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星辰，陡然变冷。


    陆安看着付雨，他内心充满愧疚，但他也知道情绪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不能消减错误。所以他尽量克制自己不去表现，而是将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他说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直到找到一个与明月几乎一模一样的星辰，并且进入墨染世界，遇到混月。


    最后，他与孤月发生关系。


    听到最后，付雨的星眸变得更加冰冷，极度冷漠。


    毫无疑问，付雨是愤怒的。


    付雨绝对不是在感情上无休止忍让的人……即便这不涉及到感情，只涉及肉体。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随意接受。


    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因为七女而与陆安断绝关系。


    就算她是正室，七女是小妾，按照仙域文明的世俗，需要对她毕恭毕敬，与下人无异。可即便拥有绝对的地位，这依然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这种可笑的地位，对付雨而言，简直是对尊严和感情的戏耍。


    这么多年过去，付雨在勉强自己对七女的接受，来抵触心底的厌恶。她确实接受七女，但不代表她愿意接受更多人。


    孤月的苗头出现后，她就对陆安说过，不要让她为难。


    即便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前面还多了一个前提，便是以孤月的性格不太可能愿意做妾。但就算是孤月愿意做妾，她也会很不满。


    就算是孤月不做妾，就算陆安不让孤月进入陆氏，她也十分不满。


    说白了，她嫌脏。


    就像一个男人认为女人与不同男人发生关系会变脏一样，她也同样认为，一个男人这么做也会变脏。


    对付雨来说，在男女关系里，男女并没有任何区别。女人会变脏，男人同样会变脏。


    付雨只有陆安一个男人，但陆安却经历过很多女人。


    气氛十分压抑，在付雨面前，陆安根本抬不起头。


    许久之后，付雨才开口，十分冰冷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是混月的错？”


    陆安看着付雨，他太了解付雨，知道付雨要说什么。


    “你觉得我美吗？”付雨问道。


    陆安点头，说道，“美。”


    但凡见过付雨的人，都知道付雨是真正的星河绝色。天星河中，没有人能在美貌和气质中的任何一个能与付雨相提并论。


    “你觉得我的天赋和实力高吗？”付雨又问。


    “嗯。”


    陆安再次肯定，付雨拥有星眸足以说明一切。而且付雨比他更早两年进入天王境，就连陆安自己，也认为天赋不如妻子。


    “你觉得我经历的事情比你少吗？我的行动比你少吗？”付雨再问。


    陆安摇头，说道，“不。”


    陆安知道，妻子调查这么多情报，而且比自己更早得多参与到星河战争中来，涉及的行动自然比自己多得多。


    付雨冰冷看着陆安，问道，“那么，为什么我这么美，实力和地位又这么高，接触的男人也这么多，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纠缠我，会非要跟着我不离开呢？”


    “……”


    陆安心中震动，头更低了。


    没错，他知道付雨会说这些。


    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反驳，因为他也认可这个观点。


    论优秀，妻子比自己强。


    论美貌，自己更无法与妻子相提并论。


    妻子的手下大部分都是男人，可是……妻子却从来与任何人不清不楚，哪怕有一丝亲昵和暧昧。


    就算是李无惑和高占星，也只是在妻子十岁之前。而且即便是在十岁之前，这两人也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靠近。为了避开这两人，妻子甚至选择背井离乡、离家出走。


    这份决绝……陆安根本没有。


    付雨与世隔绝的孤傲和冰冷，陆安更是没有。


    “对不起。”陆安只能说道。


    然而，付雨的星眸之中，却尽是失望。


    她真的太失望了。


    七女已经够让她不满，她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一个孤月。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付雨问道，“你该不会问我，让我替你做选择吧？”


    “……”


    陆安看着妻子，说道，“我一会去见她最后一面，跟她说清楚。之后与她断绝关系，再也不见她。”


    付雨看着陆安，眼神中没有任何怜悯。


    “别再让我失望了。”付雨说道，“虽然我爱你，但这是你最大的缺点。我的忍耐有限，不要让我们分开。”


    陆安内心剧震，点头，说道，“我知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这是付雨第一次说出‘分开’二字，即便只是提前警告。


    陆安知道，再大的压力也不会让付雨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就算是整个联军，就算四大种族和八古氏族都付雨进行声讨，不满两人的关系，但付雨也根本不在乎，依然坚定与自己在一起。


    付雨在乎的，只有自己。


    他确实太令人失望了。


    付雨没有再说一个字，身影立刻离开，甚至连放在一旁的书信也没有看一眼。


    砰！


    陆安一下跪在沙地上，自责的痛苦让他身心交瘁，完全直不起腰来。


    他只知道，他绝对不能让妻子失望，更不能再让自己在感情上表现出半分懦弱。


    ——————


    ——————


    一个时辰后。


    天星河，明月。


    院子外，空间忽然波动，随即一道身影出现。


    正是陆安。


    而在院子里，正有一人在等待，见到陆安出现后立刻起身。


    正是孤月。


    孤月在院内，陆安在院外，两人之间隔着一扇并不存在的门。


    孤月满心满眼都只有陆安，看着陆安，期待着。可是很快，孤月的感情就从期待变为错愕，变为沉重和痛苦。


    因为，陆安站在原地没有向前一步。


    两人，似乎都被不存在的门挡住了，似乎都被定格。


    “抱歉。”陆安深吸气，开口，态度与分开时截然不同，无论眼神、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冰冷。


    “我们没办法再做朋友了。”陆安说道，“从现在起，我们形同陌路，不再有任何瓜葛。”


    “……”


    孤月呆呆看着陆安，完全呆滞，根本没想到陆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以为陆安来见自己，就算不接受自己，两人至少也会像以前一样，根本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孤月，陆安心里很愧疚。但即便是愧疚，他也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甚至很冷漠。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如果你没什么想说的我便告辞，这会是我们最后一面。”


    “……”


    孤月呆滞到眼泪不自觉往下流，甚至完全不自知。


    她只是呆呆看着陆安，仅此而已。


    陆安没有拖沓，立刻调动黑暗准备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他突然想到什么。


    “我们发生关系，但你不会有身孕。”陆安说道，“我做了手脚。”


    言毕，陆安的身影立刻消失。


    只留下完全呆滞的孤月，呆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许久之后……


    砰！


    孤月跪在地上，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