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小枭在心中发誓，周围也变成了一片幽蓝。


    蓝色的蝴蝶围绕着刘小枭上下飞舞，跟着飞向远处。


    不明所以的刘小枭挠了挠头，暗想道：“莫非这是诗雯的潜意识在引导我？”


    庄周梦蝶的典故他自然也有所了解，在他看来，这些蝴蝶是张诗雯潜意识的化身。


    因此，刘小枭也就跟着那些蝴蝶，一步步往前走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前方逐渐有光亮出现。


    没过多久，刘小枭就看到了那光芒的源头。


    那是一名极其美丽的少女，看上去正值芳华，一头蓝色长发披散在身后，身穿白色连衣长裙，有种娇弱之感，整个人横躺在虚空之中，似乎正处在梦境。


    但是，刘小枭却一眼就认出来，虽然眼前之人和张诗雯很像，但却绝非是她。


    “你是什么人？”刘小枭冷声道。


    “欢迎你，来到这梦魇空间。”银铃般的笑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这片空间之中，经久不消。


    那声音极具魅惑之意，仿若从耳畔轻语。


    可刘小枭对此却只有反感，再度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嘻嘻，不要这么着急嘛。”同样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回荡在他的耳边。


    刘小枭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等等，等一下！”那声音似乎有些急切了，“我说，我说！”


    刘小枭停下脚步，回过头，只见那少女仍然闭着双眼假寐，但刘小枭再度望向那脸庞时，却感受到了无边的魅惑之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冲动。


    强行压抑下那种冲动，刘小枭转过头，将视线偏移向别处，不在直视那名少女的面庞。


    “真是的，谈话的时候要好好看着人家才行哦。”然而，即便刘小枭转过头，那名少女却如影随行般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前方。


    一只只蓝色蝴蝶环绕着少女飞舞，少女轻启朱唇：“人家没有名字，你要不要给人家起一个名字？”


    刘小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眼前这名少女交谈，无可奈何地挠了挠头，换了一个问题：“是你创造的这片空间？是你引导我来这里的？”


    “嗯，怎么说呢，大概是这样没错。”少女右手食指轻点脸颊，“如你所见，我是一名梦境师。”


    “梦境师？”刘小枭一怔，随后道，“你来自地球？”


    “嗯，当然，只有地球——应该说是我们的地球——才能诞生出梦境师。”少女轻轻一笑，声音直接传入刘小枭的脑海内。


    “可是，我听说，她是最后一名梦境师。”刘小枭缓声道，“否则，混沌也不会执意以她为棋。”


    “因为我比较特殊。”少女的身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小枭身侧，双手搭在刘小枭肩膀上，头伸到刘小枭的耳旁，缓缓吹出一口气。


    刘小枭用力想要挣脱，但却发现，对方虽然没有用任何力量，但他根本无法挣开对方的控制。


    “我是因为某些事情，灵魂发生了异变，诞生了神秘之力，从而成为了梦境师。”少女的说话声逐渐放缓，刘小枭虽然不断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那个……你能先把我放开吗？”刘小枭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讨厌人家吗？”少女却并未起身离开，反倒是更加贴紧了刘小枭的身体。


    “这个……那个……”刘小枭有心让对方离开，可若是直接说出讨厌之类的话，恐怕会起到反作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嘻嘻，不逗你玩了。”少女悄然离开刘小枭的身体，出现在刘小枭的正前方，双眼依旧紧闭。


    “刚才说到哪了？”少女问道。


    刘小枭整了整衣服，道：“你的灵魂产生变异，成为了梦境师。”


    “对。”少女轻笑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再度回荡在这片幽蓝空间之中。


    刘小枭虽不想任人摆布，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暂时听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灵魂变异之前，我就已经和其他人一起被混沌送到了其他世界，处境和你们类似。”少女的声音十分轻柔，让人感到舒适和愉悦，“经过一轮轮的筛选，最终剩下来的，只有十三个人。”


    “你就是那十三个人之一？”刘小枭神色严肃，他可从未听说过这些，显然混沌等人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的。凭借灵魂的变异，我在每一个世界都拥有特殊能力，能够应付早期的艰难局面，逐渐成长起来。我的称号是‘妖姬’，这么多年下来，我们连名字都已经忘记了，彼此也都是用称号来相互称呼的。啊，有一个家伙还坚持留着自己的名字。那个人，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少女轻轻一笑，“那是个被混沌折磨得内心锋锐而又圆滑的，失败者。”


    少女转过身子，向着远处走去，一举一动都十分诱人，仿佛有着惊人的魅力，“我们所有人都是受到混沌胁迫，不得不参与他的计划的，他掌握了我们的把柄，也掌握了你们的把柄，让你们自愿想要参与他的计划，不是吗？”


    刘小枭没有反驳，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所以。”少女忽然又转过身来，贴近了刘小枭的身体，“要不要和我们联手，破坏他的计划？”


    “这个……那个……”刘小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能不能请你不要再诱惑我了？我可是已经名花有主了。而且，我的意志是很坚定的，你的诱惑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哦，是吗？”少女却不退反进，“如果你真的意志坚定的话，又为什么要用这种话来虚张声势呢？”


    “我承认，你真的很漂亮，我怕我自己被你诱惑，所以能不能别再这样了？”刘小枭心里默默叫苦，嘴上又换了一套说法。


    “哦，真的吗？”少女的手搭在了刘小枭的肩膀上，面庞又近了一分。


    “妖姬不愧是妖姬。”刘小枭忽然一改圆滑的表象，表现出严肃的神色，“但是，你可以收手了。”


    “想要我收手，就拿出点诚意来。”少女的一只手抚摸着刘小枭的下巴，刘小枭竭力想要转过脑袋，却始终动弹不得。


    眼看两人的嘴唇就要碰到一起，少女却突然退开，摇了摇头，“什么嘛，无聊，真没意思。”


    刘小枭暗自松了一口气，内心受到如此煎熬，实在不是容易忍受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喜欢她？”忽然，少女又迎了上来，双手搭在刘小枭的肩膀上，正视着他。


    “当然。”刘小枭毫不犹豫道。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一起永远留在梦中，而是想要出去？”少女紧紧盯着刘小枭。


    “因为那是正确的选择。”刘小枭沉声道，“我的朋友们需要我，整个世界需要我，仅此而已。”


    “你后悔吗？原本你们可以永久享受梦境中的美好生活，可就是因为你想要出去，所以才不得不和她分开，以至于落到这样的狼狈境地，让她陷入痛苦之中。你后悔吗？”少女的情绪似乎变得更加激动了几分。


    “心理攻势对我是没有用的。”刘小枭冷声道，“我所为的，是‘正确’的选择。哪怕这条路上充满荆棘，我也要一往无前。”


    “这可不是什么心理攻势，而是我的真心话。”少女的声音也变得尖锐了几分，“就算你的意志再坚定，如果你的选择是‘错误’的，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希望和她一起，前往她所希望的未来，而不是一直停留在‘过去’‘虚幻’‘梦境’之中。”刘小枭的声音柔和了些许，“所以，我必须这么做。我必须找到她、唤醒她，带她回到现实。所以，我不后悔。”


    “……”少女紧紧盯着刘小枭的双眼，而刘小枭也没有再试图躲闪，双眸中充满坚定。


    半晌，少女推开刘小枭，摇了摇头，“看来，我是没有办法说服你了。既然不能成为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


    “为什么？”刘小枭皱眉，“为什么要与我们敌对？为什么非要破坏混沌的计划？”


    “或许于你而言，混沌甚至算得上是恩人，但于我们而言，他可谓是仇人。”少女冷笑，“高高在上俯瞰人间，将所有人都视作棋子，抓住我们的把柄，逼着我们参与那所谓的实验……”


    少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刘小枭却可以感觉到少女话语中的愤怒之意。


    “他到底做了什么？”刘小枭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少女摇了摇头，“从接下来开始，你我将是敌人。努力挣扎吧，如果能够脱离这场灾厄，或许，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话音落下，幽蓝空间悄然破碎。


    ……


    “混沌，你不准备解释点什么吗？”幽蓝空间中，诛神询问道。


    “没那个必要，让他们把我认定为敌人，这样才有动力，才能压榨出他们更多的潜能。”混沌淡笑一声，“况且，要不是某个人总是扮演一个老好人的样子，让他们安心，我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说着，混沌有意无意瞥了魅影一眼。


    魅影却是嘿嘿一笑：“我演红脸，你演黑脸，这戏才演的下去嘛。反正对你这老狐狸来说，贬低可比褒奖要好。”


    “彼此彼此。”混沌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