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17日（农历冬月十四）：星期五；晴转多云；风力12级；日出7:48；日落16:45


    昨天去医院探望老爹的时候，正赶上医院通知，今天全市全员免费核酸检测。


    普通个人采取自愿原则，医院这种特殊场合不包括。


    因医院实行封闭式管理，比平时更加严格，哥哥一看这情势，索性自己再顶一晚，等今儿做完核酸再说。


    于是勺没派上用场。回了暂居的表妹家。


    今儿表妹夫妻俩都去做核酸检测了，就勺没有去。


    昨天刚花钱做完，今天就全员免费，就很气。


    感觉自己这运气萌萌哒，总是和勺开这种小玩笑。


    唉！


    ————


    昨天看完老爹，心里有谱了，不再那么焦虑，昨晚的睡眠就基本恢复正常了。


    早上五点多醒来，起来上个厕所，躺回原位开始放空思维盯着天花板发呆。


    勺不是哲人，智商也有限，对于自己目前的困境看的很清楚，但是，就是感觉无力。


    衰老与死亡，无从避免，只能坦然面对；只是现实生活、经济基础，勺是无言以对。


    当然，传统是儿子顶门立户，家里也没指望勺如何，只是勺自己觉得，但凡有比目前多那么一点点能力，相信遗憾感会少很多。


    这是勺的问题。


    (′-i_-｀)


    送完两个上学的小家伙，吃完早饭，表妹夫妻俩就下楼去了小区设立的临时检测点。


    剩下勺一个在家。


    老家比京城潮湿多了，表妹家客厅里的抽湿机一直在嗡嗡嗡的运转，除了各种电器运转声响，没有别的声音。


    勺独自坐在表妹家客厅餐桌旁。正对客厅一整面落地窗外，楼群林立，楼群的后面，是若隐若现远远如黛的矮山。


    这片山正好是表妹老家村子里的后山，一个小有名气的风景区。emm，现在正值淡季，基本上没有游人。


    九点半，正在装（玩）深（忧）沉（虑）的勺接到哥哥电话，告知勺：医生说老爹随时可以出院。


    勺：(⊙o⊙)啥？！！！


    ?(??????)


    喜大普奔。


    窗外阳光灿烂。


    高兴过后，其实也很明白，老爹的情况其实很清楚了，就是轻微老年痴呆，主要还是后期调养、然后陪伴。


    之后只会越来越严重吧？毕竟衰老不可避免。


    每个人都会走到这一步。只是知道归知道，免不了还是伤感。


    ————


    赶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哥哥给老爹办理了出院手续。


    虽然勺觉得就很突然，但既然这样说了，老爹不想继续住下去，嫌憋闷，而哥哥也觉得医院里呆的和坐牢一样。


    父子俩都这样，第一次有志一同，虽然是出院不再住院这种事上。


    下午去看大伯的时候，大伯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差不多指斥说哥哥他们的决定太过草率仓促，弄得勺一愣，难道医生说的不对？


    之后才明白大伯的意思，老爹最好住个十天半个月的，这么早出院并不是好事。


    但是已经出院了，他也拦不住啊！


    勺一头热汗淌了满脸。


    勺只知道出院代表老爹问题不大，没想到大伯的意见居然这么不同！——至少很不赞同！


    那，又能怎么办呢？那父子俩个已经到家了！


    唉！


    说来说去，哥哥父子俩一个是嫌弃白花钱又憋闷，另一个是觉得憋闷又白花钱，之前做了好几个核磁共振，也没说出什么来，觉得自己花了冤枉钱。


    勺虽然觉得他的话过于片面，但因为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很明白，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件事也并没有征求勺的意见，只是通知了一下。


    ╮(￣▽￣“)╭


    探望了大伯两口子，勺告辞出来去等公交车。


    大伯认为勺现在哪儿哪儿都不知道，坚持要送勺去公交站。


    别说，勺是真有点摸不清南北，两眼一抹黑。


    但勺表示不用慌自己有导航，再三推辞也没能拦下大伯的坚持。


    无奈的勺只好接受了大伯的好意。


    到了公交车站，大伯坚持等勺上车，后来大伯母也来了，给勺送落下的保温杯。


    勺：……


    可能脑子落在cp了，所以今天、不，这几天表现差强人意，不是丢三落四就是顾此失彼、进退失据，说了许多傻话，做了许多蠢事，虽然都是微不足道、不足挂齿的小事。


    一言难尽。


    不忍直视。


    好说歹说送走两个坚持陪着等车的老人，勺终于等来了公交车。


    只是，坐在拥挤如罐头瓶的公交车上，勺总觉得恍惚，这是在京城还是老家？怎么千里之外依然要体会什么叫上班高峰！


    一路走走停停，上上下下，好容易到站，勺赶紧下车。只是时近黄昏，又是冬日，镇上并没有什么蹦蹦车。


    勺有点傻眼。


    这是要步行？


    给回村的哥哥打电话，他说自己刚刚接到自家女儿到家，怎么这前后脚的。


    勺一听，算了！自个走吧！


    让他来回折腾有点不忍心。


    这会儿功夫，勺在老家小镇的街头上瑟瑟发抖，冻的跟三孙子似的！


    南方的天气里，除了抖着防冻，还有什么办法？


    大步走起来！


    一路疾行，果然不再哆哆嗦嗦。至少给表妹发wx的时候不会再声音颤抖，语不成句。


    通往村子的小镇边缘路边，小时候熟知的代号七x幺某部的地方，记得前些年被建成了某电子技术学院，现在又变回某部驻地？


    表妹告诉勺：这都老皇历了！成部队驻地已经好几年了！


    勺表示，这世界变化太快，已跟不上时代步伐。


    走到半路，碰见骑车来接勺的哥哥。


    其实勺不太喜欢冬天坐电动车、摩托车什么的，一句话：冷啊！


    勺本来就超级怕冷，这坐在飞驰的车子上，勺可能会变成风干人肉。


    但是哥哥已经来接了，总不能让他白跑，勺一咬牙，坐吧！


    呼呼的风中，勺很想唱白毛女最着名的那一选段：北风那个吹……


    可惜本地极少下雪，就算下，也是冬雨。


    ╮(╯▽╰)╭


    车子很快进村，村子熟悉又陌生。


    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认知清晰，现在勺真的已是过客。


    虽然户口本上还是本村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