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从车里下来，恰好望向这边，怔了半秒，“时小姐，您来看望厉老？”


    时卿朝后车窗看了眼，她知道厉斯尧肯定在里面，“陪孩子来的。”


    她牵着孩子的手越过宾利，凌睿这时喊住她，“时小姐。”


    时卿止步，让孩子们到一旁等她，转过身，“还有事？”


    “厉总有他的难处，他有不得不解决的事情，所以我希望您能理解。”


    她嗤笑，“他不出来亲自跟我说，倒是让你传话啊？你是传声筒吗？”


    凌睿低头，有些难为情，“厉总他…”


    他停顿很久没往下说。


    时卿看向一直不下车的人，心底里莫名窝火，她欲要走过去，凌睿拦住，“时小姐。”


    他越拦着，时卿越想知道原因，搪开凌睿，拉开门看着坐在昏暗中的男人，那张面庞半明半暗，却清晰可见他额头一块紫色淤青，周围比昨天肿胀明显。


    她怔愣数秒，用力笑，“难怪不敢下车，原来是破相了。”


    他淡淡嗯，“毁容了，高兴吗？”


    “就这点程度，你毁容个屁啊。”


    厉斯尧闷笑，“不同情我就算了，还骂我。”


    凌睿这时说了句，“时小姐，厉总是被老爷的水杯砸到的，昨天差点就给砸出脑震荡了。”


    她板起脸，“那也是活该。”


    厉斯尧看着她，幽深的眼里一片清明，“跟霍纪辰好了，就翻脸无情。”


    他声音嘶哑，低沉。


    “给你脸多了，我也嫌累。”


    他笑了，“所以还要相互折磨吗？”


    时卿表情一敛，“你自己找原因。”


    欲要关门，他伸手扶住，“卿卿。”


    他喊她名字，却没有下文。


    时卿深吸一口气，松开手背对他，口吻也平静，“我从来不想跟你折磨，你明知道五年前的事情我无法原谅秦薇，可关于她的事情你却还隐瞒。你以为我想她坐牢是怕她继续报复吗？我从来不怕她的报复，我只怕殃及到孩子跟家人。”


    厉斯尧凝视着她背影，“不会殃及到，你也不会等太久。”


    “记者的事，跟她有关系吗？”


    他说，“有。”


    “赵畅答应的条件，是跟她有关？”


    “嗯，有关。”


    时卿抿了下唇，倘若刚才他还沉默的话，没准她就真的翻脸了，“我回去了。”


    …


    一周后，微博出现一条热搜，厉斯尧跟姜伊宁的订婚日期被提前，在七月初。


    霍纪辰约时卿在音乐餐厅吃饭，餐厅舞台中央有人演奏小提琴，很有意境。


    她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扒，霍纪辰似乎也看出来了，眯眼笑，“你是在想着热搜的事情？”


    时卿顷刻顿住，好一会儿，“没什么好想的。”


    他端起咖啡缓缓喝进，“他不见得会真的妥协，倘若他真的愿意接受厉老的安排，现在已经在省厅了吧。”


    “你对他很了解吗？”


    霍纪辰笑了，“你嫁给他四年，不了解吗？”


    时卿低垂着眼，没说话。


    用餐中途，时卿起身去洗手间，不偏不倚在走廊碰到秦薇，秦薇看到她，先是错愕，旋即一脸得意张扬走来，“那晚阿尧还是来陪我了，时卿，你想不到吧？阿尧就算知道我那些不堪的事情，他还是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