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看了一下就别过脸不再看。
“确实，就那么一会儿我竟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呀哥哥？”
顾恪与那双眼睛对视，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渐渐开始浮现。
努力修行，守着界门，还要照顾几个妹妹，几番辛苦为谁忙？
二十大几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活的连长毛都不如，听说长毛都交了个女朋友。
他任由这些情绪疯长，想看一看这双眼睛能把人逼到哪一步。
负面情绪呈几何式增长，当情绪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一死了之的想法。
顾恪口中默念静心咒，把负面情绪驱散。
“我弄明白了，这双眼睛能让人产生大量的负面情绪，一旦绷不住就会做出轻生的行为。”
他不停地划拉着手机屏幕，查看那一条条的聊天信息。
“瞧这些人，负面情绪已经实质化了。”
左左又看了一下手机，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一股绝望。
“我看不出来，哥哥你连人的情绪都能看到吗？”
顾恪说道：“我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受到，这玩意就跟众生愿力一样，都是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不断扩大而产生的神秘力量。”
左左点点头说：“愿力我知道，是佛教的功德之力，可以指引人们往生净土。那么，这些负面情绪又有什么用？”
“大概是邪祟在收割负面情绪来修炼吧。”顾恪猜测道。
左左气道：“这些东西真坏！”
阿福走过来说：“让我看一下。”
顾恪蹲下身子，把手机屏幕摆在阿福面前。
“嗯——”
阿福沉吟起来：“这眼睛……应该是荒魂。”
荒魂？
“那是什么东西？”顾恪确实没听说过。
“传说荒魂产生于战场之中，集众多怨气而生，以惊、恐、哀、怨、惧等负面情绪为食，是一种很古老的怨灵。”
经过阿福的科普，兄妹俩才明白这东西的来历。
左左问：“那现在怎么办？”
“找到它，灭了它。”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今时今日，现实与网络已经紧密相连，要找到太平间扛尸人也很容易。
通过郭静帮忙，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人物。
太平间扛尸人，真名姚跃进，男，五十二岁，是东海市人民医院的勤杂工，扛尸的确是他工作中的一部分。
找到人就好办了。
只要把源头掐掉，就能挽救不少人。
正要出门，左左跃跃欲试：“哥哥，能不能带上我？”
一双大眼睛看着哥哥，满是期盼。
“带上丫头吧，锻炼一下也好。”阿福说。
既然阿福都这样说了，想来危险指数不高，顾恪也就同意了。
兄妹两个上了车，直奔人民医院。
车上，兄妹俩在闲聊。
“对了左左，你估分多少啊？”
“730以上吧！”左左信心满满。
“很好，有这个成绩，哪怕没有特招名额，国内的大学也随便你挑了。”
顾恪很欣慰，丫头这么有出息，也不枉他辛辛苦苦供她读书。
左左前倾着身子，更靠近哥哥一点，说道：“我还是倾向于京大，毕竟那是哥哥读过的学校，而且也离右右比较近，互相也有个照顾。”
“京大也还行。”
对于妹妹的选择，顾恪表示支持。
“等你们都放了暑假，我们一起去京城看望一下右右，你也提前适应一下京城的生活环境。”
又过了几个红绿灯，左左突然问道：“哥，你在大学的时候没有什么黑历史吧？”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顾恪有点猝不及防。
“怎么会？哥读书的时候是三好学生，出来社会也是杰出青年，黑历史，不存在的。”
多少有点强行挽尊的味道。
话说，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啊？
不过已经这么多年了，又有几个故人留校，又有谁能记得当年一个叫顾恪的学生。
时光如流沙，可以掩盖一切。
聊了几句，人民医院就在眼前。
郭静穿着便衣等在医院门口。
看到兄妹俩下车，有些意外的问：“左左怎么也来了？”
“带她来见识一下。”顾恪道。
“郭静姐姐。”
左左打了个招呼。
郭静拉着她的小手：“一会儿跟紧我。”
三人往医院里走，郭静给顾恪介绍她掌握的一些情况。
“姚跃进现在正在洗衣房的顶层晾晒床单、病服之类的。我们现在去找他正好，那里没什么人，现场更容易控制。”
“对了，要不要疏散人员？”
顾恪摇头道：“那样反而打草惊蛇，姚跃进只擅长蛊惑人心，战力不会很强，速战速决就好。”
“真不明白，他既然身怀异术，为什么会留在医院当勤杂工，这活又脏又累的，到底图什么？”
郭静想不明白，在她看来，这类人应该很高傲才对，怎么会愿意干这么辛苦的工作。
“为了修行。”顾恪道，“医院可能是这世间负面情绪最密集的地方了。”
“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愁容满面，这些情绪对于姚跃进——确切的说，是对于附在姚跃进身上的荒魂来说，是可以提升实力的养分。”
郭静看向四周，人来人往，热闹如大街，却半点没有街上行人的欢乐。
毕竟，这里是医院。
沿着洗衣房的楼梯往上爬，除了个别工作人员，基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机器发出嗡嗡的响声，三人拾阶而上，顾恪在前头，郭静和左左跟在后面。
到了顶层，只看见一排排的晾衣架子。
蓝白相间的床单被罩挂得满满都是，没有看见人。
顾恪放开感知，顶层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面对郭静投过来的询问的眼神，顾恪轻轻地摇头。
“难道已经下去了？”
穿行在晾衣架之间，突然看见一个用手拉车装着的大桶。
里面全是洗好等待晾晒的病服。
这表示，姚跃进确实到过这里，可能有什么事走开了。
“等吧，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应该还会回到这里的。”顾恪说道。
郭静四处张望：“万一他跑了呢？我们岂不是错过抓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