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初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到山洞里去找老国师。
老国师早就算到岑初回来的时间,提前在洞门口泡好了茶等他。
说是山洞,其实这里更像是个世外桃源,老国师闲暇时在这里栽满了梨树,用了点小法术让这梨树久盛不衰,一边开花一边结果。
只要风一起吹起,梨花便会漫天飞扬,镌刻着风的形状。
老国师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酿酒,藏了一山洞的梨花酿。
岑初先是对老国师作揖,老国师点头后他才坐下,“师傅,吕燕说你找我有事。”
老国师倒了杯茶,递到他跟前,笑呵呵地说:“回来了,这外面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是什么样的生活,让你情愿去当个屠夫。也不愿意待在国师殿当你高高在上的国师。”
岑初也不顾他是自己师傅,直接戳穿了他的谎言,“师傅你还说我,你自己不就是因为不愿意待在国师殿才早早地让我继位吗,自己躲在山洞里面,好不自在。”
老国师摆摆手:“既然你知道,你还要跑,你就应该留下来培养下一任国师,等时机成熟了再走也不迟,一点也沉不住气。为师看你当了两年屠夫,身上的烟火气倒是多了不少。”
岑初摩擦着茶杯壁,发觉茶水的温度正好后一饮而尽,有些惆怅地道:“当屠夫的日子比当国师的日子好多了,虽然当屠夫很累,什么都需要一个人,一开始弟子连刀都使不好。
但最起码我不用过着像是被监视一样的生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在的很。
这一次回来,只怕陛下会加大对我的看管力度,我再想走,也走不了了,老实说,师傅是不是你把我给出卖了,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我,明明快两年了都相安无事。”
老国师直接承认:“对啊,就是我告诉他们的,要不然他们还得让我一把骨头了在占星台上占星算卦,我都那么大岁数了,夜里的风凉,吹坏了可就难治啊,你忍心吗。”
岑初无言以对:“师傅你自己的身体你还不知道,不敢在山洞里面见我,难道不是因为山洞里藏得全是酒是吗。”
岑初作势就要起身去查看,老国师气得吹胡子瞪眼,把人给拉下来,“真是怕了你了,我只是喜欢喝点小酒,我有什么错。”
“你那个哪里是喝小酒,对着瓶子吹你跟我说是喝小酒。”岑初呵呵冷笑,还真是会避重就轻。
老底都差点被人整没了,老国师只好转移话题:“说说吧,说说你和长风国那位太子以后要怎么办。”
岑初想也没想:“我准备和他成亲,不过不是在这里,我会和他回到我们相遇的地方。”
“在这里成亲不是更好。”老国师有点不理解岑初的想法。
岑初解释说:“那里是他的故乡,是我们初遇的地方。而且,我怎么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再说了,我可是风一样的男子,国师殿能困得了我一时,但我肯定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去的。”
老国师仰头大笑:“那我就等着你再一次逃出去,希望你到时候已经培养了新的继承人了,我才不要帮你做这些事,可怜我一把老骨头。”
岑初无奈地摊手:“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等会儿,”老国师把他叫住,“今年是不是各国使臣来访的时候。”
岑初顿了顿,道:“确实是今年,我回来时在城门口遇上了使臣的车驾。”
老国师脸上不再漫不经心,而是带上了一丝忧虑:“我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具体是什么东西我测算不出来,宫宴上你记得多留意一下,我担心会对陛下不利,别闹出事来了。”
“是,师傅。”
不过岑初跟国师都没想到,这玩意不是冲着陛下去的,是冲着岑初去的。
岑初离开后,选择直接去找苏照清,国师殿的人说苏照清随着嘉乐一起去天下楼了。
外殿的人拦着不让他出去,说是没有陛下的口谕不能踏出国师殿一步。
岑初想刀人的心都有了,他才刚回来就开始限制他的自由,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所以,岑初把外殿的守卫打了一顿,成功地出来了,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天下楼。
还好他跑得快,街上的百姓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脸,倒是没有引起轰动,他们也不会把现在的他和他们的国师联系在一起。
不过,岑初是有点霉运在身上的,撞上了气呼呼离开的苏照月等人。
苏照月没有见过岑初,是388最先捕获到岑初,大喊大叫让苏照月把人给拦住。
岑初:“……”
早知道就不打人了,多拖一会儿。
苏照月打算用他蹩脚的演技碰瓷岑初,他假装是连景程没有看好他,实际上是他把连景程给甩开,依靠着人流和连景程走散,好巧不巧一个转身就撞到岑初身……旁的摊子,直接把人家的摊子给掀翻了。
其他的摊主见状,赶忙把自己的摊位挪的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
岑初正好饿了想买点东西吃,谁知道突然杀出来一个碰瓷的,刚停下来,那句“老板给我来个饼”还没说出口,铺子就没有。
岑初目瞪口呆,摊主也张大了嘴巴,只有苏照月躺在地上,一群饼子把他的身体给盖住,半死不活的呻吟着,还是很有暗示性的呻吟。
岑初怀疑他爽了,他虽然喜欢男人,但素,这种男的真的很可怕。
“不是,这位公子你多大的意见,怎么把我的摊子也给砸了。”摊主不仅要吃这个哑巴亏,还得亲自把苏照月给扶起来。
苏照月咬着嘴唇,一脸娇羞地看着岑初,“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刚刚看着公子晃了心神才不小心摔倒的,公子莫怪。”
摊主:“……”
原本他只想自认倒霉的,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苏照月把钱赔给他。
他拍了拍苏照月的肩膀,好声好气地道:“诶,这位公子,你砸了我的摊位,你是不是得先把钱赔我,然后再说你和这位公子的恩怨。”
岑初举起双手后退几步,将自己高高挂起:“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我只是饿了想要买个饼。”
也不知道那句话伤到了苏照月幼小的心灵,苏照月嘴巴一嘟,眼睛就开始掉眼泪,一抽一抽地说:“对,对不起这位公子,为了赔罪,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摊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那么大一个活人他是一点都看不见吗,把他当成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摊主从篮子里拿出来两个做好的饼,塞到岑初的手上,“公子,这两个饼我送给你吃。”
“不行不行,”岑初拒绝了他的好意,全身上下摸出所有的银子交给摊主,“事情也是因为而起,就让我赔偿你的损失吧,你收了银子这个饼再给我。”
“好嘞。”摊主感谢岑初大恩大德,没想到还有那么好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