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老大?”
苏嘉华十分热切的看着苏兆华,那样子,不是在看自己的大哥。
而是在看一堆钱。
有了钱,吃香的喝辣的,做什么不行?
而且,再去赌几把,就不用担心这些那些有的没的。
还会缺钱么?
不可能,何伢子那边,多的是钱。
不行,就卖几双鞋。
他都已经吹出牛了,今天等会就去赌几把。
好久没赌了,这手都有些痒了。
但苏兆华久久没有说话,苏嘉华就有些奇怪,心里一顿,不会吧?
“老大,这你都搞不定?那不是你儿子么?”
“就是啊,老大。我们几个长辈,就去厂里做事而已,这你都搞不定?”
“你这当爹的,也太没威严了。”
“我要是你,我就把这儿子打死算了,要他做什么用?”
几个兄弟姐妹一起说着,苏兆华本能的感觉到一点不舒服。
怎么着?
我儿子没答应,就要被打死?
但一直以来的坚持,还有作为大哥的责任,苏兆华将心底的那些想法给隐去。
苏兆华道:“他那边暂时不缺人,你们想去,要等一段时间。”
苏嘉华和苏海华几人多鬼?
从小到大,这两人唬骗苏兆华,那都是信口就来。
此时苏兆华的表现,就是没有成功。
心里,两人就是心生厌烦,可还要好好地说道几句。
这身份还是很有用的,到时候哄骗了苏兆华去拿钱,他们几个做叔叔姑姑的,享受一下侄子的孝敬怎么了?
生出来,不就是给他们服务的么?
苏芷珍道:“老大,你这办事能力也太差了。我们几个都是你的兄弟姐妹,难道还能坑你?我和苏琴她们进财务,帮他管着钱,你两个弟弟去管着材料和出货。这么重要的位置,当然要咱们自己人做了。你再去说说,不给,就打断他的腿。”
苏兆华稍微有些不舒服,但弟弟妹妹是他最相信的人。
“不至于,他那边暂时是不缺人。总不能让人把人给辞退了吧。这不合适。”
三观告诉苏兆华,这种事情不合适。
哪里有为了安置自己人,把别人给辞退了?
何况苏何那根本不可能要这几个兄弟姐妹。
苏兆华怕几个弟弟妹妹再说别的,连忙提议道:“咱们几个自己做点生意也挺好的。我看着,最近到处都在搞建设。咱们来弄个预制板厂,就很不错的。”
没能到苏何那边去做事,没能去那边拿钱,几个人都是很不舒服。
心里很不解气,都想冲过去打人。
但之前苏何的改变,让他们知道,他们要是敢冲过去,那挨打的没准就是他们了。
也是邪门了,他们几个在街上都是敢打人的。
到家里了,反而被一个小子给打了。
说出去,都是丢人。
上次苏嘉华赌博被抓进去,现在还被大家耻笑呢。
据说是被自己的亲侄子,以前天天欺负的人给弄进去的。
苏嘉华颜面大失,在老河村可是埋头躲了很久了。
不敢出去啊,就怕被人看到,问一句。
“哟,苏嘉华啊,听说你被你侄子给送进去了?”
这样的侄子,苏嘉华很想一出生,就给溺死了。
不过如今想来,也不是没有用啊。
回头,就怂恿苏兆华去拿钱去。
或者……
苏琴嘟哝了一句:“我哪里有钱?你说弄预制板厂,说的倒是简单。你拿钱?”
苏海华眼前一亮,要是苏兆华拿钱,那倒也可以啊。
他们几个只要拿干股,坐着分钱就可以了。
“对对对,让何伢子拿钱。我们几个不去他那边做事,不得补偿我们?”苏海华脸大,这话说出来,感觉理直气壮。
我们都没有去那边拿钱了,拿点钱给我们用怎么了?
苏兆华张嘴,想到了自己口袋里的十七块五毛钱,有些干。
“我没那么多钱,何伢子最近扩张,手里没钱。咱们都凑一凑。”
这十七块五毛钱,还是在九鼎鞋业兼职给的。
说是兼职,其实他大部分时间在林场上班,回来的时候,鞋厂都差不多要下班了。
他就是坐着拿钱的,还能拿到多少?
这些,都是多给的。
苏海华把口袋翻出来说道:“你看,你觉得我像是有钱的人么?要不是没钱,谁愿意去那伢子手底下做事?看人脸色?这是做叔叔的人应该做的事情么?”
说着,又嘟哝了一句:“这伢子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有钱了,也不知道来孝敬一下叔叔。就是没家教。”
苏兆华心里隐隐的有些生气,却还是没说出口。
苏琴几人都是应了一句,似乎在这里,他们就是老大,活该享福的。
最后,这个提议暂时没有通过。
苏海华几个人的意思就是,要开厂可以,他们没钱。
这钱要苏兆华去筹,另外做事的人,也要苏兆华去招聘。
他们几个,管财务,管材料,反正就是不用出跑的。
坐在那里,就可以收钱了。
苏兆华有些颓废感,又想到了苏何之前说的话,顿时又觉得,自己还真当要做成一点事情来。
要不然,还真没脸见儿子。
这边,苏何回到市区,立刻就是找了几个负责人,通知了下去。
“往后,不管是谁来要东西。没有我的签字,没有我亲自发话,谁都不能给。包括我爸妈和外公外婆在内,其他那些个阿猫阿狗的,更是不允许。不管是钱还是其他的,就算是说到有人要死了,这东西也绝对不能给。”
苏何下了死命令:“总之规章制度就是这样,谁要是不听,这钱最后从你的工资里扣。”
苏何这也是怕有人打着自己的名义来要钱,可别不相信,苏海华几个人绝对能做的出来。
“特别是自称我爷奶和叔叔或者姑姑的几个人,绝对不能给,一毛钱都不给。不管他们用什么理由,都不能给。”
叶恒等人,都是有些目瞪口呆。
认识苏何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苏何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
乍一听起来,还挺奇怪的。
不过这些人大多都知道苏家的一些事情,也都能理解。
叶成博道:“这一点,咱们都知道。不过鞋厂那边?”
苏何点头:“你不说我还忘了,鞋厂在南竹村,必须要通知到。鞋子还有钱都不能给。”
“老板,还有大棚那边。”
“对了,大棚的菜也挺值钱的。这些都不能给。”
苏何想着,第二天就让人调了几个退伍兵过去。
对付苏海华等人,怕是颜合这等老实巴交的农民对付不了。
还得这种有武力的。
“没事,他们要是敢硬来,你们就动手。一切后果,都由我来负责。”
第二天,苏何去上课的路上,接到了一个人送过来的纸条。
苏何还有些奇怪,打开纸条后就发现,是陈让派人送来的。
“小心,燕京城来的那个红夏,最近在找人对付你。”
苏何虽然不担心,这可是碧水市,又不是燕京城。
就算是红夏要找自己的麻烦,也要找得到人,能够成功再说了。
“不过陈让这让人送信来提醒我,也算是一个人情吧。”
苏何心里想到,陈让自己不来,肯定是不想得罪那个红夏。
人家家里是公家人,或许会有一些挂碍。
不过对于苏何来说,这也是人情。
就是人情不到位而已。
苏何去上课,这个时候,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走进九鼎食肆。
一进来,就嚣张的说道:“卫生部门检查了,你们这谁负责?”
没有人搭理他们,这两人就有些生气,动手想要砸东西。
但想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们又压制了脾气。
“搞什么?你们这是违规经营知道吗?”
叶成博对海亮使了个眼色,海亮就明白了,点点头,走了出去。
叶成博上来,小心的应付了几句,这两人就开始到处说。
“这里不合格,太狭窄了。”
“还有这里,没事搞几盆草在这里做什么?”
叶成博问道:“你们不是卫生部门么?还管这些?”
两人其中一个有些尖嘴猴腮的就说道:“我们这是给你提意见知道吗?这叫负责任。真是,你们老板呢?怎么还不过来?我们今天可是奉了命令过来的。”
叶成博心里觉得好笑,他们开店过来,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不会知道以为穿了一身假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那还真是让他觉得可笑了。
苏何之前就提醒过他,之前那个闹事的燕京人,或许会找人来找麻烦。
叶成博心里猜测,这两个人恐怕就是找来找麻烦的人了。
只是这手段,也未免太低劣了一些。
不会真的觉得,就穿了两件衣服,就可以成事吧?
这两人,特别是那尖嘴猴腮的,拿起架子来,还真有那么点情况。
特别像是以前抗战时候的翻译官,一副我为皇军办事的架子。
叶成博先应付着,这人就开始要这要那,还要先在这里吃一顿饭。
叶成博也让人给招待了,等这人吃的香甜,又问道:“你们这的调料,都给我拿一份,我们要回去化验。这东西,可是很要紧的,千万别让我们查出来不对。对了,那个配方也拿一份,我们要对照着化验……”
叶成博一直应着,就是不动手。
尖嘴猴腮立刻就是怒道:“怎么?我们说话不好使吧?要我叫人过来?”
“叫谁?警员么?”何局的声音传来。
这尖嘴猴腮还点头:“那是,我一个电话,你们这里的何局就得过来。到时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何局也是乐了:“是啊,不用你一个电话,我就已经来了。所以,你们要我怎么做?”
何局穿着制服,一身正气。
尖嘴猴腮脸色就立刻有些慌了,但他还是强制镇定的说道:“你来了就好,这家店涉嫌很多违规的地方。用壳子做调料,还有很多不干净的,我们刚才已经检查过了,赶紧让人过来抓人。”
何局也是好奇:“不是,您两位是什么人?我可不记得卫生局有你们两个。”
叶成博立刻说道:“这两人吃了一大堆东西,都不肯付钱。另外,还涉嫌诈骗,利用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一身衣服,骗我们说是卫生局来这里调查的。还有,他还说要贿赂,索要调料,还要我们拿出配方。”
尖嘴猴腮知道事情败露了,心里奇怪。
何局点头,就让人进来拿人。
尖嘴猴腮还道:“何局,你可知道我是谁?”
何局奇怪:“你是谁?”
尖嘴猴腮不说话,何局就让人带走。
尖嘴猴腮最后还警告了一句:“我们背后可是有人的,你们得罪了人。这一次要是再抓了我们,那就没有和解可言了。”
“带走!”何局道。
这人还真是,这个时候了,还敢出言不逊。
叶成博却笑道:“这样正好。这最后几句话也录下来了,正好做证据。”
叶成博让人取了一份证据,交给了何局。
自己还留了一份,不是不相信何局,这就是保底用的。
未来,或许能用得上。
尖嘴猴腮两人被带到警局,还有些奇怪。
“这些招数,以前在燕京城都是用惯了的。怎么到了这里,居然不实用了?”
他们穿一身皮出来,不管走到哪里,都被礼遇。
那是要钱给钱,要什么给什么。
就算是让姑娘陪一陪,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结果到了这里,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还真是穷山恶水多刁民呢。”尖嘴猴腮感叹一句。
何局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也是乐了:“我倒是觉得,您两位,出身繁华地区,才是刁民啊。
说说吧,背后是谁,供出来,也好减免你们的责任。
这一次,吃霸王餐,假扮公家人,索要财物,你们这是诈骗呢。看起来,还是一个团伙诈骗。”
尖嘴猴腮冷笑:“说出来,你们要被吓死。”
何局点头:“我等着被吓死呢,快,都记录下来。说说看,你们的背后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警员进来,和何局说了几句话。
尖嘴猴腮就是冷笑:“我们可以走了吗?”
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在燕京城都能摆平,这种乡下小地方,还有什么摆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