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恐惧的来源是未知”，既然亲眼看到潭水下面是这玩意，温小瑾现在只觉得贼像下水道的……关键是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什么玩意，就这么个肉块肉球在眼前爬啊爬，再加上这味道也是上头的，现在的感觉除了反胃就是担心。


    由于裴恕还要维持超度仪式，小白出手的话，大概率直接成烤肉了，所以温小瑾觉得这时候该自己上了。


    “要想我们不念了也可以，你先把你自己的事说清楚，不然我们还怕你把我们吃了！”温小瑾在旁边喊道。


    “我说！”那团肉一口答应了。


    温小瑾示意裴恕把功率调小，保持着标准线，既不至于让祂开不了口，又不让祂能靠近他们。


    按照这个肉团的说法，祂本来也是一名普通的修士，在大概三百年前他意外地来到这里，那时啖骨潭还只是夜之国一个普通的潭，同样被瘴气掩盖。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一块灵气充足的地方，但是意外在这里找到一条奄奄一息的老龙。他本不愿与之纠缠，但是那老龙却不想放过他。


    虽然那龙已经入垂暮之年，但是毕竟种族优势在那里，两人干架一场，虽然修士险胜，但是也快噶了。修士为了活下来，竟然选择吃下龙肉。


    有句话说得好，为什么有些食材没有流传下来，因为真不推荐吃。一个是口感不好营养价值不行，一个是那玩意纯粹不能吃。特别是这个世界的很多野味都很邪乎的，尤其是那种高级种族的，那种肉吃了之后，会有很大概率让自己身体被同化，从身体慢慢长出对应肉品种的特征，到最后神智都被侵蚀，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


    后面修士不出意料地变成了怪物，他虽然尝试过离开这个潭，但是因为这个模样已经不像人了，所以他再也不敢离开这里，而且在神智被侵蚀了之后，他甚至开始吃人。


    真相就是这样，这肉团竟然是这样带着龙气的。


    “这里已经被污染了，短时间内无法再用。”小白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按照他的说法，这里原本灵气是十分充沛的，但是如今这状况……”


    “祂要怎么处理啊？”温小瑾指着那坨肉。“这神志丧失是不可逆的吧，咱们又不是专业的医疗团队，治不好给放出去祸害人就完了吧？”


    “超度了吧。”裴恕停下诵念佛经。“祂已经不能再被称为人了。”


    这种事还是听专业人士的建议吧，一是为了让这个肉团解脱，二来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再被吃。


    裴恕第一次如此坚定，也是如此想拯救一个人。他似乎找到了学习佛法的初心，眼前之物明明不在任何一个种族之列，但是他想拯救祂，哪怕祂已沾染罪孽。


    伴随着佛光越来越灼目，温小瑾躲在小白后面，透过衣服的缝隙看着佛光把那个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生物完全笼罩。祂从最初痛苦地哀嚎，到最后的痛哭。


    温小瑾发现这道佛光似乎对自己没有伤害，或许是她曾和金钵待了那么久，给干成同事了吧。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裴恕的超度现场，不管此刻周围环境多么不堪，他盘膝坐在原地，就如同佛陀入世，为世间擦拭出一角洁净。


    萤光渐渐消散在空中，浓重的瘴气也减弱不少。温小瑾觉得终于没那么窒息了，在超度接近尾声的时候，小白则是引来水源清理这潭水。伴随着那些粘稠物和衣物被冲走，潭水终于露出原本的模样。小白看了几眼后，便将潭中水分开，拉上温小瑾潜了进去。


    啖骨潭本就分做两段，一段处于普通瘴气下，一段则在毒气之中，但是意外地水下并未受到影响。温小瑾和小白化回原形在水下游动，后面半截潭水倒是干净许多，而且灵气也是真的充沛，最重要的一点是深了许多。


    循着水流游了一会，龙气重新出现了。小白越发笃定这里不简单，一个几乎可以说是被官方推荐的地方，怎么可能一点水就完了。


    越是往里游，水流越急，以至于最后她们都是逆流而行。小白虽然不觉得，但是还是蛇的温小瑾只觉得鳞片都刮得痛，直到一缕光线出现，她沉住一口气，勉强冲了过去。


    光线之后，是一个古老的洞穴。温小瑾赶紧变回人形，把探照灯拿上。这里倒是货真价实的龙洞，墙壁上写着龙的一些事和龙的特殊修炼方法。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当然是拍照纪念啊，虽然那字她是看不懂的，但是图还能猜一下。


    小白自然是个实干派，盘膝一坐就开干，她也不能光站着看，毕竟小青也是蛇，她总不能带着这个身体表现得对修炼毫无兴趣吧？


    拍照打卡完成之后，温小瑾也坐下来安心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四周壁画突然发出光芒，全部照在温小瑾身上。她只觉浑身血液都被加热了一样，不自觉想化回原形蜷成一坨。


    小白听到她的哼哼唧唧，睁眼一看，便带着欣喜道：“青儿！你要化蛟了！”


    “哦哦。”温小瑾哪有心思管这个，她就是觉得难受，一路上或是她自己或是小白都喂了不少好东西，真的化蛟也不奇怪，就是这化蛟看着还有些不同。化龙是挨雷劈，化蛟是一场极端痛苦的蜕皮。


    不过没人守着同样容易出事，比如说被路过的砍一刀。


    “温小怂！给我打二号的视频！”温小瑾痛得脸都扭曲了。“老娘要看着帅哥止痛！”


    温小怂吓得魂都飞了：“你特么别去霍霍人二号了好吧！就算他心理承受力比许仙好，也禁不住这镜头前一个大蛇头啊！而且你这表情狰狞得和便秘一样，有九条命都给你吓没了！”


    也多亏小白在外面护法去了，不然温小瑾这烂嘴巴早晚得被怀疑。


    痛苦之余，温小瑾还是精致了一下，好歹变了个自己的头，才让温小怂去打视频。


    二号接通的那一刻，她真觉得天塌下来都无所谓了。


    “这是？”心理素质强大如二号，也想不出她要干什么。


    “蜕皮化蛟呢。”温小瑾痛得哼哼唧唧的，但是明显这会更夹。“下面我懒得变了，你将就一下看美人蛇吧。”


    美不美人不知道，蛇倒是真蛇。


    “用一下肉垫吧。”二号再厉害，也架不住这过分自由的状况。


    温小瑾慢悠悠地给自己上了肉垫，这确实比趴在地上好多了。而且看着帅哥确实比什么止痛药好多了，如果能……算了，还是别吧，看得到吃不到心更痒了。


    “别别别脱了，我又摸不到。”温小瑾示意二号别翻下摆了。“没事，看着你我就好多了，感觉截肢都不用打全麻了。老封，我真想回去了，这任务跟半天都没个提示，好不容易找到疑似男主角的，但是别人转世了，两边都要搞事业，所以他没跟来……”


    温小瑾虽然身上痛得不想动一根手指，但是嘴上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