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轰轰轰！”


    1816年2月23日，住在在默兹河以北8公里到12公里处的普鲁士阵地上爆发出阵阵浓烟，那些在要塞外围野战堑壕中的法兰西士兵睡眼惺忪的拿着铁饭盒，等待着炊事兵拿着木桶给他们打饭。


    “硝烟？”


    “普鲁士人做饭起火了？”


    “蠢货，那是敌人炮兵炮击的预兆！快趴下！”


    有经验的老兵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普鲁士大口径加农炮发射炮弹产生的硝烟，他们匆忙的扔下饭盒向自己的避弹坑中钻去。


    “呼呼呼！”


    尖锐的空气爆鸣声从法军士兵的脑袋上传来，那些反应慢的填线炮灰们已经能看到逐渐飞下来的小黑点，他们尖叫着想要躲进避弹坑中，不过他们的速度根本没有炮弹以每秒550米的下落速度快。


    “轰！”


    第一发305mm的臼炮炮弹落到了法军阵地中掀起了一片尘土，同时将70多名法兰西士兵活活的震死，即使那些堑壕式避弹坑的深度有2米，可炮弹炸开的冲击还是会把他们震死。


    “老天！他们动真格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完蛋了！普鲁士人要大举进攻凡尔登高地了！”


    “拉响战斗警报！”


    在凡尔登要塞驻扎超过两年以上的法军士兵在看到地上巨大的炮坑之后，一股钻心的恐惧顺着心头往脑袋上窜，在1年半前的洛林战役时，普鲁士第五集团军的重炮给了他们深刻的印象。


    可在这近一年当中，在默兹河北部的普鲁士军队几乎没有用过这么大口径的火炮炮击要塞，如今普鲁士人动用了这种攻城巨炮，那就意味着他们真的是向要塞发起大进攻了。


    随着第一枚炮弹的落下之后，越来越多的炮弹如同雨水一样落在了法军阵地上，这些蹲在战壕内的法军士兵敢说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炮弹。


    这些炮弹落下的密集程度足以杀死任何躲藏在战壕内的法军士兵，与法军阵地上升起的一阵又一阵黑烟不同的是普鲁士军队阵地上如同仙气环绕一样，到处都是白色的烟雾。


    整个普鲁士第5集团军为了突击凡尔登要塞，出动了28万人和1400门大炮，对着法军41公里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在默兹河正北面的法军第一条战壕更是遭到了普鲁士炮兵的针对。


    这里战壕被火炮覆盖的密度达到了每公里80门，普鲁士的野战炮更是以每分钟7发的速度不间断的射击。


    在这1400门大炮中，更是有800门大口径火炮，仅普鲁士250mm战地迫击炮就有155门之多，昊天之锤、大贝莎这种超大口径火炮也是准备了25门。


    为了拿下凡尔登要塞，普鲁士的军队可是为前线送了整整4个月的弹药储备，仅第5集团军的炮弹储备就有600万发。


    “喂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喂！该死！这他妈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前线到底如何，谁他妈的能告诉我？快把侦察兵继续往前线派。”


    “让预备队（54、55、56师）做好准备，随时支援西、北、东三个方向的友军！”


    “火炮部队做好准备，如果发现普鲁士步兵在哪里集结，就给我轰他娘的！”


    第三集团军司令埃尔扔掉了打给前线的电话，在要塞内的埃尔放眼望去，整个法兰西的三面阵地都被浓烟弥漫，根本看不清普鲁士步兵到底从里进攻。


    埋藏在底下两三米的电话线也被普鲁士炮兵的饱和式轰炸给炸断了，要塞（第四道防线）根本无法联系到在前三条战壕内的军队。


    “长官！普鲁士军队会从哪里进攻？我们这里可是只有11个师，不足15万人，要塞内部的火炮也从1120门锐减到了如今的330门。”


    “如果普鲁士军队要是再发起一次像1814年那样的进攻，我们的要塞根本守不住！”


    一名参谋面带担忧的指着四处冒烟的阵地，看着要塞外部的浓烈的硝烟，埃尔的心也是沉入了谷底，如此高强度，多方位的覆盖式轰炸是前所未有的。


    在两天前他就收到了总参部的猜测，不过那时候谁也没想到普鲁士人真会突然对凡尔登发起进攻，法军的大部队根本没有时间从各地向凡尔登移动，如果再给法兰西军队一周时间，埃尔相信普鲁士军队是绝对无法击穿凡尔登要塞15公里的纵深。


    可照现在这个模样看，埃尔可以提前的去祈求上帝，让上帝保佑他们法兰西帝国，绝对不能丢失色当和凡尔登两处重镇。


    “给巴黎发电报，就说我们需要火速的支援，普鲁士人发起了前所未有的进攻！”


    “是！”


    “嗡嗡嗡~”


    240架哥达轰炸机晃晃悠悠的从东北方向飞来，躲藏在要塞内的法军防空炮在发现了普鲁士轰炸机编队后，立刻开始利用76mm防空炮拦阻那些将要扔下炸弹的轰炸机。


    “砰砰砰！”


    一发又一发的76mm炮弹被打向了天空，原本密集的哥达轰炸机编队立刻分散躲避高射炮的拦击。


    “揪~”


    一枚枚尾部被油漆涂抹成黄绿色的毒气弹从挂载架上被丢了下去，落在凡尔登要塞内绽放出朵朵毒气莲花。


    整个凡尔登高地里外四条战壕无一例外的全都遭到了轰炸，剧毒的光气、氯气顺着风向飘进了战壕、要塞内，在要塞外部野战堑壕中的法军士兵不仅要担惊受怕的祈祷炮弹别落在自己身上，还得提防着那些剧毒的毒气。


    “水水水！我要水！”


    一名吸入了光气的法军士兵用尖锐的指甲不断的剐蹭着自己的脖子，皮肉的表层已经显出丝丝血痕。一种浓烈的窒息感让他迫切的想要逃离战壕，口渴感也随着窒息感一同到来。


    “预备队！预备队！”


    “我们的援军在哪里！我的老天！我什么都看不到！”


    “敌人的炮击结束了？快出来准备战斗！”


    在进行了4个小时密集炮击的普鲁士炮兵正在利用水袋给已经发红的炮管快速降温，而那些可怜的法军士兵还以为普鲁士步兵要重新发起进攻了，他们用手强撑着已经被炸成脑震荡的脑袋，打起精神面对浓烟后方可能出现的敌人。


    “贝洛克师长！我刚才清点了一下我们残存的士兵！我们的损失有些惨重！”


    “汉松少校！我们还有多少人？2千？还是3千？”


    “长官！科恩副师长已经被炸死了！我们还活着能喘气的人就剩下1千人！”


    “什么？一千人？”


    贝洛克少将软瘫在地下掩体中，他的49师人数可是有9800人，在被普鲁士重炮炮击4个小时后的49师就活下来1千人，这简直是让他变成了光杆司令。


    “预备队在哪里？该死！1千人别说守4公里的防线了，我看500米都难！”


    “长官！我们已经和后方失去了联系，我们的电话线和天线都被炮弹给炸毁，后方的交通壕内也充满了毒气，我们在接下来的1个小时内不可能得到支援！”


    “1千人守1个小时？这已经可以宣判我们的死刑！我要出去看看！”


    贝洛克抽出了腰间的配枪在几名警卫和副官的带领下走出了他所待着的地下碉堡，推开厚重的水泥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黑红黑红的阵地，那些夹杂着硝烟的鲜血已经干涸在阵地的焦土上。


    他所待在的第8号碉堡裸露在地表的部分已经被削去了一半，上面还覆盖着半米深的黑色焦土，这些焦土如同树木被雷击了一样，不断的冒着森森白烟。


    “老天！这里不是法兰西的土地，这里是死神的炼狱！”


    贝洛克抬起他的皮靴，只见脚下有一根断了一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