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世界并非星空结构，更像是一个混沌状态的封闭空间。


    列车在底部靠近边缘航行，尽可能缓慢且谨慎。


    【发现完好无损的帝躯】


    陈安对此并不惊讶，提醒扶摇：“后面可能还会有更多，尽量收集。但帝躯不是关键，那些残存的意识体更重要。”


    【您的意思是，当前世界有很多意识体存在？】


    “我没有完全预言，仅知道接下来几天会有很多。”


    目前没有外物干扰，陈安就算说出预言也不会出现变化。


    半天后，扶摇果然发现了意识体。


    【距离列车七百万公里，藏在一个由原始物质组成的圆球内】


    列车持续靠近，到了百公里才被发现。


    “说明意识体很弱。给他发信息，就说我们没有恶意，是无意中流落到此。”


    电磁信号进入圆球，内部的意识体出现明显激动的情绪。


    不多时有信息回传。


    “你们来自哪？”


    陈安回：“天界。”


    圆球炸裂，意识体飞向列车但没有靠近。


    【他太弱了，稍微一点力量就可以消灭】


    “天穹打开了吗？”意识体询问。


    “没有。”陈安如实回答。


    对面沉默会儿，哀叹：“果然无法成功，我们的牺牲全白费了。唉，或许这就是结局，我何必期待。”


    【不好，他的意识体在自我毁灭】


    陈安立刻出手，展开星辰领域，将意识体封禁保护，并带回列车。


    “让千薰白哲他们都来十四层。”


    列车十四层的一号车厢里，意识体化作类人形态，是个雌性生物。


    【她有类似蛇的尾巴，大概率属于蛇族。蛇族是天界原生种族，据说比天族还要古老。可惜大部分战死，剩下的几乎也被暗化】


    女人恍恍惚惚，被一声呼唤惊醒。


    “请问您是碧瑶前辈吗？”急匆匆赶来的千秋询问。


    女人睁眼，迷茫地张望一番后叹息：“为何要救我？”


    她看向陈安，眼睛里不存在任何生的希望，反倒是希望尽快解脱。


    陈安道：“活着不容易，活得久更不容易。前辈何必放弃自己。”


    女人晃动尾巴，在不远处凝出一幅图像。


    图像是流动的，上面展示无数人对抗暗潮，战况极为惨烈。


    “对，我是碧瑶。天穹封印后，我们集结无数人杀上九重天，试图打开天穹。可是做不到，他们太强大了。老朋友们一个个死去，我最终也无法幸免。偌大天界，竟没有我们立足之地，只能将最后的意识沉入亡魂深渊，这样才能避免暗潮追杀。然而没想到，进来就再也出不去，反而沦为碎片世界的能量来源。你是梵星族，叫什么名字？”


    “我叫千薰，我父亲是千武。”


    “原来是那小子的女儿。唉，时过境迁，往事已矣。”


    在她们叙旧的时候，白哲悄悄告诉陈安：“天界有很多远古强者，大都死在那场战争中。碧瑶以前是混沌境大帝，被称为白蛇女帝。”


    “混沌境就这么死了？”


    “当至高大帝出手，混沌境算得了什么。他们封印天穹的时候顺便封印了界主，否则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陈安问：“至高大帝多强？你见过吗？”


    白哲陷入回忆，许久才说：“掌握万千法则，领域无边无际，那是无法战胜的存在。界主曾带领天界大军杀入暗潮，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撤退了。也就是从那开始，天界开始衰落。”


    不远处传来呼唤，陈安靠过去。


    碧瑶已经飘在地面，她如梦如幻，似乎随时会消失。


    “你有办法打开天穹？”


    陈安回：“我不知道能不能打开，但他们都说我做得到。所以就试试呗，反正终究要去九重天。”


    碧瑶再问：“你怎么突破暗潮和大荒星宫的阻拦？若是知道你要开启天穹，恐怕连至高大帝也要降临。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建议白白送死。”


    “无妨。”陈安微笑，继续说：“类似的威胁我见过无数次，总能脱离危险。这次我相信也能做到。前辈，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碧瑶神色复杂，回答：“我已经死亡，帮不了你。”


    “您的见识和经验就是最好助力，未必需要亲自动手。而且您可以尝试转生，再活一世也未尝不可。希拉，你说是不是？”


    希拉刚到现场，正在仔细打量碧瑶。


    “什么，你叫希拉？”碧瑶大惊失色。


    希拉随口说：“有什么好惊讶的。”


    “传说中，您登上神路成就半神……”


    “别听他们瞎传说，我距离半神还差一步。你把自己的意识体保护得很好，转生并不难。陈安，帮她准备一具身体，不需要多强，基因一定要好。对了，可以加点星族基因进去，正好拿来做实验。”


    陈安答应下来，让扶摇通知实验室做准备。


    他对现状很满意。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希拉镇场子，就算碧瑶都得听话。


    大开绿灯的情况下，当天就准备好了躯体。


    希拉全程操作，将碧瑶的意识体装载进去，然后需要闭关至少半个月。


    ……


    “来我这里干嘛？”


    工作结束后，希拉来到驾驶舱，顺手捞走几瓶放在装饰柜上的好酒。


    她回答：“想要碧瑶恢复以前的强度，至少需要五千万年以上。这个过程中消耗的资源堪称海量，并不值得。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劝你放弃，而是把情况给你说清楚。要知道，哪怕是我，转生后也花费了无数年才恢复到今天的地步。”


    前方展开屏幕，扶摇按照陈安吩咐调出相关数据。


    “其实我早就计算过。培养碧瑶的资源消耗，远低于普通乘客从登天境强化到大帝。”


    “你不是废话么！普通乘客从零开始，碧瑶多少有基础。”


    “这不就得了，海量乘客我都负担得起，何况是一个碧瑶。你来找我肯定不是说这事。”


    希拉微微一笑，说道：“如果用叶片世界加速，他们的恢复速度会超过你想象。既然有碧瑶，说明当前世界还有更多这样的强者。我想把他们培养出来。”


    “然后呢？”陈安顿感不妙。


    希拉目光深邃，悠然道：“然后我想离开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