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这个被誉为“亚洲第一”的城市,只有相当于北京十分之一的面积,却有着比北京更多的常住人口,也拥有着异常的拥挤。
夜幕初降,下了些小雨,有些许清凉。不知名的鸟飞过。下班时间,写作楼的格子里涌出黑压压的蚂蚁,霓虹灯闪烁,酒吧的dj热情打碟,这个城市的夜夜笙箫开始了。
一场晚宴在都港区赤坂一丁目的美国驻日大使馆举行,来宾正在渐次如场。
今年绿卡马上就要生效的应侍生小仓麻衣,常以半个美国人自居,他正用绅士风度优雅的引客。达官贵人都对他很友好,没由来的他很开心大概是因为奴颜换了傲骨吧。
“您好!我是甜点师小泽泉,这是我的助手北原。”
看着来客,一个看起来精明的高个子面点师,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手提工具箱的矮个子助手。小仓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优雅平静的说:“噢!是小泽大师么?加文大使特意嘱咐过,您们来了直接去3105。”
“请跟我来,我给您带路。”
“那就麻烦您了!”
3105的更衣室里小泽泉和北原卸掉伪装,定睛一看却是孤独的民族学家依田烁和矮黑部长岩泉金泽是也。
“田烁君这次也要好好表现呀”
“岩泉部长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岩泉整了领带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走到更衣室的门前刚拉开门又想起什么事情,回过头叮嘱道:“田烁呀,下次和我一起的时候记得别穿增高鞋垫。”
“啊,前辈....”
没等依田烁说完,岩泉已经头也不回走了。依田烁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呼了一口,略带懊恼的跟了出去。
两人在沙发落座,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的黑人应待生给两人呈上两杯美式咖啡,视线随着随着咖啡的热气往上移,一位眼睛像深邃蓝宝石,鼻子小而挺直,翘翘的,像有高傲的心气儿,头发微卷的典雅男子映入眼帘,却是美驻日大使馆大使卡菲·加文。
“喏!加文大使,完璧归赵”
岩泉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红色的消防斧双捧着递给加文大使。
加文大使随手接过消防斧,随手递给黑人应待生后从口袋掏出白色面巾仔细的低着头擦拭双手。一边擦一边头也不抬的岩泉说:
“噢!岩泉我亲爱的朋友,这次真是感谢你。”
“大使大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尊贵的朋友。”
“岩泉,你这么尽心尽责的办事,我以后一定不会亏得你的”
“大使大人,这你就见外了。要不是您告知我赤井的信息,我这次都不知道该怎么交差,加文大使您对我的帮助,让我没齿难忘,其实在我眼里您就像我亲哥哥一样。”
加文大使似乎被这番话所打动了,抬起头略带伤感的感叹:
“岩泉你这番话让我想起了,我远在美国的弟弟”
“那真是我的荣幸,大使上次给你介绍的芳子小姐,怎么样?”
“哦,她让我想起了我远在美国的妻子,我很爱她,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大使大人真幽默”
“最近身体如何?”
“身体还不错,岩泉还得感谢你送我的鲸鱼膏,真是太有用了。”
“是吗?我那还有几袋呢,下次我给您都带过来”
“........“
大使大人和岩泉有一打没一打的闲聊起来,都是一些中年男人的没营养的话题,依田烁在旁边无所事事的发呆。
咖啡逐渐变冷,两人交谈正欢,岩泉给依田烁使了个眼色,他马上心领神会。
“岩泉部长,您忘记了晚上8点还有一个会议呢”
“加文大使实在不好意思,您看........。”
“没事,有事就先坐吧”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打扰了。”
两人起身鞠躬告辞,加文大使坐在沙发微笑着注视两人并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两人也不在意,径直走出3105房间。
到了外面走廊,依田烁忽然疑惑的问:
“泉岩部长,那把斧子是上次的那把?”
“嘘”
“田烁先别说话,赶紧走。”
岩泉徒然加快步频,两条小短腿像风火轮一般倒腾的飞快,依田烁虽然腿长但奈何垫着增高鞋垫,走路着实有些硌得慌,紧赶慢赶,还是落后半步。
就这样两人如急行军的战士般一前一后的穿过了大使馆的后门,迎面当即驶来一句黑色宝马牌城市suv,却是岩泉的专驾。
两人一上车,司机立时三刻发功了汽车,后视镜里的红白格子搭建而成的大使馆逐渐远去,驶出一丁目,黑色的车子开始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中穿行。
估摸是岩泉觉得时机成熟了,他侧过头注视着依田烁,语重心长的说:
“田烁君,我告诉你以后在美国大使馆,尽量少说话,特别是工作上的事提都不要提。”
“为什么?”
“你知道,在我们国家最大的间谍机构是谁?”
依田烁一副难道不是我们的表情。
“田烁君你还是太幼稚了,你知道么?在美国人眼里我们国家是没有秘密的”
“还有田烁君,我在提醒你一句,在日本得罪谁都可以,除了美国人。”
“好了田烁君,不说这个严重的话题了,今天辛苦了,我带你去酒居屋放松下,那里的妈妈桑可喜欢你这种帅小伙了,哈哈。”
“小黑,去山田家的居酒屋。”
小黑作为追随岩泉金泽部长二十多年的跟班兼助手,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同时也是为数不多拥有岩泉金泽部长亲赐名号的人士。
杯觥交错,长袖善舞的岩泉部长游走于四方宾客之间,娇媚的老板娘在一旁推波助澜。赢得全场假意或真意的欢颜。假意人中有依田烁,不善交际的他,感到很无聊,早想抽身离去,想说些话,又怕说错,只好笨拙的陪酒,说陪酒好像也不太对。因为让他喝酒时都是“田烁,来代我喝了这样杯。”“田烁,来帮我敬xx前辈一部。”“xx前辈,您不喝酒是吧,没事,来田烁和xx前辈干了这盘菜。”之类的话。
说代酒或者帮酒或者二者都有。写书人暂无词形容。
已至深夜,喝高了的泉岩部长,在依田烁的搀扶下,兴致阑珊的和众人一一惜别。
靠在依田烁身上踉跄坐着的泉岩部长,酒味和汗味混合而成的特殊异味,着实不太好闻。
“嗝”泉岩部长打了一个酒嗝,那酸臭味让依田烁很难受,但从小收到的良好教育让很快平复了情绪,依旧殷勤的扶着泉岩部长,扶着他在特保科的依靠。
将岩泉部长扶上车,贴心的调整好他的姿势,让他坐起来舒服些。
“啊,田烁君真是幸苦你了。”
“不辛苦,岩泉前辈,这都是应该我应该做的。”
“额,嗝,那个田烁君,你在是在,实在那个,文京区是吧,哪有远类,我就不送你了,回家晚了,你家嫂子又该骂人,你赶紧去赶地铁吧。开车吧,小黑。”
黑色suv往前开了一段路又倒转回来,车窗摇下,半倚在车门上的岩泉部长探出头来朝依田烁说:
“田烁君,明天也要按时上班!”
一句熄灭了依田烁刚腾起的窃喜的小火苗。
路灯忽暗忽明,落寞的依田烁,落寞的走着.......
深夜的末班地铁,人烟稀少,依田烁瘫坐在座位上,任由钢铁巨龙将他搬运到城市的另一端。那个时间的他有发自肺腑而后沁入骨髓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