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也是一名老牌宗师。


    虽然实力不算太强，可素来仗义，手下的天地会也人多势众。


    名头倒是挺大，东方不败也曾有所耳闻。


    可今日一见，似乎有些名不副实。


    一巴掌就拍飞了！


    陈近南挣扎着爬起来，“放开大当家！”


    雨化田揪着郑芝龙的衣领，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陈近南。


    只是冷哼一声，“让他闭嘴。”


    “是。”东方不败走上前，一巴掌扇在陈近南的脸颊上。


    “啪！”


    一声脆响，陈近南半边脸颊都凹陷了下去，颚骨破碎。


    嘴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但还要挣扎。


    一副忠心护主的表现。


    但东方不败可不惯着他，抓起他腰间的剑柄，反手一敲。


    “砰！”


    他另外半边脸也全部凹陷，整个人痛晕了过去。


    “看来大当家还是御下有方啊，手下这么忠心。”


    雨化田望着郑芝龙，意味深长道。


    郑芝龙长叹一声，“督主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言。”


    “何必为难他们呢？”


    “呵呵！”雨化田清笑，眼中却满是不屑。


    郑芝龙若真有心维护下属，又岂会此时才开口说话？


    明知陈近南不敌，可他依旧冷眼旁观。


    无非就是为了展现出自己对手下的控制力。


    这，也是他的筹码！


    “我有什么吩咐，想必你心中一清二楚！”


    雨化田平视着他的目光，“但是你装傻，我也可以跟你掰扯清楚。”


    “三大倭寇灭绝其二，你依旧游荡在外，我不放心。”


    “你立刻上表朝廷请求归附，可以有一条活路。”


    雨化田早就想好了处置郑芝龙的方法，此时淡淡道出。


    郑芝龙脸色微变，“督主，我们只是做点小本生意……”


    “嗯？”雨化田轻嗯一声，“你在挑战西厂的情报能力吗？”


    说话间，他身上的气势淡淡浮现，周围瞬间陷入死寂之中。


    郑芝龙心头一寒，全身上下冷汗涔涔。


    常年行走在海上，他对于危险的感知，也超过一般人。


    往常就是靠着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躲过了不少海潮、龙卷风和敌人的袭击。


    他可以确定，只要自己敢说出反对之言，今天绝对会死。


    哪怕他身后有数万海盗，也同样如此。


    “不敢！”


    郑芝龙连忙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绝不敢和督主对着干！”


    “只因手下的生意，我也只是代为打理而已，不敢一言而决！”


    “那你身后的金主是谁？”雨化田并不意外，松开他的衣服领子。


    “四大家族？还是东林党？又或者严党？”


    海面上的生意，其实劫掠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走私。


    显然是违反大明海禁政策的！


    可规则在制定之初，就给违反规则的人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最重要的是，违反规则的人，往往和制定规矩的人是一伙人。


    “都有！”


    郑芝龙苦笑一声，“若非如此，我们这伙人早被拿下了。”


    他这是在为自己辩解，也同样是在警告雨化田。


    拿下他郑芝龙容易，可得罪了背后的人，就划不来了。


    “那更好！”


    雨化田却是面带笑意，“把他们的证据交给我，正好我用得着。”


    “呃……”


    郑芝龙人麻了，“这……督主是不给我活路啊。”


    不交的话，他今天就走不了。


    可交了的话，他同样得罪不起四大家族、东林党以及严党。


    “不不不。”


    雨化田把玩着手上的茶杯，“交给我之后，你上表归附朝廷！”


    “我给你一个户部挂名的皇商身份，他们不会动你的！”


    “你应该很清楚，海盗当得再大，都是见不得光的贼！”


    “可是你跟着我，你郑家，就是下一个四大家族的薛家！”


    “我不是威胁你，而是纯粹跟你讲明利害，想想吧。”


    雨化田说完，没有催促，而是起身在楼船上踱步而走。


    不得不说，郑芝龙麾下的海商集团，的确有些水准。


    虽比不上戚家军，可也算军容严整。


    比定海诸岛的倭寇还要更胜一筹。


    战船之上的火炮、弓弩，已经有些水军的底子了。


    最重要的是，他行走在大明、大宋、东瀛、吕宋诸岛之间。


    麾下海盗兼具诸国之长，某些地方，甚至还胜过戚家军一筹。


    郑芝龙全程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微微躬身，不敢有丝毫不敬。


    而身后的皮甲少年，此时也陷入了沉思，斟酌着雨化田的话。


    父子二人，时不时还耳语几句。


    雨化田身为大宗师，他们耳语的内容，自然也清清楚楚。


    不过却视若罔闻，只是到处观看。


    从船头走到船尾，又登上船楼的高处，眺望着整座大海。


    差不多两刻钟之后，郑芝龙终于有了决断，上前一步。


    “督主，我想好了。”


    郑芝龙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很有风险。


    可他并不希望一辈子当海盗，也不希望郑家成为一个海盗世家。


    反倒是跻身世家大族之列的诱惑，让他决定火中取栗。


    “恭喜你！”雨化田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了答案。


    “东方，去我卧室左边第二个抽屉，把东西拿过来。”


    雨化田吩咐一句，东方不败便从楼船顶端一跃而下。


    轻飘飘落在海面，然后奔向戚家军的旗舰。


    而雨化田则是拍了拍郑芝龙的肩膀，“今日起，你就是户部挂名的海商了！”


    “户部右侍郎衔，如何？”


    挂衔是大明官制的一种特殊情况，相当于授予虚职，没有实权。


    品级待遇什么的都到位。


    比如地方总督巡抚，通常会挂兵部侍郎或尚书衔。


    而朝廷本身的侍郎位置，并不会受到影响。


    “真的？”郑芝龙惊喜道，随即又有些不敢置信。


    户部侍郎可是朝廷巨头，雨化田虽贵为西厂督主，可有这个权限吗？


    雨化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不多时，东方不败便已归来。


    从袖中取出一幅卷轴，递给雨化田。


    雨化田当众打开，郑芝龙瞳孔一缩，目光呆滞，咽了咽口水。


    “圣旨？”


    这是一张空白的圣旨，左下角还盖了玉玺的印。


    “出京之前，陛下就给了我几封空白圣旨，可以相机决断。”


    雨化田一边解释，一边就要来笔墨，刷刷刷写下一封圣旨。


    今日起，郑芝龙就彻底洗白，成为了大明户部侍郎。


    “小人郑芝龙……”


    郑芝龙扑通跪地，就被雨化田踹了一脚。


    “你现在应该自称微臣，或者卑职都行。”


    “是是是。”


    被踹翻了的郑芝龙，没有丝毫愠怒，反而还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重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双手接过圣旨。


    “微臣郑芝龙，谢陛下圣恩！”


    雨化田没有管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皮甲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