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平走过去,直接坐到了陆杨身旁。
“为方兄,子贤兄,你们怎么选了这么个位置?”
“人少。”陆杨随意地应了句。
高敬平回头看了一眼正往这边看过来的学子们,了然地转过头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陆杨顺着他先前的视线看过去,便见这茶楼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看着应该也是快要开始了。
想到这,陆杨看向高敬平,轻笑道:“承泽兄,我与大多数学子都不相熟,你可得帮帮我。”
说着,陆杨又看向陈德仁,“还有子贤兄也是,一会你们可得帮着我点啊。”
陈德仁自然答应,“为方兄放心。”
高敬平点头,只是眼里带着一丝坏笑。
“为方兄,我们三个人的酒量可拼不过他们啊。”
说着,高敬平拍了拍手,便见几个小厮走了过来。
个个肌肉隆起的,看着力气就大。
陈德仁呆了一下,看向高敬平眉头隆起。
“承泽兄,打架可不行。”
陆杨看了看那六个身强体壮的小厮,又联想到之前高敬平说的话,微微皱着眉头,试探地问:“怎么?难不成承泽兄这是找来抬我们的?”
高敬平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直叹陆杨聪明。
陈德仁想到那场景,脸都白了。
不会到那种地步吧?
陆杨眼皮猛地跳了跳,他看向高敬平,问道:“承泽兄,你既然都带了这么多人来,为何不找个能喝的来呢?”
“这,还能这样?”
高敬平也有些懵。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刚这么想,一旁的陈德仁便摇头。
“那可不行,这可是学子之间的交流会,也是靠着为方兄的名声过来的,若是用了这一招,对为方兄的名声不好。”
陆杨倒是不在乎这个,不过陈德仁确实说得也对。
这本来只是他顺势说的宴,没想到后面竟然会变成一个庞大的交际宴。
陆杨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聚在一起说话的学子们。
过了会才收回视线,
这个宴的主角可不是他。
大家只是借着他的名声过来,顺道结识一些人罢了。
陆杨看得清楚,并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
这个宴,不管是对落榜的,还是对上榜的学子来说,都有好处。
这会还未正式开始,陆杨倒也不会凑上去。
三人就坐在那里随意地聊着,堂内的学子们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了。
话聊着聊着,视线便转到了陆杨三人身上。
要想融入院案首的圈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能与院案首成为朋友,学识方面也低不了。
就院案首身旁坐着的,一个是永州府里的第一名,院案首后面的第二名。
另一人是兴阳县里的第十二名,院案首后面的第八十六名。
这可都是在榜上呢!
有些榜都没上的人,倒是有心想跟陆杨认识认识。
毕竟若是能跟陆杨交上朋友,这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让陆杨指点一下。
而且,以陆杨这个起点,到时候举人,进士什么的,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提前认识,以后等陆杨金榜题名了,他们也能厚着脸皮沾点光。
想到这,便有人坐不住了。
他们有些就是冲着陆杨过来的,这会见陆杨几人聊得正开心,想了想,便互相鼓舞了一番,一起往陆杨那里走。
“为方兄,承泽兄,子贤兄,我是黎乡县第六十名的陈朝行。”
“我也是黎乡县的,我叫......”
“我是清元县的......”
陆杨几人起身笑着点头,人太多了,他们只能记住一两个人的名字。
高敬平就算认识的人多一些,那也只是限于永州府府内的。
这会来的都是其他县的,高敬平也只能跟着点头了。
陆杨看了看面前,起码有八九人。
这座位也不够这些人坐的,而且......
陆杨看着不远处正往他们这里走来的学子,深知这会是躲不过去了。
他笑道:“我们去那边坐着说吧。”
陆杨指了指大堂中间。
这可合了大家的意。
大家伙们忙道:“行行,为方兄,请!”
陆杨带头,回头看了一眼高敬平和陈德仁,让他们记得帮他。
高敬平和陈德仁点头,默默地跟上了陆杨的脚步。
这会大家都凑在一起,都是些朝气蓬勃的男人,热气都聚在一起。
那热度可想而知......
陆杨维持着笑意,把手帕拿出来,笑道:“大家都坐下说吧,站着也不是个事。”
高敬平笑着附和,“大家都坐下吧,这样也好说话。”
不然乱糟糟的,像什么话。
陈德仁也在一旁点头。
等大家都找座位坐下之后,陆杨也松了一口气。
先前大家都站一起,各说各话,又乱又吵。
这会倒是安静了不少。
陆杨起身看着大家,拱手道:“我没想到今日会有这么多人过来,大家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就行,无需顾着我。”
这些学子平时本就很少接触陆杨,这会见陆杨这么平易近人,心里倒是升起了一丝好感。
“为方兄,在下有个问题,不知为方兄可能解答一下?”
陆杨看向隔着两个桌子起身跟他说话的男子,见那人身体瘦弱,脸色惨白,神情却十分认真,并没有那种要捉弄人的意思后,陆杨点头。
“好,你说。”
那人松了一口气,连忙把自己心里疑惑的地方问出来。
“为方兄,这个覆试诗题,不知为方兄是如何破题的?”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小声说话的学子也停止了交谈,都转头看向陆杨,想知道陆杨是怎么解题的。
陆杨看着这些齐刷刷看过来的视线,便知道这都是躲不过去的。
想了想,陆杨笑道:“你们可知这句诗是出自哪里?”
有人摇头,也有人点头。
陆杨一眼看去,摇头的人其实跟点头的人是差不多的。
他掩藏下自己心里的疑惑,又道:“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这可是陈思王所做,说的可不是美人。”
陆杨这句话一出口,原本心里还有些郁结的学子,听了之后就有些忍不住了。
“不是说的美人,那是说的什么呢?”
陆杨看了一眼坐在后面起身提问的人。
比起之前提问的那人,这人明显是带着一丝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