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意没有卖关子,直接揭露道:“当年月氏国进贡这般若琉璃盏的时候,使臣曾经说过,只要将琉璃盏放入房中,长期与其同处一室,便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静安太皇太后就是因为这两个作用,才开口要了琉璃盏。毕竟女子都爱美,便是上了年纪,也无法抵御住永葆青春的诱惑。”
那时的她已经是太后了,她儿子是皇帝,对她又孝顺,而且先皇当时也已经有了子嗣,子嗣里还有两个皇子。
儿子也有了继承人,儿子的皇位稳如泰山。
她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除了永恒的美貌。
其实,不一定非得永恒,只要不再继续老下去就好了。
常姑姑皱眉:“你这女娃确实有点手段,不过这并不算什么秘辛,只要稍微查探一番就能够查出来。”
虞妃没有主动开口怼虞知意,直到常姑姑说完,她才像是关切道:“意儿,你不要胡闹了,此事非同小可。静安太皇太后乃是我们大盛帝国最尊贵的女子,我知道你心急着想要证明自己,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
虞知意冷冷看她:“虞妃娘娘,借刀杀人好玩吗?”
虞妃面色一变:“什……什么借刀杀人?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虞知意却不再看她,继续对皇帝二人道:“当年随着般若琉璃盏一起被送到盛京的,还有一个女子,乃是月氏国的公主,她被送给了先帝,意在和亲。”
“月氏国公主千里迢迢来到大盛帝国,举目无亲,孤苦无依。先帝爷虽然因为她是联姻公主的原因而宠幸了她几次,但他并不喜欢她,所以几个月后,月氏国公主就失宠了。”
“像这种没有倚仗的深宫女子,虽然名头很好听,说是皇帝的妃嫔,是世间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但如果没有宠爱,很多人甚至过得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不如。”
“自从先帝爷不再找月氏国公主侍寝,宫里人便开始苛待她,不但是内务府在吃穿用度上克扣她的,就连身份低微的小宫人们,也能够踩她几脚。”
“月氏国公主在日如一日的艰难度日中,几乎已经绝望。这个时候,当时的静安太后,却给她带来了温暖。”
“静安太后娘娘怜其孤苦,经常将她传到寿康宫侍疾。说是侍疾,但其实吃穿都有宫人伺候,月氏国公主只需要给太后娘娘解解闷儿就行了。”
“月氏国公主感念静安太后娘娘的恩情,又见静安太后娘娘似乎十分看重那般若琉璃盏,顿时就纠结了起来。”
“身为月氏国的公主,她对琉璃盏的了解,远比其他人要多。”
“在月氏国的王宫之中有这么一个隐秘的传说,琉璃盏的灯芯乃是一体双魂,一魂为善,可以助人凝神静气、益寿延年。另一魂却是恶魂,它的恶并不是恶在会主动做什么坏事,而是……会诅咒琉璃盏的持有者……心想事不成。”
听到的人全都愣住了。
“还有这种事?”皇帝愕然。
常姑姑下意识否定:“不可能!当时那个使臣分明不是这么说的!何况,月氏国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将邪物供奉给我大盛帝国?!”
皇帝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虞知意道:“因为所谓的一体双魂的说法,即便是月氏国王室,也鲜少有人知道。那位月氏国的公主,也是无意间听说的。”
她继续娓娓道来:“她感念静安太后的恩情,不想太后受那恶魂的诅咒。”
“可,她又不敢说出来。毕竟,月氏国送来这邪物,很难让人信服他们不知道琉璃盏的阴邪作用。”
“万一大盛帝国震怒,用这个理由来攻打月氏国,那她就是整个月氏国的罪人。”
“公主自然不想当罪人,也不想自己的亲人死于战争,便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拯救静安太后。”
“她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便是李代桃僵。”
“只要她将琉璃盏换掉,静安太后不就不会受到恶魂的诅咒了吗?”
那时的月氏国公主虽然依旧不怎么受宠,但因为太后喜欢她,所以她也有了一定的权利。
她命自己的心腹偷偷从宫外做了一个琉璃盏的仿品,用仿制品换走了真的琉璃盏,并将真的琉璃盏藏起来。
至于为何没有将东西送出宫……因为没找到机会。
宫廷禁制的不是闹着玩的,上次他们能把家伙送进来,完全是因为运气好,那一日正好赶上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侍卫便没有仔细搜一个太后面前的红人的宫人。
而毁了琉璃盏什么的,她更是没有这个胆子。
传说,琉璃盏十分有灵性,月氏国公主担心毁掉它会被它报复。
所以,她只能暂时将琉璃盏伪装了一番,然后找机会藏进了一处冷宫之中。
没多久,月氏国公主的宫殿失火,皇帝便命人将那处冷宫收拾了出来,让月氏国公主搬过去住。
在给宫殿起名的时候,月氏国公主想到了被藏起来的琉璃盏,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提议道:“不如就叫琉璃宫吧?”
先帝以为月氏国公主是在思念自己母国的国宝,便应允了下来。
只有月氏国公主知道,这宫里真的藏着琉璃盏。
那时的月氏国公主已经有了点宠爱在身,皇帝偶尔会过来坐,也经常会有妃嫔拜访,她为了不让事情暴露,就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将琉璃盏埋了。
虞知意陈述着的时候,已经穿过前方的宫殿,走到了琉璃宫的后院。
她指着一棵大树,道:“琉璃盏就在这下面。”
虞妃想说什么,皇帝却已经命胡公公找人开挖了。
虞妃见皇帝态度坚决,终究没有说什么。
不多时,宫人果然挖到了东西。
只见那是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在阳光下闪烁着梦幻的光泽。
常姑姑捂着嘴惊呼:“竟然真的是般若琉璃盏!”
虞妃紧了紧帕子,十分庆幸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同时,对虞知意的忌惮也深了几分。
这个女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