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么早之前他们就见过太子妃了,太子殿下竟然对太子妃那么宠爱,愿意陪着太子妃出街,当时易容了应该也是不想引起骚乱。
太子殿下貌似与他们印象中有很大的出入。
以前很多人认为太子殿下心狠手辣、暴虐无道,根本不配当储君,夏国未来的君主如果是他的话,那百姓过的肯定都是水深火热的生活。
不少人都在担心太子殿下会继位,也不理解皇上为什么不废太子,简直就是得不配位。
现在一看,完全是因为他们对太子殿下有偏见,对太子殿下的认识都是来自坊间的谣言,也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太子殿下灭绝人性的样子。
会挽着太子妃的手陪他上街,并且毫不遮掩地告诉他们太子妃是个男人,光凭太子殿下做的这件光明磊落的事情,他们也就相信太子殿下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甚至他们有理由怀疑有人在恶意地抹黑太子殿下。
连皇上都认可太子殿下的身份,那么太子殿下就是没有问题。
而且太子妃是男子这件事,足以让他们说一次震惊一次。
不过也有人在暗暗窃喜,皇上不反对太子娶一个男子当太子妃,那也就意味着太子不能给皇室开枝散叶,他们用这个理由弹劾太子,一次不够,弹劾两次,次数多了,太子和皇上肯定会有压力,要么废太子,要么太子纳侧妃。
只要太子纳侧妃,他们就有机会将自己的女儿,甚至是儿子送到太子身边,对他们而言,无论如何都是有利的。
这一次太子殿下迎娶太子妃,简直就没有人不满意的。
再说岑末,岑初是岑末的哥哥,岑初成婚他不可能不来的,不过现在岑末暂且还算是三皇子的人,如果要来的话,还得经过三皇子的同意,并且和三皇子一同前往。
岑末哭天喊地地说不要三皇子一起来,他膈应。
好在岑初也是准备了两份喜帖,一份发到三皇子那里,一份直接发到在书院的岑末。
三皇子的人特地来找了岑末,说三皇子要和他一同前往。
岑末非常硬气地拒绝了,他有喜帖,他要和南元一起去,至于什么三皇子,闪一边去。
南元依旧是扮成岑末的书童,提前一天就和岑末回了东宫。
岑末实在是太想逃离书院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真就不是人待的,他为自己之前的大言不惭道歉,直接带着喜帖去向夫子告假。
有了东宫的喜帖,夫子想不同意都不行,岑末走之前他还特意叮嘱岑末即便是回家也不要忘记温习。
岑末哪里听得进去,夫子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收拾好东西,心情别提有多美了,大摇大摆地走出书院。
走之前,南元见他一本书都不带回去,像个贴心的田螺姑娘,他的包袱里不仅装着他们的衣物,还带着岑末要温习的作业。
岑末一开始还在疑惑怎么南元背了那么多的东西,当他见到那一摞书的时候,他彻底不淡定了,抓狂地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带书回来,你见过谁放假带着书回家的,你吗?”
对情感一窍不通的南元不懂岑末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他只是觉得如果岑末不把这些作业给做完,就会挑灯夜读,等到明日上课犯困会被夫子惩罚,他不想看见岑末被夫子惩罚。
看南元被他说了一番,委屈地跟个孩子似的,岑末心里一梗,不知道是不是有谁把他的心用枕头给捂住了,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好端端地他对南元发什么脾气,南元一个顶级的暗卫,如今却在他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书童,本来就已经是大材小用,他还要责怪人家做的不好。
岑末放轻了语气,“对不起,我不应该吼你的。”
“不想你被夫子骂。”
“什么?”岑末没听清,南元的声音太小了,随便一阵清风便能把他的声音给吹散。
南元这个木头,简直就是他身边版的田螺姑娘,勤劳愿做,扮演好书童的角色,一天嘣不出一个字,想听到他说话简直登天还难。
不过岑末不在乎,他说就行了,他需要一个忠实的听众。
所以他每次有什么生活上的烦恼都会朝着南元吐槽,每每说到夫子对他的惩罚时,他一脸的苦闷,抱怨着真的是太难了,抱怨完又乖乖地回去背书、练字。
南元是个很好的树洞,接纳岑末所有的情绪,也有了岑末所有的情绪,岑末烦闷,他会跟着他一起烦闷,岑末伤心时,他会跟着他一起伤心。
他是一个培养成功的暗卫,没有七情六欲,麻木,杀戮伴随着他成长的全过程,有的只是听从指令,陪伴岑末的这些日子里,他亦有了人的情绪。
南元低着头,直直地撞上岑末迷茫的视线,他不经常说话,说的时候速度很慢,只是字字句句能让岑末听得清楚,每一个字掷地有声,重重地砸在岑末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我不想你被夫子骂,你不温习,夫子会骂你,你会不开心。我想看你开心的样子。”
岑末措不及防被他的关心打动,木头一说话怎么自带撩人buff呢,知不知道他这又认真又暖心的话真的很容易当一个受过情伤的人感动啊。
三皇子在南元面前,说是云泥之别都不为过,但岑末觉得三皇子连泥都算不上,顶多是一粒灰尘。
“行行行,我今晚就好好温习,你帮我研磨吧。”岑末及撇过头去,不让南元发现他脸上可疑的红晕。
以后谁敢说南元不会说话,他第一个骂他,这不是说的挺好的吗。
岑初听说岑末到了,特地过去找他,结果在门口听到他朗朗的读书声,他半只脚都踏进院子了,这会儿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害,算了,难得岑末那么用工,就不打扰他了。
岑末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成婚那一天。
作为岑初的亲弟弟,岑末也一大早就起床了,和左清欢一样走到清芷园。
应景的,他们也换上喜庆颜色的衣服,陪着岑初,等着商彦北把岑初给接出去,俗称伴娘。
小白还很困,缠在左清欢的手腕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岑末看着都担心它会掉下去。
等岑初被商彦北带出门,岑末和困倦的小白大眼瞪小眼,“要不送他回去睡觉?”
左清欢也正有此意,“小白大概是年纪小,嗜睡的很,但是今早它非得跟着我一起来,我只好带他过来了。”
左清欢也走了,岑末还想回去接着背他的书,让南元拦下来了,“殿下和太子妃大婚,普天同庆。”
“所以咧?”他哥结婚,和他有什么关系。
南元努力地思考着,过了好久,说道:“你应该休息休息。”
岑末就喜欢看他这一副认真的样子,这样会显得他很不正经。
岑末故意凑到南元面前,笑着道:“怎么,关心我啊?”
南元点了点头,没接话。
“那走吧,回去睡觉了。”岑末率先迈出脚步,南元始终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岑末突然停住了脚步,南元走路太认真,直直地撞了上去,岑末顺势“嗷”了一声,转过头,埋怨道:“你的胸膛是铁做的吗,撞得我肩膀好痛。”
南元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满眼的担心,“我……”
岑末不耐烦地道:“还不快扶着我回去,等会儿要是伤到我了你得负责我下半辈子。”
碰瓷,他故意的。
南元听话地搀扶着他,没有半点怨言,岑末得寸进尺,全部的重量压在南元身上,就差让南元抱着他走了。
我会负责的。
想对你好。
这一次,岑末和他贴得很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话。
诶,果然得主动一点。
木头又怎么样,等他追到手了就是属于他的木头,他能亲手雕刻出他喜欢的模样,与他完美的契合。
前世是他遇人不淑,今生好在有了南元,那颗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也会有人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笨拙的补着,用自己磕磕绊绊的方式真诚地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