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肖肖！”门内的女人大叫一声，吃惊的捂住了嘴。


    门外的李肖肖也是吃惊不小：“徐明艳？你住在这里？”


    穆东只是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眼熟，听到肖肖喊出徐明艳的名字，一下子想起来了。


    徐明艳是肖肖以前的同事，有一段时间走得很近，当初买了电信小区的房子搬家的时候，徐明艳还和高雅一起去温锅，只是后来不知怎么慢慢疏远了，现在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


    穆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徐明艳肯定知道肖肖和自己曾经住在这里，她现在住在这里，难道只是巧合？


    不过，今天自己和肖肖随性而来，倒确实是一个巧合。


    肖肖心里同样觉得很不对劲。自己刚在电信小区买房子的时候，和徐明艳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随着老公的生意越做越大，学校领导对自己越来越照顾，徐明艳就明显疏远了，而且自己曾经听到她背后说自己的坏话。自己当初选择辞职，和徐明艳关系很大。算起来倒是有两三年没联系了。


    徐明艳也完全傻掉了，自己费心费力的买下这栋小房子，就是想有朝一日邀请李肖肖回来看看，现在，菩萨显灵了？


    短暂的沉静中，三人心绪翻飞。穆东最先收起心思，笑着说道：“你好，徐明艳。我和肖肖在附近有事，突然想起这套房子了，所以过来看看。”


    徐明艳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惦记这套房子？我的天哪，好事啊！果然是菩萨显灵了。


    徐明艳赶紧说道：“李……总，穆总，赶紧进来，来来来……”


    穆东转头对方健东说：“你和小刘下去吧，我们尽快。”穆老板当然知道，这个房子非常小，几个人都进去会很拥挤。


    方健东点点头，和小刘离开。不过并没有走远，只下了一层楼，停在5楼等着。


    小刘低声道：“方哥，老板以前就住在这里？”


    穆东和肖肖昨天在车上的谈话并没有藏着掖着，俩人都是听见了的。


    方健东小声道：“我认识穆总的时候，他住在电信小区，三室两厅的房子。”


    小刘啧啧叹道：“太厉害了，老板真是……那话怎么说来着，表示赚钱很快的那个词。”


    “日进斗金？”


    “对对对，方哥，还是你有文化。”


    方健东瞪了眼，低声道：“想练练你就明说。”


    ……


    一居室的户型，算上小小的阳台、卫生间和厨房，面积只有15平方米。屋子里明显装修过，很干净。铺了地板，换了灯具，阳台上的窗帘能看出是精心选择的，好几层，有隔光的、有隔音的、还有窗纱。屋子里一张单人床，两个小巧的单人沙发，一张写字台，一把转椅，和一个双开门的独立衣柜，都是崭新的。电视机倒是有，直接挂在了墙上。


    穆东和和肖肖坐到了沙发上，徐明艳一边忙着烧水泡茶，一边说道：“我去年的时候买下的这套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来看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这是你们住过的房子。想着沾沾你们的运气，赶紧买下来了。”


    肖肖早就不是之前单纯的小学老师了，听得出徐明艳话里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她有些懊恼。自己太随性了，即便是想来，也应该先派人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现在贸然而来，不明不白就欠了徐明艳一份人情。


    肖肖觉得，徐明艳的话里的意思基本是这样：两位大老板，我知道你们住过这里才赶紧买下来的，我对你们的仰慕和敬佩是真诚的，我对你们住过的地方是真诚守护的，我不错吧？


    恩，这个人情最好还是不欠。


    于是肖肖说道：“明艳，房子装修的不错，比以前干净多了，以前的痕迹倒是一点也看不到了。”


    徐明艳心里一顿，赶紧道：“嗨，你不知道。这两年这个房子最起码换了两三波房客，我接手的时候房子被糟蹋得不像样，屋子里堆满了垃圾，墙皮也脱落的不像话，我费了好大劲才装修成这样。”


    一个说你破坏了屋子里我们住过的痕迹，我们找不到什么记忆了，很扫兴；另一个说这个锅我不背，别人早就破坏完了。


    穆东笑着说道：“也是，有些房客素质确实很差。这附近位置挺不错的，住着挺舒服。”


    徐明艳泡好了茶，去阳台搬来张折叠小桌打开，给每人冲了一杯，自己把转椅拉过来坐下，自嘲道：“我嫁不出去了，打算独善其身，好歹弄个窝栖身。”


    李肖肖警惕起来，对方说完了情怀，打算哭穷了？


    她笑道：“开什么玩笑？当初追你的人能从办公室排到校门口，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徐明艳苦笑道：“其实我把自己嫁出去了，教育局的一个小干事，但是去年我离婚了，原因很简单，我的身体有点问题，不能生孩子。所以，我也不打算继续害别人了。”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


    这么私密的话题，这么坦诚的语言，应该只存在于密友之间，但是肖肖和徐明艳很显然没有这种交情，况且，这里还坐着一个大男人。


    肖肖无奈了。


    对方这么说，并不是出于信任和真诚，而是直接开始卖惨，而且这个惨点，真得很打动人。


    想到正在进行的大东国际学校招聘，肖肖基本明白了什么。犹豫再三，她轻声说道：“明艳，现在科技很发达，一定会解决的。大家同事一场，如果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说话。”


    徐明艳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她的目的达到了，而且她也听明白了肖肖话中的深意：我们只是曾经的同时，只能提供适当的帮助。


    这就足够了。


    她脸上堆出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李总，我还真打算去找你的，我报名了大东国际学校的招聘，刚过了初选。”


    大东国际学校的招聘分为三轮，初选、二选和终选。初选肖肖不参加，二选有选择的参加，终选全部参加。


    现在徐明艳说她过了初选，这就有点尴尬了，因为二选都已经结束了，这说明她没过！


    肖肖直接问道：“明艳，你应聘的教师岗还是后勤岗？”


    “教师岗。”徐明艳赶紧回答。


    “哦。明艳，我和刘校长有分工，教师岗的选拔我只旁听不决策，既然二选你没通过，那就没戏了。不过你可以参加后面的后勤岗选拔，待遇也很不错。”


    李肖肖说的不错，后勤岗的待遇月薪6000起步，比徐明艳现在的工资高出接近三分之一，待遇真的很好。但是，教师岗的待遇更高，而且，一旦做了后勤岗，教学业务水平基本上就慢慢荒废了。


    “那个，李总，能不能想想办法？”徐明艳哀求道。


    “可以，你先入职后勤岗，明年继续参加教师岗选拔。”肖肖一板一眼的说道。


    徐明艳愣了一两秒，笑着说道：“那行，就听领导的。”


    接下来的谈话变得索然无味，茶水也喝的没劲，肖肖和穆东很快告辞离开了。


    肖肖郁闷的一路都说不出话来，穆东干脆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端着穆东泡的绿茶喝了几口，肖肖怅然说道：“本来想找回忆，结果找到了一堆麻烦。老公，我有点任性了。”


    穆东笑着说道：“无所谓。找回忆是我们的自由，随性而为是我们的底气。而且，你表现的非常棒，可以打90分。”


    “别逗了，我都快郁闷死了。”肖肖直翻白眼。


    穆老板放下手里的茶杯，身子前倾，认真的说道：“媳妇，我说的是真的。首先，你对局面的掌控非常棒，全程游刃有余；其次，处理手段得当，既给了对方必要的面子，又坚持了原则；最后，为以后的事情设置了防火墙，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所以说，你已经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了。”


    肖肖不好意思起来，嘟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对了，少的那10分怎么说？”


    穆东笑道：“唯一的缺憾，就是你当场给出了承诺，这有点不妥。我觉得应该让她明天或者后天去办公室找你，这样你就有了主场优势，另外也有时间对她进行初步调查，验证她说的那些情况是否属实。卖惨嘛，也得分真惨还是假惨。”


    肖肖反而更高兴了，她喜欢听穆东说这些东西，感觉自己就是这样一点点进步的。她深以为然，点头说道：“恩，这说明我还是被情绪左右了，我只给自己打60分。老公，我觉得现在也可以调查一下她说的情况，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一个跌落人生谷底而且还努力找机会进步的人，未尝不能有一番作为。”


    穆东大为惊喜，拊掌笑道：“对对对，这一点我都没想到。厉害啊，媳妇，举一反三，更上层楼啊。”


    “去你的，别拍了，小心拍马蹄子上。”肖肖也笑。


    俩人正高兴，刘芳菲敲门进来，一脸的急色。


    “穆总，快递公司出事了。”刘芳菲如是说。


    穆东一惊，立刻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刘芳菲说道：“只知道是车祸，具体情况不清楚，我是接到的交警部门通知，我让人通知了朱总和王队长，他们正在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