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从尖锐到虚化，里德尔眼睁睁看着强大的生命力从他的体内飞速流逝……


    他的手指已经握不住姜灵沐的魔杖了，它们再次失去了实体，魔杖穿过他的手掌“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几英尺远。


    里德尔看着正在不断和蛇怪周旋的姜灵沐，嘴角扭曲出一抹疯狂的冷笑。


    咝咝的声音再次响起，姜灵沐感觉到蛇怪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


    但是对她几乎没什么太大威胁。


    攻击速度还是太慢，不管是用尾巴抽还是张开嘴咬都碰不到她。


    唯一不受任何条件限制的攻击手段——眼睛瞪视也因为她主动放弃了自己的肉眼视力而无法发挥。


    姜灵沐想了想，加快速度绕到蛇怪的脑袋后面，顺手把簪子插回发髻，用剑杀还是太浪费了。


    双手开始结印——


    与此同时，里德尔大半个身体已经被日记吸收了，他还在不断地对蛇怪下达命令。


    姜灵沐听不懂蛇的语言，但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气急败坏——


    终于……在里德尔只剩下可怜的半个脑袋的时候，姜灵沐的印也结完了。


    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在蛇怪的身体内部被引爆。


    里德尔看到的最后的画面中，蛇怪痛苦地仰起了扁平的脑袋，大张着嘴巴，黑色的血液夹杂着树枝之类的碎屑从它嘴里喷溅出来。


    一切都完了……


    蛇怪庞大的身躯摔在了密室的地面上，密室重回寂静。


    姜灵沐走到毫无反应的大蛇脑袋旁边，保险起见，她从纳戒里抽出一沓符箓，甩出去，符箓密密麻麻地贴满了蛇怪的眼球。


    她这才伸手取下蒙住眼睛的黑色布条，没用几秒就重新适应了密室里惨绿昏暗的光线。


    姜灵沐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蛇怪——庞大的身躯，蛇身是艳丽的绿色，一看就知道有剧毒。


    未合拢的嘴巴里长着两排鲨鱼似的利齿，每一根牙齿上都闪着幽绿色的偏光。


    姜灵沐想了想，又掏出一沓符箓，一脚踹向蛇怪的下颚，蛇怪的嘴闭上了，她撒出符箓，符箓在宽大的蛇嘴上密密麻麻贴了一圈。


    这下彻底安全了，就算这玩意儿突然醒过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姜灵沐没有直接杀了它，而是引爆了被它吞下肚的替身纸人，幸好她没把替身做得太复杂，而里德尔的“复活”又提前消耗了许多灵力。


    蛇怪没有死，它只是被内部冲击力暂时震晕了，没受多严重的伤，顶多是有点消化道出血。


    姜灵沐很是满意，完整的、活的蛇怪，才能尽可能地分解出更多有效材料嘛。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一点……她处理过鼻涕虫，拆解过癞蛤蟆、蝾螈、甲虫、河豚和蝙蝠，就是没处理过蛇。


    尤其这还是一头活了上千年的蛇王。


    书上也没教蛇怪哪些部位能熬制魔药啊！


    姜灵沐蹲在蛇怪旁边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为了尽可能地保留材料的价值，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也不知道这个点斯内普睡没睡……大不了分给他一部分当好处费，昨天的八眼巨蛛毒液他不就收得挺开心的吗？


    姜灵沐做好了决定，转身走到糟老头子雕像下捡起自己的魔杖和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


    魔杖擦擦干净收进暗袋，日记本扔进纳戒里。


    蛇怪还活着，进不了纳戒，姜灵沐在带蛇怪出去和带斯内普下来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果断选择了前者。


    她抱住了它的尾巴尖儿——尺寸刚刚好，她用右胳膊圈住尾巴尖儿，夹在腋下身侧，就这么把蛇怪拖出了密室。


    姜灵沐走出了七八米，蛇怪最后面的脑袋彻底离开了密室，密室大门的机关立刻启动，两条蛇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严丝合缝。


    把蛇怪直接带出来是对的，虽然她用留音符记录下了打开密室的口令——但万一还有其他条件怎么办？


    比如必须是继承人本人（或者是灵魂）亲口说口令才行之类的。


    汤姆·里德尔肯定不会再被纸人替身骗第二次了。


    姜灵沐拖着蛇怪回到水管出口处，这条过粗的水管果然是为了方便蛇怪在城堡里活动而设计的，尺寸刚刚好，不用担心中途卡住。


    她的漂浮咒还不足以承载她和蛇怪的重量，狭窄的管道也不适合御剑……姜灵沐想了想，把正在她识海里睡大觉的阿熊摇醒。


    睡什么睡，你主人都没觉睡！


    “阿熊，带我上去，就沿着这条最粗的管道，别走岔路了，知道吗？”


    阿熊抖了抖身上雪白的毛，猫脸上满是对这脏乱差鬼地方和姜灵沐抱在怀里不放的大绿长虫的嫌弃，半天才屈尊降贵地用前爪抓住了姜灵沐的后领。


    当然，是巫师长袍下的道袍，不然承载不住她和蛇怪的重量。


    阿熊轻轻嗷了一声，小巧的身体两侧展开一对淡青色的风翼，风翼扇动，平稳地顺着七拐八绕的管道往上飞去。


    5分钟后，姜灵沐带着蛇尾巴钻出管道入口，就跟用水井和辘轳打水似的把蛇怪剩下的身子从管道里扯出来。


    桃金娘还在自己小隔间里自闭，盥洗室里安静得瘆人，只有蛇身鳞片摩擦管道的声响。


    阿熊钻回识海继续睡大觉，姜灵沐抽出魔杖打开盥洗室的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拖着蛇怪走过长长的走廊和楼梯。


    走廊上的画像们在黑暗中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一路无惊无险，姜灵沐顺利来到斯内普地下办公室门外，伸手敲门。


    另一边，斯内普刚刚结束冥想——昨天夜里姜灵沐强行打破了屏障，他终于接触到了魔法力量的本源核心。


    再加上姜灵沐的建议，他今天冥想的目标是让核心延伸出通往喉轮的“血管”，虽然进展缓慢，但至少有了进展，这让他心情十分不错。


    他刚在床上躺好——冥想消耗了他大部分精神，几乎脑袋一沾到枕头，沉甸甸的困倦就朝他压了过来。


    在进入沉睡之前，他想，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


    就在这时，催命似的敲门声从外面的办公室传了过来，斯内普在黑暗里骤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敲门的节奏他再熟悉不过了——先敲一下，停顿两秒，再补上两下，要是没动静，这种礼貌的敲门节奏隔上半分钟还会再循环一次。


    斯内普咬牙起身披上斗篷，几秒内脑子里就打好了骂人的草稿。


    他今天一定要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留学生知道，频繁在深夜造访一位男教授是多么愚蠢又失礼的行为——即使他们之间有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