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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聊着,一名护工拿着拖把经过,一不小心撞在了小推车上面。
“啊?你没事吧?”
蓁蓁二人连忙走过去,将其扶了起来。
“小张,你怎么样?”
后方,另一名护工也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趁着地上的小张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迅速抓起小推车上面带血的纱布塞入兜里,而后换上另一份。
“我没事,还好,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工急忙爬了起来,对两人说道。
“没事,以后小心点,刚拖完地,很滑的。”
护士长见人没事,倒也放下了心,叮嘱了几句之后,两名护工拿着清洁用具离开。
“嗯?我们医院里面有这么年轻的护工?”
目送着二人离去,护士长忽然说道。
“应该有吧,怎么了?”
蓁蓁来的时间不长,所以不是很清楚。
“没什么,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护士长摇了摇头,继续了刚刚的话题。
……
一番确认过后,护士长终于相信了唐刀的伤口已经结痂的事实,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毕竟是唐老板打过招呼的,她也没有声张,有什么问题唐老板自己会处理的。
夜晚,唐心虽然没有选择同病房陪同,但也在隔壁的房间里住了下来。
见四周静悄悄的,唐刀来到了门口,确认没人后,反锁了房门,关掉所有的灯光,将窗帘拉得厚厚实实,走入了厕所,并将厕所的窗户也一并关好,缝隙也用纸巾塞住,防止光线透入。
合上双眼,视野陷入了无限的黑暗,四周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似乎能够感知到时间在指尖划过,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重叠。
就是现在!
唐刀猛然睁眼,上前一步,拉开了门把手,果不其然,外面早已经不是干净整洁的病房,而是毫无装修痕迹的水泥板房,地面上是厚厚的一层灰。
肩膀处的伤口变得灼热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点燃,让唐刀不得不将上面的纱布扯下,原本开始结痂的伤口,此刻出现了一抹幽蓝色的火焰,自内而外。
更让唐刀感到不适的是,全身上下的骨骼,似乎都各自拥有一个意识,却又在传递着同一个感觉,那就是——疼痛!
仿佛有人拿着刀,在一点点地刮着自己的骨骼,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唐刀直接倒在了地上,扭曲得如同一只蠕虫。
“为什么?”
唐刀面容扭曲,他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又要经历这股无法比拟的疼痛。
“因为今天是初一。”
彼岸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初一?”
唐刀艰难地转头,有些不解,初一怎么了?
“你忘了,我们现在,已经不算是纯粹的人,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接受阴风洗涤的痛苦。”
彼岸花缓步走近,唐刀这才发现,彼岸花那精致的眉头也是紧锁着,显然她也正遭受着阴风洗涤。
“坚持下去,否则你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假如你迷失心智,我会亲手斩杀你。”
彼岸花说完,也站在原地没动。
四周渐渐刮起一阵阴风,拂过人的肌肉、血肉、筋骨,就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刀刃,将人缓缓凌迟,寒冷刺骨的切割疼痛,从皮下深入骨髓。
唐刀已经被逼出了判官形态,他本以为这样就不用承受血肉割裂的疼痛,但是很遗憾,并不能。
森森白骨的手指硬生生扣入了水泥地面,周身的火焰跳动不止,显示出唐刀现在的心境绝不平静。
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再说,放弃吧,堕落于这无边无际的痛苦,摒弃自己的意识,就再也不会承受这莫名的痛苦,放弃吧……
真的要放弃吗?
唐刀气喘如牛,身上的零星火焰如同汗雨一般滴落在地面。
可是不放弃,自己又能够得到什么?
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吗?
不,纵使生活混沌,纵使前途微渺,自己也不能放弃,不应该为了得到,而应该为了守护,至少,不应该再失去。
自己失去了很多,甚至包括生命,但是,自己并非一无所有,最起码,自己还有爱自己的母亲,自己应该守护她,不应该就此放弃,要是自己变成了没有意识的怪物,她得多伤心啊?
自己身为判官,职责是阻断渊兽,可是自己若是就此放弃,真的算是尽力了吗?通过判官所获得的能力,不仅仅是能力,还有这份能力所带来的责任。
渊兽凶残无比,一旦真的冲入了光世界,人类恐怕要遭受劫难,母亲只是个普通人,她能如何自保?就算是为了母亲,也应该坚持这份责任。
还有韩山,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这小子估计也会很难受的吧?
……
自己,并非一无所有啊,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要放弃呢?对吧?
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爱与被爱的人。
纵使生活并不美丽,也不能放弃,至少,你还有自己。
咕咕咕——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晨鸡破晓,光世界和暗世界迅速收拢,然后交叠在一起。
原本的水泥地也变成了冰冷的瓷砖,身上的疼痛感缓缓消散,凉意十足的地面让唐刀醒了过来。
“呼。”
唐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挺了过来。
再度喘了口气,唐刀抓着床腿,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左肩上的伤势竟然已经痊愈,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这……”
正在唐刀惊讶之际,肚子发出了抗议声,一股无比的饥饿感涌上心头,似乎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催促着他找点吃的。
目光一扫,床头摆着的果篮,苹果香蕉什么的,我踏马直接吃吃吃……
“不够,完全不够,还是好饿。”
果篮下肚,却宛如泥牛入海,掀不起丝毫波澜。
凌晨五点,外面的早点摊应该出摊了吧?
于是,就在那一天,唐刀在医院一战成名,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了医院门口的所有早点摊,时人皆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