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停川年轻时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在上一辈里是出了名的狠人，任谁都不敢得罪，也就是同辈的宁玉章，宁绥绥的爷爷能说得上几句话。随着年岁增加，他的孩子们，也就是二号的父亲，叔叔，还有姑姑的出生，他逐渐敛去锋芒，虽然依旧身为局长，但是权利大多已经放给足以挑大梁的孩子们了。


    或许是这些年性格变得柔和，让人忘了他也曾是人人惧怕的修罗。


    “别以为让你待在这里好几个月，我是看了宁适空的面子。老子告诉你，是看在你那死去的爷爷宁玉章的份上！不止是你，就连宁适空都是靠的宁玉章的余荫才活到现在，不然凭你们宁家那点实力，还有宁适空那点脑子早就被其他家吞并了。我看是我管得太多了，才让你们父女俩都以为自己可以上位了。宁绥绥，我告诉你，就疏寒之前的那些证据再加上这次的录音，我完全可以送你进去关上十天半个月。而且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即便是在外面也过得生不如死。”


    宁绥绥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对不起，封局长，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


    “放过你？你当初可没想过放过疏寒，死缠烂打，信息语音各种骚扰，你可比电信诈骗的人还要执着，还有我的孙媳妇，你的嘴可没留过情。现在一句道歉就想把一切一笔勾销？你不要脸，宁适空也半斤八两。哦对了，宁适空刚刚已经因为侵犯财务罪进去了，这些年他可是挪用了分公司不少资金。我原来看在宁玉章的面子上只是警告了几次，没想到他还变本加厉。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我要说你的事，弃车保帅做起来倒挺顺手，可惜他自己根本保不住自己。”


    宁适空已经倒了，但是宁绥绥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几年宁适空树敌颇多，宁家没有之后，作为他的女儿，宁绥绥肯定会遭受到其他家的报复。她终于感觉到极致的绝望，这便是成年人的世界，残酷而冰冷，如果封停川这时将她赶出去，她很快就会被宁家的仇家寻到，然后便是生不如死的遭遇。


    她乞求地看着封停川，又看向后面的一号，二号，温小瑾，甚至是温锦年。就像是路边濒死的野狗，在向路人恳求一点吃食。


    “求您让我留在挽救局，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宁绥绥朝封停川爬去，企图让自己的下场好过一些。


    “你以为你的业绩很好？”封停川冷笑道，把几张纸丢到她面前。“之前六次任务遣返三次，加上最近这次就已经四次了，你们组长检讨都写了一沓，都没能把你这个事压下去。你说说，我图什么留下你？其他人任务失败，基本都是结果不如意，你倒好，直接让委托人变成了第三者，无视现有婚姻也不先处理与现任的矛盾，直接就与其他人纠缠不清。我是不知道宁家的家教是怎么样，但是你好像连最基本道德观都没有，我留你砸自家招牌吗？”


    宁绥绥已经听不清封停川在说什么了，她只知道眼前这个足以掌控一切的男人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只需要他一句话自己就能活下去，所以她的求生本能让她不断的朝封停川磕着头。


    其实有宁玉章那份交情在，封停川不会真的杀了宁家任何人，但是施点手段惩罚一下也未尝不可。特别是他们已经快触及封停川的底线了。他的性格只是收敛了并非不在了，而他也只是听从了身边人的建议，行事尽量克制，不再那么血腥，若非今天一号二号以及温小瑾在场，宁绥绥少说要少一条腿或者一条胳膊。


    封停川不是个拖延之人，他早就被宁绥绥吵得烦了，本来他就不想来处理这些小事，但是二号他二叔说这是关乎封家颜面以及未来孙媳妇地位的大事，他迫不得已还是得出面。


    “罢了，你别吵了，再吵下去我真要废了你的手脚加嘴巴了。”封停川扶着额头。“孙媳妇，你说怎么办。”


    “啊，我来？”温小瑾吃半天瓜突然被cue到有够意外的。“别了吧，老爷子，万一我的决定不够英明有损封家颜面啥的，那不是给别人看笑话。”


    封停川扫了眼在场所有人：“我看谁敢说。”


    “好吧，我来就我来。”温小瑾走上前。“首先老爷子和宁家老爷子交情不浅，嘎了茶茶肯定不至于所以放她出去应该也不行，宁家已经倒台，她出去不被仇家报复也是不得好过，与老爷子的承诺不符。我的想法是不如这样，留她下来也可以，但是她需要接受一次考核以证明是否有资格留下来，而且即便能留下来，短时间内也不能再参与评优评先，不能晋级，福利待遇也都按基本的发放。”


    封停川立刻表示赞同：“如此也好，省得我封停川的名声因为一件小事受到影响。宁绥绥，你听好了，你的命是我孙媳妇救的，以后老实点还能在局里待下去，如果还敢有第二次，你是死是活我也不会心软。”


    得救了。


    宁绥绥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活着，双腿是软的，浑身是被冷汗浸透的，但是温小瑾真的救了她。她知道封停川是借这件事给温小瑾立威，但是她已经不会蠢得再去触霉头了。没有宁适空的pua，她以后便是真的自由了，不必再做那些恶心的事。


    直到走出封停川的办公室，宁绥绥浑身还是泛冷的，她现在只想回去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然后起来就是新生了。


    宁绥绥走后，温小瑾才捶着腿坐下来：“这茶茶给吓了一次，也该安分了吧。”


    “倒也不全是吓她的，宁适空确实蹲局子去了。”封停川道。“这应该算是一个警告，要让她知道除了局里，她已经没有地方去了。解决完宁绥绥的事，接下来就是那只狐狸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你们二叔还有十号讨论一下。”


    “妈，你早点回来啊，我点好外卖等你。”温小瑾惦记着那一餐没和温锦年吃上的海鲜大餐，回来还是要吃。


    “好好好，你回去先玩一会。”温锦年应道。


    由于即将涉及到的剧情将会十分严肃，两人心照不宣选择了最轻松的道别方法。也许只要一下下，也许要过好几天，温小瑾不想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