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尽欢看着递过来的牙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凑过去，喝了一口。


    在嘴里快速晃荡几圈，薄荷味的泡沫变得绵密，分布在口腔里的每个角落。


    宋尽欢能明显察觉到嘴巴逐渐变得无法控制，赶紧侧头，吐进洗手盆里。


    然后求助地看向黎宴。


    她无法感知到嘴巴的状态了。


    少女唇瓣上沾着一圈白色泡沫，黎宴抽出纸巾将它们擦干净，继续捏起她的下巴，刷牙。


    失去感知的嘴巴渐渐有了存在感。


    水杯再次递到她的面前。


    宋尽欢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漱口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小小的刷牙，就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等刷完后，兜在宋尽欢脖子上的毛巾都湿了一大半。


    她好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儿。


    黎宴架着她的胳肢窝，把她放到地上，面无表情地夸赞道：“姐姐配合得很好。”


    宋尽欢脸色一红，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也做得不错。”


    厌世指数：88。


    所以，当黎宴夸她的时候，也在渴望被夸。


    宋尽欢觉得明白了。


    黎宴做了四菜一汤。


    玉米排骨汤，很香。


    宋尽欢无法拒绝，手里拿着小勺子，在味蕾尚且存在的时候快速咽下，然后等上一两分钟，再喝一口。


    慢吞吞的。


    每次咽下一口，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会一眨不眨的睁着。


    黎宴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地将少女的一举一动纳入眼底。


    好乖巧。


    乖巧得让人心口发痒。


    黎宴低头喝了一口汤，突生的燥意得到缓解。


    一顿饭花了一个多小时。


    饭后，宋尽欢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遥控器一会儿换一个台。


    “希望降落


    披着伪善的羊皮


    获取你的信任


    为你打开地狱之门……”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低音瞬间吸引了宋尽欢的注意，指腹下摁到一半的按键渐渐回弹。


    她的目光在屏幕上寻找，才发现是专门的音乐台，此刻播放的是热门歌曲。


    歌名《沉溺》，有点耳熟。


    黎宴不知何时出现在沙发后面，也不知看了多久，冷不丁问道：“好听吗？”


    思绪被打断。


    宋尽欢往后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后才道：“好听，但听着很绝望。”


    她快速换了个台，不太高兴地皱皱眉头，“有点影响我心情。”


    黎宴眸色微暗，唇线紧抿，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宋尽欢最后换了个情感类的观察节目，有小情侣、老夫老妻、还有新婚不久的夫妇。


    一期结束，宋尽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困~


    她转头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没看到黎宴的身影，便叫了一声。


    男人赤脚从书房里走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姐姐，有事？”


    不知为何，宋尽欢没来由的心虚。


    或许是对方太有压迫感了。


    “我…我困了。”


    黎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宋尽欢点点头，起身跟着他一起进了浴室。


    然而，当看着浴缸里的水渐渐变多时，宋尽欢心生怯意，结结巴巴道：“今天要不先不洗了。”


    “我没出门，也没出汗。”


    黎宴探了探水温，“姐姐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