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沐仔细观察了下师父的脸色，老老实实停手。
“师父……您让应无为做了什么？”
师瑜君知道姜灵沐有多难缠，并没有隐瞒。
“我让他为你起了一卦。”
姜灵沐了然——怪不得应无为身上有血腥气。
长生道修士本就超脱秩序，气运、命数等和世俗之人相异，不是不能算，是很难算，算出来也不会特别准确。
应无为冒险为她起卦，就跟在天道规则上蹦跶试探作死差不多，吐血已经是小事了。
怪不得师父会出手给翻译君疏通经脉。
不过……师父为什么要让应无为给她算卦？
姜灵沐觉得师父大概率不会告诉自己，但完全忍不住。
“师父，应老头儿说什么了？我以后会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厉害，飞升仙界？”
师瑜君的手落在姜灵沐的头顶，顺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没什么大事，该告诉你时，为师自然会告诉你。”
“也不要想着去为难应掌门，不然……”
姜灵沐：……
她突然体会到了哈利的心情。
师瑜君耗费了不少心神，姜灵沐很有眼色地没有继续缠着，等师父打坐入定之后就悄悄退出了院子。
离开东院，直奔西院，正在院子里吃饭的应无为一看到她进来，就觉得有点儿噎得慌。
难得一品的厨修美味都有点儿吃不下去了。
姜灵沐也不说话，就坐在他对面，一双眼睛清凌凌地看着他。
应无为：……
无比煎熬地吃完饭，应无为喝了口茶顺了顺。
“小前辈，老头子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应无为顿了顿，又咬牙补充了一句：“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姜灵沐撇了撇嘴，这说的什么话，她是那样的人吗？！
她眉毛一挑：“伤得不轻吧？为了小辈也是豁出去了。”
应无为不吭声。
姜灵沐取出一支玉瓶，倒出一粒丹丸。
回春丹虽然比不上还阳丹，但治疗应无为的伤势绝对没问题。
还阳丹她也不是用不起，就怕给老头儿补过了，纳威那儿还等着救命呢。
应无为目光灼灼地盯着姜灵沐手心里那一点红豆似的丹药。
“我想请你帮个忙。”
应无为瞬间警惕，强忍着收回自己的视线。
“小前辈有事尽管吩咐，除了卦象。”
姜灵沐：“不是什么大事，你应该能帮外国人招魂吧？”
接着，姜灵沐把纳威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应无为神色严肃，微微皱着眉头，显得格外正经。
“只要有贴身之物，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十多年前失魂，现在缺失的那部分究竟如何，还不好说。”
姜灵沐点点头，把托着丹药的手伸过去。
“我知道，只是尽力一试。”
能找回就找回，该养魂就养魂。
这次事情要是办妥了，她就让纳威和种植场签长期合同。
应无为拿走丹药，直接往嘴里一丢，丹药瞬间在口中化开，原本隐隐作痛的胸腹涌入一股暖流。
还得是长生道，好东西就是多。
不过……应无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看样子，小前辈和这个纳什么的关系很不错啊。”
姜灵沐收起玉瓶。
“那是当然，他可是我未来的摇钱树。”
应无为：……
很好，他想多了。
姜灵沐起身刚要离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又坐了下来。
应无为那口松出来的气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梗在了喉咙眼儿里。
姜灵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发现了一个有灵根的人吗？”
这个问题她纠结两天了——要说应无为忘了告诉她师父，那是瞎扯，很早之前李十一就传回过口信，说应掌门还没得到确切答复。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师父不可能忘记，但师父来到英国之后一直没有提起，姜灵沐心里就有点忐忑了。
该不会真的不同意吧？
姜灵沐了解自家师父，师父虽然宠她，但更有自己的考量——就像今天应老头儿给她起卦这事儿，师父不会说就是不会说。
她琢磨了一下，要是她直接提起，师父干脆拒绝，那这件事就基本板上钉钉了。
还是先从应无为和十六师兄这儿探听一下口风比较稳妥。
应无为神色自然：“小前辈嘱咐的事情，老头子怎么敢忘，很早之前就传达给仙君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姜灵沐。
“仙君一直没有答复，老头子也不好追问不是？小前辈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是那个哈利？还是那个马什么？或者是那什么魔药大师？”
姜灵沐：……
很好，应无为这老头儿绝对仔细看过甲虫女士的报道。
她合理怀疑就是他在师父面前告状……但转念一想，师父都带十六师兄来英国看她了，告状也就无所谓了。
姜灵沐如实回答：“魔药大师。”
应无为微微眯起眼睛：“就是那个一身黑袍的老师吧？”
姜灵沐：“你怎么知道？”
不应该啊，斯内普的天赋也没明显到能让应无为一眼看出来。
事实上她也只是知道他有灵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两颗还阳丹的缘故，经脉条件还算不错。
具体是什么灵根，还得回宗门用测灵石看过才知道。
但她短时间内回不了宗门，所以才说不着急。
应无为笑了笑。
“他身上有小前辈的气息，想来同小前辈颇有渊源。”
姜灵沐点点头：“倒是没错，他帮过我很多忙。”
丽塔·斯基特“爆料”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应无为继续说道：“我也拿不准仙君的意思，小前辈若真想促成这件事，不妨自己同仙君商量。”
“仙君向来将小前辈当掌珠看待，定能事半功倍。”
姜灵沐眼珠子一转，没信他的邪，扭头又去骚扰十六师兄了。
应无为看着姜灵沐的背影，一时神色颇为复杂。
谁能想到，长生道修士的缘分会落在异国他乡？
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另一边，姜灵沐屁颠屁颠去给十六帮厨，经过好一番旁敲侧击，也没问出什么来。
十六师兄对这件事的兴趣还没有对土豆丝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