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皱眉，道：“那个以太？他……到底是……”


    那个女孩闭眼道；


    “他不属于这个梦境。”


    林恩怔怔地站在了那里，他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其实，这一切都早就有迹可循。


    因为他早就和他说过，说你们都不过是一群梦里的幻影。


    可是……


    怎么会……


    那个女孩抬头道：


    “他是一个外来者，他第一次出现时，是在我创新世纪刚开始的早期，我没有那段记忆，但在他的记忆当中，他曾在那个时间段，和你有过一战，没有见证者，也没有旁观者，而我也才知道，也就是在那之后，他就不再显化，也不再曾见过我。”


    林恩怔怔地听着。


    他知道。


    她话里指的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那个真正的林恩。


    “你是说，其实在这个新世界的早期，他也能够降临人世？”


    那个女孩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帷幕，她的眼眶似乎有那么一瞬的通红，但是又很快地消却，而再转眼时，她已是再一次地恢复了那看不出任何神情的目光，望着这镜花岁月一样的帷幕。


    “只是一瞬，就像是梦里的幻影。”


    她抬头。


    “就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梦里的世界，千头万绪，你想要在梦里知道你是你，这亦非易事，而更不要说，还是这样混乱扭曲的大梦。”


    “可在那之后，就算这一瞬，也似乎成了一种奢望。”


    而她也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她也已经横跨无数的时光。


    林恩默默的注视着她，不再言语。


    但他知道，也许今天，曾经让他费解的很多问题都会找到原因。


    那个女孩踱步着，抬头道：


    “有时候，我甚至以为他死了，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我看着这个梦境，看着这个我们共同打造的新世界，它们都在提醒着我……他还在的，一直都在，只是我活在他的梦里，他不能来看我。”


    她停了下来，嘴唇开合。


    “但现在我明白了。”


    “他不是不想来看我，而是他失败了，他没能让自己，成为沉眠者的意志。”


    此言一出，林恩大震。


    她抬起头，眺望着那满目的苍蓝。


    “那个家伙，一生都在反抗，他说要和奈奈子一起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他做到了，可是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如果那个新世界里面少了他的话，那对奈奈子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露出了一丝凄然。


    林恩闻言，望着帷幕当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他看到了帷幕当中那个女孩通红的双眼，她在望着他。


    但是他也知道，林恩自己也知道。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就像是一个命运的玩笑，一次次地重复着那让人心碎的过往。


    林恩感觉到压抑，但是他也知道，他改变不了，也不能改变，因为他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爱的人，就像是曾经那位大君所做过的那样，他会拼命地隔断那个神王和他的联系，而如今他也一样，他也在重复着那段遥远的历史。


    林恩低声道：


    “那……那片灾厄就是……”


    那个女孩抬头，道：


    “那就是真正的沉眠者，他就是以太口中的那位，终焉之主。”


    林恩皱眉。


    那个女孩转身，道：


    “但或许也不完全是他，确切来说，他更像是那位终焉之主醒来前的断片，是他朦胧意志的体现。”


    林恩张嘴道：“那那位大君呢？他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那个女孩注视着面前的帷幕。


    许久之后她开口道。


    “我不知道。”


    “但我依然相信他还活着，若非如此，沉眠者也不会满世界的杀你，也不会如此执着地清除他留下的印记，而这一点或许也能够证明……”


    她沉默。


    “他也许依然在反抗和战斗。”


    就像曾经他所做过的那样。


    他曾在和那个神王争夺身体和意志的控制权中，进行的那场无声的战争。


    “那……外面是什么？”


    林恩注视着那个女孩。


    “那个以太的记忆里，有过吗？”


    那个女孩微微摇头。


    “有很大一部分空缺，这也是让我诧异的地方，他在被封印之前，有人抹除了他来到这个宇宙之前的记忆，而在破封之后的这无数年里，他也一直都在寻找他的这段过往。”


    也就是说。


    他只知道自己是从外面来的，可是他却记不起外界是什么，也记不起怎么才能够再出去。


    林恩皱眉。


    这也是以太那个时候，询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么。


    但如果说有谁有这个能力抹除他记忆的话。


    那恐怕也就只有那位大君了。


    可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他没有把以太彻底抹杀，而是选择把他留了下来，封印在无数的大质量恒星当中。


    那个女孩抬头道：“而也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我明白了轮回的问题，如果轮回真的是时间上的轮转，那为什么他从未出现在过去的每一次轮回当中，而偏偏在这一次，他却出现了。”


    这本就不同寻常。


    虽然他是一个外来者，但是既然踏入这其中，那就必然会受到这个宇宙的影响。


    可是以往的每一次。


    他都没有出现。


    那么也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出现了变故。


    也许轮回的只不过是这个梦境，是这个梦境在每一次沉眠者所谓的苏醒时，再一次坍塌回了这梦境的最初，一切看似没变，但是实际上，没变的只是这个梦境的再演，但时间一直在滚滚向前。


    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时间也一直在轮回，只不过是这一次之后……


    一切被被打破了。


    林恩皱眉。


    但不管是哪一种。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猜测都是真的，那这一次这个梦境再一次坍塌的话……那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轮回了，是吗？”


    他们也会永远消失。


    那个神王也不会再在一切的最开始时苏醒，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宿命的泡影。


    那取而代之的则是……


    他们的溟灭。


    以及……


    “沉眠者会在外界，真正地醒来。”


    那个女孩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