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经过一夜的奋战，李雍明显还是很困。


    可他旁边的佳人却破天荒的从床上起来，然后开始穿衣。


    “起这么早干嘛？”


    被吵醒的李雍有些奇怪的向乐欣琪发问。


    “我去收拾那个尾巴翘到天上的小东西！”


    听到乐欣琪恶狠狠的声音，李雍只是在心里为李涵祈祷一下。谁知道她娘这么记仇，还这么有精神。


    明明昨天二人都奋斗的很晚。


    不多时，李涵被乐欣琪拎在手里嚎哭。


    “父皇，你骗我，你说母妃今天起不来的，你骗人。”


    乐欣琪又抽了几下李涵的小屁股，“死丫头，还敢不敢蹬鼻子上脸？”


    “不敢了，母妃，我错了。我现在和你是一个阵营的，我不投靠父皇了。”


    面对李涵不停的求饶，乐欣琪这才打算放过她。


    突然，从床上跃出一个黑影。


    李雍将乐欣琪抱在床上，李涵也一起摔到床上。


    “好了，不要再闹了，都一起休息一下。”


    乐欣琪挣扎出李雍的怀抱，“你吓我一跳。”


    “也吓我一跳。”


    李雍那软糯的声音也从一旁传来。


    虽然有点困，李雍还是洗漱好，陪着乐欣琪和李涵用早膳。


    在李雍退朝后，满都向李雍呈递了有关人贩子的文书，以及处理蒙瑶事件的全部案件记录。


    当李雍打开满都的文书材料，里面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据满都细查，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贩子，而蒙瑶也不叫蒙瑶。


    她真实的名字叫杨菲，而她闯入李雍队伍的原因，是为了刺杀李雍。


    看到这里，李雍觉得是一派胡言。这些事情的经过，就好像儿戏一样。哪有让小女孩去刺杀戒备森严的皇帝的，这完全就像是胡编乱造的谎言。


    为了了解更多的线索，李雍继续翻看满都的审理记录。


    在得到李雍的命令后，满都就将行动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审理蒙瑶，一部分排查可疑分子。


    当审理人员得到蒙瑶的口供，就将情报告知排查人员，让他们依情报抓人。


    按满都的想法，当时事发突然，满都又是在得到李雍命令，就立马行动。


    那群人贩子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抹去一切痕迹。


    而且，在抓捕人员按蒙瑶的口供行动时，发现很多细节和蒙瑶的口供对不上，满都还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把短刀。


    谨慎的满都开始怀疑蒙瑶，他让几名面目慈祥的妇女去套蒙瑶的话，可蒙瑶居然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满都直接让五六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恐吓蒙瑶，希望她开口。


    只要开口，满都就会分析她的所有口供，从而分析出真相。


    对于满都这样的大理卿来说，他不怕犯人开口，就怕犯人不开口。只要犯人开口了，他就能从犯人的所有混乱不堪的供词里，发现蛛丝马迹。


    很遗憾，蒙瑶依旧不配合。


    为了真相，满都决定对蒙瑶用刑。但其他的属下劝阻满都，他们认为对于这样的孩童，不应该动刑。


    很快，就有探查人员带来了新消息，这个消息也让满都最后决定了对蒙瑶的用刑。


    那就是，蒙瑶是由她叔叔带进人群里的。这是探查人员经过探访当时，蒙瑶冲出的地方，那里的围观百姓而得知的消息。


    而蒙瑶的叔叔，已经消失不见。


    探查人员在一座破烂小屋里，发现了几件成年男性的衣服，和年幼女性的衣物。那个女性衣物，很符合蒙瑶的身材。


    通过对邻居的访谈，他们确定了屋子里住的就是蒙瑶和她的叔叔。


    为什么是叔叔，那是因为有百姓听到蒙瑶喊那个男性叫叔叔。


    面对年幼的蒙瑶，满都最后要求她坦白，但她沉默拒绝。


    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态度和行为，是一个小女孩能做出来的。这是满都写在文书上的一句惊叹。


    蒙瑶被绑在木桩上，满都亲自挥了一鞭，蒙瑶开始哭起来。


    但满都并没有询问，他知道，在没有打的她急切想要坦白时，就不要边打边问，浪费精力。


    小女孩终究是小女孩，蒙瑶挺不住了，她没有经过满都的询问，就不停的说着她知道的。


    蒙瑶真名叫杨菲，她父母是赵国人，在李雍进攻赵国时，不幸遇难。她的叔叔杨凑带着她逃了一命。


    叔侄女二人，离开了李雍统领的地区，向着秦国逃难。


    本来他们在秦国安顿了下来，她叔叔还娶了新媳妇。年幼的杨菲就跟着叔叔生活，叔婶视杨菲为亲生女儿。


    可好景不长，李雍的大军再次进攻秦国。


    当时的他们一家，刚好就在延余城。


    杨菲的婶子那时正怀胎七月，李雍大军对延余城发动进攻，在恐慌和动乱下，杨菲的婶子被逃难的百姓撞倒，然后流产了。


    当时军情紧急，李雍大军进攻猛烈，由于没有大夫，杨菲的婶子一尸两命。


    从那时起，杨菲就恨上了李雍。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杨凑带着杨菲继续搬家到洛封城。


    本以为在这里能够平安生活，可在高晃颁布的京师人员登记统筹政策下，杨凑私自占据房屋的事情被发现。


    杨凑在洛封城租了一位孤寡老人的房子，但不久，那个老人就死在家里。


    为了占据那个老人的房屋，杨凑对外宣传老人患病，他亲自服侍的故事。想要等风头一过，就以老人病死，原意将房屋留给他的故事，合理占据这个孤寡老人的房子。


    由于杨凑租的那个房子，属于贫民老区。官府对此处并不严查，随便糊弄一下就可以，所以杨凑的方法很有可行度。


    可没想到，高晃的新政策，打破了杨凑的美梦。


    官吏们很快就查出杨凑并非那个房子的主人，他只是一个租客。


    按丞相的新政策，租客和房屋主人一定要分清，并查验他们的籍贯。


    真正的主人，正在一间储物室里腐烂发臭。


    杨凑被罚了款，还挨了板子。由于他又交了不少租金，官吏也就暂时允许他在那里继续居住。


    只不过房子充公了。


    在夜里，听着叔叔的叹息声，杨菲对李雍更加痛恨。


    正好，李雍出行的时候，叔叔为了带杨菲去见识一下皇帝的威风，也为了让杨菲散心。


    他带着杨菲来到路边，和百姓一起瞻仰皇帝的威风。


    杨菲在出门时，想到叔叔要带她去看皇帝，她随手就将叔叔放在柜子里的护身短刀藏在身上。


    年幼的杨菲想了一个杀掉仇人的方法，她听街坊的婆婆说皇帝很有仁慈心，于是她决定利用皇帝的仁慈心。


    她要假装受害者，然后靠近皇帝，再一刀杀了他。


    可现实还是太残酷了，她靠近不了李雍，也没机会拔刀。


    为了掩饰，她也就将错就错，一口咬定是人贩子在追她。


    她以为满都查不到，就会放了她，可她还是太年轻了。


    至于她的叔叔，早就被侄女的行为给惊吓到，连忙逃离路边。


    他没有回原来的房子，而是往洛封城外逃离。


    但也很快被满都抓捕归案。


    李雍合上了满都的所有公文，这一切真是既真实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