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要去哪儿?”
宁言半侧过身子,望着身后的朱雀门,脑海中还在回忆经过时被殿前司盘问的画面。
所谓“定保,依室”,作为名义上的下之中,汴京城布局与上星象遥遥呼应,当初建都时便将皇宫分为皇城与宫城两部分。宫城处北,象征紫薇垣,皇城则外扩东、西、南三面,象征太微垣,以拱卫紫薇。
方才路过的朱雀门,就是皇城的南门。
“快到了。”
毕月乌头也没回,拉着宁言的手直奔明德门而去。
过了明德门,便算进入宫城腹地,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大内。
听到毕月乌这么,宁言便也没多问,转而低头看向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有件事他一路上都如鲠在喉——他实在不习惯和男人手拉手。
这又不是孩子了,哪有一起拉着手过马路的?
可他毕竟是第一次来皇宫,人生地不熟,还是个戴罪之身,怕犯了某种乱七八糟的忌讳,只好强忍着。
“软么?”毕月乌冷不丁问道。
“软……”宁言下意识点点头,忽然反应了过来,愣愣得抬起头,却是撞见对方戏谑的眼神。
宁言终于明白这货原来一直都在戏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飞速甩开手,愤愤道:“不是,你有病吧!”
“哈哈哈~刚才你不还拉得挺开心?怎么样,我的手和沈仙子的手哪个更软?”
“滚滚滚!”
毕月乌倒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语气有些轻佻:“哎呀,赶时间嘛,不然你还不知道要磨蹭多久。再你又不是白璧无瑕的闺中女儿,摸不得?”
“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带我飞过去不行么!”
“大内你也敢乱飞?你不怕你九族都一起飞了?”
宁言顿时语塞。
他得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两人闲扯的功夫,明德门已近在眼前。
“大内禁地,来者止步。”
巍峨的宫墙下,四名身着金甲的卫士拦住了他们,毕月乌难得整了整仪容,从怀中掏出司监的腰牌递上前。
宁言半低着头,忽然间,他隐隐觉察到似乎有人在暗中打量他。
“放校”
那几名金甲卫士检查完腰牌便下令打开城门,毕月乌朝他们微微颔首,带着宁言往里走去。
临过城门时,宁言借擦身而过的刹那,飞速抬眸一扫。
原是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
面似银盘,眼射寒星,约莫三十岁上下,后背一杆大枪,腰间提着柄磐口朴刀,英武不凡。
宁言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却是回忆不起来。
等离了明德门一段距离,他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疑问:“那些是什么人?”
“武官,禁军上四军,人数不多,个个都是精锐。”毕月乌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在汴京城还有熟人?”
“没印象。”
宁言想了半都想不到自己怎么能和皇城的官扯上关系,索性抛之脑后,转而道:“你的正事到底是什么事?”
“监正已经知道你来汴京城了,唤我带你过去。”
“这么着急?”
“你以为呢。监正统领司监,需断四海之事,揽万里之机,每一时辰乃至每一刻钟要做的事情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我们可不能迟到。”
毕月乌平时虽不着调,但在大事上从不含糊的,进了宫城便不再碎碎念,严肃的很。
宁言也清楚这种地方不好高谈阔论,没有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东问西问,自顾自观察起宫城内的景象。
前世他也去过旧朝的古殿遗址,可惜经过岁月的侵蚀,已无法窥见往昔全貌,再加上受限于古代生产力水平,浓厚的人文气息倒是有,要有多震撼则谈不上。
可汴京的皇宫则完全不一样,为使皇城布局与星象完全吻合,竟真的引水贯都,以神通之力借来银河环殿,还有奇石险峰与层层楼阁塑造的九重顶……处处都是夺之造化,几乎可以是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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