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丑奴儿因祸得福菩萨蛮乐极生悲
菩萨蛮一看自己的阴谋得逞了,不禁乐得手舞足蹈。
他急忙小心翼翼地凑到丑奴儿失落的陷阱旁,对着那黑乎乎深不可测的坑口,虚情假意地喊道:
“丑奴儿~~,你怎么掉到陷阱里啦?你没摔着吧?快上来啊!……”
他试探性地一连喊了十几遍,见里面毫无反应,不禁心花怒放道:
“哈哈哈,傻小子这回可玩儿完啦!小样儿,敢跟我斗?一拳头把我给打蒙……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哼,下一个目标,渔歌子——看我怎么暗算你?”
菩萨蛮说罢,刚要转身离去,忽然看到旁边有一块大石头,他一咬牙,随手把那块大石头搬了起来,狠狠地扔到陷阱里。
落井下石之后,他高唱凯歌,心花怒放地迈着格外轻松的步伐下山去了。
………………………………
丑奴儿“啊”地一声惊叫,失身落进陷阱。
顿时,他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身体急速坠落,满脑袋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妈呀,这……这回我可玩儿……玩儿完啦!”丑奴儿失声叫道,虽然他是个傻大胆,但是,此时也吓得魂飞魄散。
陷阱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丑奴儿的身体在重量加掼力的作用下,越落速度越快……呼呼呼的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只听“咕咚”一声响,他竟然落到了水里,激起一片汹涌澎湃的水花儿。
真是丑奴儿命不该绝。原来,这个陷阱却是一个万丈深渊,他才侥幸没被摔死。
丑奴儿虽然水性不太好,却会几下狗刨儿。
他落入水中后,手忙脚乱地抓挠着浮到水面上,“劈里扑腾”地开始在水中挣扎起来……正在这时,忽听一个奇怪的声音叫道:
“主人,我来救你!”
“啊?”丑奴儿差点儿没被吓死,他心惊胆颤地问道,“你……你是谁?咋会……在这……这里?”
“主人别怕,我是穿山甲。”那个奇怪的声音答道,“主人,你可来啦!我在这深渊里等你已经整整等了一千年啦!”穿山甲说着话游到丑奴儿的身边,“主人,快趴到我的背上,我驮你出去。”
丑奴儿在水中累得气喘吁吁,听到穿山甲的话,立刻摸索着爬到它那坚硬的后背上趴下了。
穿山甲“嘿嘿嘿”地笑了几声,道:
“主人请趴好,我要开路啦。”
说罢,它晃晃悠悠地驮着丑奴儿钻进了一个侧洞。尽管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丑奴儿也感觉到了穿山甲在驮他钻山洞,他忍不住问道:
“穿……啊就山甲,你要带……带……带我出去,这……这个山洞能……能行得……通吗?”
“当然行得通——因为这个山洞就是我钻出来的。主人,你放心吧,再过一会儿咱就出去啦。”穿山甲胸有成竹道。
丑奴儿听它口口声声地给自己叫主人,感到十分诧异,就憨声憨气地问道:
“穿……山啊甲,你我素……素……素不相识,为……为啥你……你老是给我叫……叫主人哪?”
“主人,你就是我的主人!”
“这……这话从……从何说……说起?”
“因为上一辈子我欠你的啊!——主人,你有所不知,在一千年以前,你是穿山甲,我是猎人,我在这陷阱山上把你捉住后,十分残忍地杀害了你,并生吃了你的肉。当因果循环我要遭报应的时候儿,是你在轮回界里救了我,让我免遭了千刀万剐之苦。所以,今世我才投生穿山甲……要报答你一辈子啊!”
“哦,原……原来是这……这样。”
“是的!主人,我带你走出这个山洞之后,我就只是你的坐骑,再也不会说话啦。所以,主人,现在我要告诉你,在我为你钻这个山洞的时候儿,遇到两件法宝:一件是‘如意石杵’,另一件是‘水火无情棒’,我把那两件法宝都埋藏在外面的一棵菩提树下了。”
“真……真的?那可太……太好啦!”丑奴儿不禁非常高兴道,“哈哈哈,怨……怨不得菩……啊就萨蛮说,这……这里有……啊就法宝,原……原……原来真有啊!哈哈哈……老蛮真……真的没骗……骗我,回……回去后,我得好……好好地谢……谢谢他!”
“主人,菩萨蛮他……”穿山甲刚说到这里,正好迈步走到洞外,立刻,它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丑奴儿趴在穿山甲的背上来到外面,重见天日后,他起身跳下来,仔细一打量穿山甲,只见它从头到尾约有一丈多长,背上的硬甲金灿灿的满是鳞片,身体发达,四肢粗壮。
丑奴儿看罢,不禁非常欢喜道:
“穿……穿山甲,我好喜……喜欢你。怎么,你……你真的不会说……说话啦?”
只见穿山甲点了点头,两只乌黑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
丑奴儿看见,立刻对它笑道:
“穿山……啊就甲,不要害……害怕,虽然上……上啊一辈子你欠……欠我的,这……这一辈子我也不……不会虐……虐待你的!你就放……放啊心地跟……跟着我吧。”
穿山甲非常感激地点点头,领着丑奴儿来到一棵菩提树下,挥动粗壮的前爪,扑扑扑地挠了起来。
不一会儿,树下的肥沃土壤就被它扒开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埋藏在里面的两件法宝——“如意石杵”和“水火无情棒”都显露了出来。
只见那“如意石杵”约有一尺多长,拳头粗细,是天然水晶石的,圆溜溜通体透明;那“水火无情棒”乃是生铁制作,大约有三尺来长,比“如意石杵”细了好些,颜色是一半红一半白——在白色那边的末端有一个微微凸起的红色圆点儿,在红色那边的末端有一个微微凸起的白色圆点儿。
丑奴儿看见,高兴得欢呼一声,伸手把两件法宝都抓了起来,左一眼、右一眼没完没了地看,直到满脸的笑容连一点儿都没有了,才嘟嘟囔囔道:
“这……这是啥法……法宝,我咋愣……愣是没看……看出来呢?”
他感到十分失望,随手把“如意石杵”和“水火无情棒”都扔在了地上。
穿山甲看见,对丑奴儿直摇头,那意思是告诉他不能扔。
可是,丑奴儿反应迟钝,根本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穿山甲不禁着急了,只见它忽地站起前半身,用一只爪子抓起“水火无情棒”,把它的红色那头对准一块怪石,再用另一只爪子一碰白色末端的那个红点儿,立刻,那无情棒的前边竟然张开了一个口,只听“嗖”地一声,由那口中射出一颗火弹,径直击在怪石上,“轰”地一声炸响,怪石立刻粉碎了。
“啊——?!”
丑奴儿不禁被惊呆了。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喜异常地夺过“水火无情棒”,对准另外一块更大的怪石,连射数弹,百发百中,一阵“轰轰轰”爆响之后,中弹怪石踪影皆无……
“哈哈哈……”丑奴儿不禁放声大笑道,“法……法宝,这真是个好……好法宝啊!——既然这水……水火无情……啊就棒是……是个法宝,如……如意石……啊杵也肯……肯定是个法……法宝,刚……刚才我……我……我咋就没……没看出来呢?”说到这里,他一猫腰把那“如意石杵”捡了起来,满面喜色地一边重新审视一边自言自语道,“石……石啊杵,你到底儿是……是啥样的法……法宝?‘如……如意石杵’……你为啥要叫……‘如……如意石杵’?难……难道真……真能遂……遂心如……如意吗?”
丑奴儿想到这里,眼睛忽然一亮,急忙对“如意石杵”叫道:
“长!”
立刻,只见那“如意石杵”一闪亮,竟然真的一下子长了一倍。丑奴儿见状,兴奋得不禁浑身热血沸腾。他立刻连声叫道:
“长……啊长长……”
“短短……啊短……”
“粗……粗……粗……”
“细啊细细……”
“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
随着他的命令,“如意石杵”反复无常地随意变化起来。
“哈哈哈……”丑奴儿不禁开怀大笑道,“好……好法……啊宝,这真……真是个大……大大的法宝。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起来,直到嘴岔子都咧疼了,这才止住笑声,让“如意石杵”变成一个大项圈儿,把它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他手执“水火无情棒”,骑着穿山甲,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陷阱山……
………………………………
菩萨蛮一路小跑回到他的茅舍。
菩萨蛮和江城子、水调歌头同住一个茅舍。
他走进茅舍一看,水调歌头和江城子正在午睡,两个人四脚八叉地躺在草榻上,睡得十分香甜。
菩萨蛮心中有鬼,怕惊动他俩醒过来问他干什么去了?他不好回答,他就蹑手蹑脚地凑到空着的草榻前,悄悄地躺在上面,一边假寐一边尽情地猜想着丑奴儿此时遇难的惨状。
菩萨蛮越想越开心,不由得“嘿嘿嘿”地笑出了声。正在这时,水调歌头翻过身来面向他嘎巴嘎巴嘴,把他吓了一大跳,急忙用手捂住了他那万分得意的嘴脸……
菩萨蛮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欢乐笑声,闭上眼睛想好好睡一觉,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他要去喝水,就起身走出茅舍。
菩萨蛮刚走到外面,猛听有人叫道:
“菩……啊就萨蛮,我回……回来啦!”
菩萨蛮的心差点儿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他急忙转眼一看,只见丑奴儿骑着一只金灿灿的穿山甲,头戴水晶大项圈儿,手握“水火无情棒”,飞快地向他扑奔过来——他以为那是丑奴儿化作厉鬼向他讨命来了呢,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嗷儿”地惊叫一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