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怔住，紧接着几名职员急急忙忙从里面出来，她退让到一旁，待那几名职员离开，朝屋内看去，地上一片狼藉。


    厉斯尧掌心覆在脸上，似乎在刚才一瞬间的情绪爆发，也令他越发无力，焦躁而不安。


    他起身，没摸到拐杖，还碰翻了桌上的水杯。


    厉斯尧顷刻将桌面的东西扫落，宣泄。


    时卿迈步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他双手撑在桌面，脸上更是不耐烦，“不是让你们滚吗？”


    “你让谁滚？”


    听清她的声音，厉斯尧怔住，良久无动于衷，似乎是跟她怄气，又或者跟自己怄气。


    时卿蹲下捡起地上的文件，整理好，放在他桌面，“我都没生气了，你还生什么气。”


    “你不愿意来就不愿意了，强迫自己做什么，我不会接受手术，瞎一辈子都不愿意。”


    说完这气话，他就后悔了。


    沉寂下来的同时，也生怕听到时卿离开的动静。


    果然，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她是走了吗？


    下一秒，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背脊。


    厉斯尧怔愣，胸膛微微起伏。


    她轻声，“厉斯尧，我只是想让你恢复而已，你不想接受霍纪辰的恩惠，但是你考虑过我吗？你难道打算这样一辈子跟我过吗？”


    他薄唇微微阖动，“一辈子跟我过？”


    时卿反问，“你不愿意吗？”


    厉斯尧胸口涨起，又沉下，抬手握住她抱着自己的手，缓缓转身面向她，“卿卿，不要骗我，如果我接受手术，我真的恢复了，你还会一直陪着我。”


    时卿怔了下，抬头看他，这是失明后的心理作用吗？


    她抬手抚上他脸颊，忽然笑了，“你都答应了我大哥，努力得到他的认可，你还想什么呢？”


    厉斯尧将她搂到怀里，紧紧抱着，“卿卿，你这几天不理我，我怕你去找他了，就抛下我了。”


    她嗤笑，手指戳着他跳动的胸口，“我去找宋闻医生了，他说你心理脆弱，看来是真的。”


    “是很脆弱，没有卿卿，不堪一击。”


    “那你做不做手术？”


    他蹙眉，似乎在犹豫。


    时卿踮起脚尖吻他，笑着威胁，“你不做手术，过年的时候我就找别人陪我看烟火。”


    他一把搂紧，“不准。”


    她低吟笑，“那你做不做？”


    “做。”


    他扣住她后腰，吻下来，见他妥协了，时卿环抱他脖子，回应他的吻。狭窄的空间里，氛围越发暧昧，时卿大口喘气，制止他胡来，“在办公室，不准。”


    他委屈，鼻梁沿着她脖颈往下，“你先勾我的。”


    她痒得缩脖子，咯咯笑，“你够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在厉斯尧也没真的想在办公室胡来，放过了她。


    凌睿进来后，看到时卿在，而厉斯尧此刻就跟换了张脸似的，不由松了口气，毕竟她没出现那几天，厉总脾气大得很，不顺心就骂人。


    现在倒好，前妻在身边，就跟狗一样听话。


    时卿把文件放下，“对了，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帮厉总先看着公司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厉总要做手术。”


    凌睿怔住，“手术？”他看向厉斯尧，“您不是不愿意做吗？”


    他淡淡嗯，“现在愿意了。”


    凌睿，“……”


    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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