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李少侠!”
望着从大殿屋脊飘然而落,站在众军面前的白衣少年,两位统领微微一愣,俱是单膝跪拜。
四周的军士,不管是铁甲军还是禁卫军,眼见两位统领都如此恭敬,顿时齐齐单膝下跪。
有军士识得眼前的少年,倒也心中坦然,还有很多军士心中无比的疑惑。
这也不是八王之一,怎会有如此的威严,能让两位统领行如此大礼呢?
笑话;
手握皇帝金令,如若以朝廷规制,就算八位皇家亲王,见令都要俯身叩拜,更别说两名小小统领!
“可见到一道黑影?”
李逍遥再次问道,神色很是不悦,看其额头渗出的细微汗珠,想必是追逐了好久。
“禀李少侠,见……见到了!”
梁统领低首轻声说道,虽看到神情如何,可那颤抖的话语,显示着心中的惊恐。
统领皇城铁甲,亲眼看到有人夜入皇城,却连一根毛也没抓到,这可不是渎不渎职的问题了!
“可有抓到人?”
话语急切,神色很是一片期盼。
“回……回李少侠,没……没有。”
“哎!”
重重的叹息响起,白衣少年昂首而立,脸上带着微微怒色。
下跪的两位统领俱是身躯微微颤抖,其中一人的额头,豆大的汗珠稍稍滴落在地。
“两位将军请起吧,那可知道黑影向何处逃去?”
声音很是低沉,带着深深的无奈还有一丝威严。
“回李少侠,不……不知!”
“不知?”
少年猛然转身,神色无比的震惊,眼中浮现一道凌厉的杀机。
观其身上的银甲,应该是铁甲军和禁卫军的统领,四周还有如此众多的军士,就算没有拿下人,难道连踪迹也寻不到吗?
今夜是不是太黑了?
“李少侠息怒,皇城守卫如此严密,四门已经关闭,那刺客定然逃脱不了,末将这就派人全面搜索。”
洪副统领虽然已经站起,却依然躬身垂首,急急上前一步,顾不得额头淌下的汗珠,急忙开口说道。
既然知道眼前少年的身份,今夜之事又是禁卫军疏忽在前,如若让着梁统领率先讲出实情,只怕现在后果……
“好,令所有禁卫军严防何处宫道,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李逍遥猛然转身,足尖轻轻点地,就要飞身跃起。
“禀李少侠,可令禁卫军把守城门即可,末将率领铁甲军就是搜遍整个皇城,也定然将那刺客拿下。”
“嗯?这是为何?据我所知,皇城可是禁卫军的驻地,再说铁甲军在皇城没有多少人吧?”
少年听到此言,急急稳住身影,猛然转身,眼中浮现一道凌厉的目光,望着眼前的银甲将军。
“末将……”
“禀李少侠,梁统领的意思是怕刺客逃向城门,所以应加强城门的守护,不过李少侠放心,皇城四门已经关闭,连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洪副统领微笑着急急说道,不经意间轻轻撞了撞身旁的银甲。
银甲虽不是真银,但也是寒铁所制,这等碰撞,自然会有轻微的声响传出。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微微探身,虽然面带轻笑,可那凌厉的眼神,让人很是恐惧。
这位少年的功力可是不低,据说还有一柄很快的剑!
“没有,回李少侠,末将这就同梁统领一道前去,定将那刺客擒下。”
洪副统领急急说道,微微躬身,转身推着银甲便走。
只要过得了今晚,不管刺客擒没擒下,都会有回旋的余地。
如若现在就将禁卫军疏忽之事捅破,以这白衣少年手中的金令,当场可将自己押入禁卫军的大牢。
现在这少年虽手握皇帝金令,可并非当朝之人,先把这梁统领哄走才是上策啊!
“站住,我不是朝中之人,自然也无法命令两位统领,可镇北公如今就在皇城,你们若有事隐瞒,后果怎样不用我多说吧!”
少年悠悠地说道,神色竟然有些笑意。
“镇北公?大将军……大将军在皇城?”
洪副统领猛然转身,牙关轻轻打颤以至于说话,都有些不是很顺畅,眼中浮现深深的恐惧。
出自铁甲军,自然了解大将军的威压,今夜怕是不好过了!
“禀李少侠,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末将这就同洪副统领一道,定然将刺客擒下。”
梁统领也急急说道,微微躬身,随即拉起已经惊呆的洪副统领便走。
四周传出细微的一片呼气声,那群依然单膝下跪的禁卫军身影,剧烈颤抖的身躯似乎稍稍有些安定。
毕竟是当初的兄弟之情,这点情面还是存在的,能顺利度过今晚,责罚会轻的很多了!
惊呆的洪副统领也猛然惊醒,望着身旁的银甲,眼中露出感激的目光。
怎么说也同在铁甲军中多年,还是有一些兄弟情义的。
四周的铁甲军和禁卫军也急急起身,追随着两位统领而去,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落地,今夜的风波似乎已经过去。
虽然不属同营,毕竟俱是皇家近卫,更不愿看到很悲惨的事情发生!
“全部站住!”
一声大喝响起,众军急急转身,已经走出了百步,本来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提起。
两位统领也猛然转身,却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一幕。
身影还是白衣少年,身姿挺立,神色带着微微笑意,只是右手高举,一枚金令浮现在夜空,闪耀着镊人的光辉。
四周的烛光还算明亮,映照着那枚金令无比的耀眼。
可在场的所有军士,包括两位统领,都宁愿烛光在黯淡一些,好让他们都看不到眼前的这枚金令!
见金令者,如见皇驾;
不遵金令者,已属欺君之罪!
人头落地都是轻的,只怕会连累一家老小啊!
“拜见皇上!”
所有人齐齐单膝下跪,左拳至于右胸,低首垂目,神情无比的恭敬。
金令当空;
他们拜见的可就不是眼前的少年,而是当今的皇上,如若文武百官在场,那可是要行跪拜大礼。
军中不行跪拜之礼,只有军礼,而这种最高规格的军礼,整个天下也不过寥寥数人可以享有,而眼前的金令就是其中之一!
“不管你们发生何事?但本少爷从秀丽殿一路追踪到此差点累死,竟然突然失去了踪迹,所以你们还是都等等吧,镇北公马上就到。”
白衣少年微笑着说着,可这番话语如一道催命的阎王令,已经悬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上。
今夜的确很冷,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金令当空,众军无一人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变得轻微,只剩下一颗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秀丽殿?”
一位银甲将军虽是依然低首垂目,可脸上的神情依然大变,不是恐惧之色,倒像是深深的担忧,很是诡异!
静;
整个大殿的少年黑压压跪着一片,却连一丝响动都不敢传出,四周的雾气在慢慢聚拢,似乎将一切掩盖。
可已经发生之事,又如何能遮掩的住呢?
“发生了何事?”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过来,金甲将军大步走出,身后跟着两名铁甲军。
整个朝廷的兵马,能穿金甲的将军决超不过五指之数,而身穿金甲又封爵位的大将军,只有眼前的这一位。
统领全部铁甲军,威震天下的镇北公!
“拜见皇上!”
镇北公刚刚稳住身影,却看到一枚金令当空,神色微微一顿,随即单膝下跪。
皇令当前;
就算是铁甲军的统帅,也不许有任何的忤逆,这就是皇权!
“大将军平身!”
手握皇令,就如皇驾当前,这声平身也就理所当然。
“谢皇上!”
镇北公缓缓起身,李逍遥也也将金令收回,快步走过来。
“这是发生了何事?”
镇北公小声问道,眼前的少年秉性可是很熟知,怎会无缘无故地请出皇令。
“我也不知,我在秀丽殿发现有刺客闯入,急急追逐到此,竟然丢失了踪迹,而两位统领俱在当场,其中之事怕是要问他们咯!”
李逍遥轻声说着,举目望着百步之外依然跪着的两位银甲将军。
“到底发生何事?那刺客呢?”
镇北公快步走过去,神色有些微怒。
皇城黑夜被刺客侵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拜见大将军!”
洪亮的声音传遍夜空,这是一种敬畏之气。
刚刚的皇令是巨大的威压,现在是无比的敬畏,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都起来吧,梁宇到底发生何事?”
身为铁甲军的统帅,虽然得到各军的崇拜,可大事当前,也只能先询问自己的手下,这是规矩。
“大将军,这……”
梁统领欲言又止,偷偷瞄向身边的洪副统领。
“难道让本将军法从事吗?”
这声怒吼无比的响亮,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军法森严,绝不容情!
“大将军恕罪!”
梁统领刚刚站起的身躯,又极速下跪,遂将今夜所发生之事,一一如实禀报。
四周一片安静,已有很多人的身躯都在剧烈地颤抖,包括一位银甲将军。
“洪副统领,此事可有虚假?”
“大将军恕罪,请容末将解释!”
双膝跪地,低首俯拜,这是大罪之人才该有的谢罪之礼。
“洪宽啊!你也曾是铁甲军的一员,虽现在为禁卫军的副统领,难道曾经的军法铁律都已忘了不成?”
镇北公的一声暴喝,让眼前的银甲将军如雷贯耳,神情无比的恐惧。
今夜所发生之事;
其实从头而起,不过是一件略有摩擦的小事,如若是平常,都无人在意。
可偏偏今晚遇到这位少年,还有一位威震朝纲的镇北公,尤其是那枚代表皇权的金令,原本一件小小之事,如今已被无限的放大。
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