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站在阵外的苏仙轻咦一声，他所铭刻的阵法，自然是能得知里面的情况的，在施慧身后的佛主虚影消散的同时，他似乎也死去了。


    苏仙撤去了诛仙阵的杀招，就连天空中的飘雪，也在这一时刻于空中飘散，没有继续落到地上。


    听雪与黎苓也看不透苏仙所施展出来的云气，自然也不知道里面施慧的情况，现在骤然听闻苏仙的轻咦，加之苏仙撤去了风雪大道，也让她们二人开始猜测这阵中发生了什么。


    随着云气的淡去，她们二人也是能够看见阵中发生了什么了。


    只见施慧身上看不见一点生机，他身上披着的那件袈裟也在迅速黯淡，变回了原来没有灵性的模样，似乎变成了一件普通的袈裟。


    其身上的血肉也在这一时刻开始消融，变回了几人初见到施慧的模样，也同那几具还在冻结状态中的白骨一般。


    施慧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盘膝而坐，垂头，不同的是，之前在阵中他还有着血肉，现在却是白骨一具。


    随后苏仙却是看向了天边的方向，方才施慧的生机消散的时候，似乎有着什么朝着那个方向飘去了，但只一瞬而逝，只能勉强捕捉到一点踪迹。


    但苏仙也不会认为自己的神识出现了错误，他的的确确的感知到了什么，但不能确定是否与施慧的生机消散有关。


    那诛仙阵中，现在坐着的只是一具普通的白骨了，已经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了，苏仙自然也不需要继续耗费自己的玄气了，便撤去了维持诛仙阵运转的玄气，那些云气也向着苏仙的方向而来，吞入腹中。


    随后苏仙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那些被听雪冻住的白骨之上，似乎施慧生机消散时，最后看的就是这些白骨，然后他的生机就莫名其妙的消散了，是否是因为这些白骨的缘故。


    可当苏仙观察那些白骨的时候，却是发现，他们的生机似乎也在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变作了再寻常不过的白骨，真不敢相信，不久之前这些白骨还在向听雪他们发起进攻。


    抬掌，并指为剑，那冰块之上就留下了一道剑痕。


    紧接着这冰块上就以这道剑痕为中心，向着四周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不少冰屑都由此掉落在了地上，那些白骨也是脱离了冰块的束缚。


    可那些白骨也是直接掉在了地上，毕竟已经没有一点生机了。


    还有几具白骨的骨架上，还残留着些许摧折剑意，裂口明显。


    现在看来，苏仙未曾从施慧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而此时也只有他们三人了，就连无目僧都失去了踪迹，去了那座佛殿，可苏仙现在却是没有办法找到那座佛殿了。


    苏仙闭目沉思，神识探查而出，向着四周不断的扩散，可入目之处，却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半人之高的杂草，和被随意丢弃在其中的与眼前的白骨不同的那些白骨了。


    就连苏仙等人出现在此之时，见到的那尊怒目佛的佛像，都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方才竟然没有注意到。


    可苏仙不信邪，抬步便直接朝着他们来的方向走去，他还存有一丝希望，说不定那尊怒目佛还在，只是和那座莫名其妙的佛殿一般，他的神识看不到罢了。


    若是那尊怒目佛还在那里，苏仙自然是也要像来到这里时所做的那般，让怒目佛试试自己的剑指了，说不定就能借此重新回到佛殿之中。


    不过，这倒是苏仙想多了，他们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佛主将他们驱逐出来罢了，同样的方法可不能让他们回到佛殿之中。


    既然苏仙已经朝着那方向走去，听雪和黎苓自然是跟上。


    可苏仙还是失望了，这里没有怒目佛的踪迹，若非足下的那些有着被啃噬痕迹的白骨位置没有发生变化，苏仙也不能确定眼前就是那尊怒目佛所在位置，毕竟现在就连杂草被压过的痕迹都消失了，似乎那尊怒目佛真的没有出现过一般。


    若是没有出现，施慧又怎么会变成那般模样。


    “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


    佛殿之中。


    佛子看着身前蜷缩着身体的无目僧，能够感受到他承受着偌大的痛苦，后者的面目表情几经变化，时而狰狞痛苦，时而释然放弃。


    “他在经历些什么？”佛子开口，声音中带着慈悲之意，虽是第一次见到无目僧，但他的佛心却是让他不忍看见这样的场景。


    “自然是他应该要经历的事！”佛主的言辞激烈，没有一丝一毫同情无目僧的意思，在他的言语中，似乎能够听到一丝喜悦？


    佛子有些错愕，为何将自己门下的僧众这般责罚，会有喜悦之情。


    “师叔，你现在，还是佛修吗.......”虽不敢相信，但佛子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但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会这般对待自己门下的僧众的人，真的还能称为佛修吗？想来也是不能了。


    可佛主却不是这般想的：


    “我即真佛，世间佛修只得像我，像我者佛修，我所行之路，即是佛修应行之路，我如何不是佛修！”


    听闻此话，佛子也知晓没有必要与他争辩的必要了，口中诵念了一句佛经。


    佛殿中的佛音还在飘荡，佛子和九头黄金狮有舍利子的庇护，可无目僧没有，不知他面对怒目佛受到了怎样的惩处，但这佛音的影响，却是已经出现了。


    只见无目僧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能够看见出现了闪烁着黑色光芒佛字，便是殿中佛语被铭刻在了他的身上，在衣袍的掩盖的地方，自然也是有着不少的，佛子看见的，也只是这佛语的一角罢了。


    而无目僧的身体也在这一时刻，在地上左右翻动，凄厉的叫喊声从他的口中传出，听着这声音，也能想象到是受到了难以承受的痛苦。


    终是看不得这些，佛子暗叹了一口气：“师叔，放过他吧，出家人慈悲为怀。”


    佛主没有回应佛子的诉求，对于他的话语不曾听闻一般，而无目僧身上的佛字也是开始增多了。


    佛子从九头黄金狮的身上跳了下来，走到了无目僧的身前，这也意味着他走出了舍利子的庇护范围，他将手放在了无目僧的身上，随后佛子的身上也出现了与无目僧身上相同的佛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