是只半人高的猕猴,背上还背着个形制古怪的轮子,看见宁言便怪叫道:“十方——水——君令!
”
宁言都惊了。
什么玩意儿,还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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