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搭上嫁妆


    吃罢早饭，众人都带着心事。


    陆宏铁父子二人坐着驴车，前往乡下收生猪去了，临行前，除了拿了布包里准备好的“油煎红糖黍饼”，还带了烘烤熟制的猪肉肉干当做干粮。


    妇人前往后院打理起了猪圈，为了防止连续几天收不到生猪，他们家里一直留了几头生猪养着。


    陆晚笙收拾好碗筷之后，本来还想跟二郎谈一谈，但她从窗户见到二郎闭目打坐之后，就叹了一声，前往厨房制作烤肉干粮去了。


    作为屠夫的女儿，陆晚笙却又生的十分漂亮，高门大户看不上她的身份，普通人家又很少有合适的人，以至于她今年一十八岁，还未遇到中意的对象。


    她母亲负责杀猪、卖新鲜猪肉，她负责制作猪血、烤制肉干，随着她的手艺越来越好，肉干也受到了行商过客的青睐，她也因此攒了不少银钱留做嫁妆。


    看着一块又一块的半干的肉在火炉的烟熏火燎之后，逐渐变得暗沉干硬，她担忧起了二郎以后的日子。


    二郎现在清秀健壮，但是一旦回乡种田，就会随着风吹日晒，变成皮肤黝黑面容苍老的样子，有如鲜肉经过晾晒风干和烘烤烟熏之后变成的肉干……


    一想到这些，陆晚笙就有些接受不了。


    很快，外面传来了呼唤声，她就将肉干拿到一旁，然后将一个干净的锅放在炉子上，加了几瓢水之后，拎着一个木桶前往了后院。


    ……随着一声惨叫，一股股殷红的血液流入木桶之中，等宰好的猪流干了血液，陆晚笙就将猪血拎到了厨房，然后熟练的制作起了猪血。


    等她将一桶液体猪血全部制成块状猪血，她娘已经将猪肉分割成块，母女二人开始用推车将猪肉和猪血运到铺子里。


    费了一番功夫将猪血、猪肉和肉干摆放整齐后，这才打开猪肉铺子前门做起了生意。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到了中午生意少了一点的时候，母女二人简单的吃了“油煎红糖黍饼”和猪肉干，然后继续忙活起来。


    至于猫在屋子里“瞎修炼”的二郎，她们也无需担心，那么大的人了，饿了自然会去厨房找吃的。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一辆驴车风尘仆仆的经过了铺子前，来人笑着打过招呼之后，绕了一小圈来到了后院。


    陆炎生一边将两头生猪赶到猪圈，一边扯着嗓子喊道：“老二，我们回来了！”


    陆宏铁更是一改脸色，在院子里兴奋道：“二郎，快些出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留下陆晚笙看铺子之后，妇人也赶了过来，看着这对父子皆是一脸按捺不住的喜色，心中一阵好奇。


    等陆元同一脸疑惑的走出房门，陆炎生就一脸兴奋道：


    “今早听说老二你要回乡种田，我和爹就带着心事，你想要种田，就得有田，我们家只有二十亩旱地和薄田，是爷爷奶奶和大伯大娘在种，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银钱，我和爹商量了一下，与其让你回去给老家增加负担，还不如给你买几块良田。”


    陆元同闻言心中就是一惊，没想到他的缓兵之计，竟让二伯父子生出了这些心事，看现在的情况，二伯好像还真的给他买了地。


    果不其然，陆宏铁笑着接过话，一脸惬意道：“于是我们就在收购生猪时留了心，问了几处人家，还真碰到了好事，有个姓吴的豪绅要给儿子买官，就打算卖出阳湖边上的五十亩水田。”


    “经过询问一些熟人，得知那些水田皆是良田，旱时可开渠引水浇灌，平时也不过刚漫过土地，满盈又可修建堤坝，再加上有龙王爷调节风雨，根本不会有淹苗的事情发生。”


    陆元同心中不由一动，按照这个世界的农业水平，本地水田受限于季节性和土地肥力，一年只种一季水稻，剩下的时间都在沤肥。


    水田一年种一季水稻，产量虽只有四百多斤，但已经算是良田。


    旱地种植的小麦、豆子、黍和稷等作物，两年种植三季，一亩每年平均才三百多斤。


    至于那些土质不好或缺水的薄田，一年更是只有二百斤左右。


    水田和旱田的产量之所以相差一百斤，就是因为肥料，水田采用河泥将秸秆杂草等进行沤肥，旱田少了河泥，只有简单的堆肥。


    薄田更是只有良田产量的一半，缺水或是土地贫薄，就是主要原因。


    纵观下来，庄稼产量十分受制于土地肥力和水力，对于陆元同这个被蓝星科学教育过的人，根本就不是问题。


    先说肥力问题，他学的可是应用化学，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矿物，他就可以制作蓝星的科技产物——化肥。


    水的问题，阳湖支流众多，可以用水力水车或者畜力水车，来实现土地缺水的问题。


    再加上人类中少不了聪明人，只要他开了个好头，给人一点灵感，后面的事情就可以放任自流了。


    想到这里，陆元同忽然感慨起来，要是肥力和水力升级了，土地的价值至少也要随之增长，以后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让亲族多买点土地。


    “总共五十亩水田，当家的你给二郎买了几亩？”一道声音从旁边的妇人口中传来，似乎还带着一些质问。


    要知道，一亩水田至少价值十两白银，陆宏铁口中的良田，一亩可能还要贵个几两。


    就这么些家底的情况下，要是买多了，她能不心疼吗？


    “豪绅急着用钱，开价十两白银一亩，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和大朗一合计，直接就签了十亩！”


    说着，陆宏铁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汗巾，然后小心的将里面的羊皮纸展开，上面首行赫然写着“十亩”字样。


    十亩？


    一百两白银！


    ……仙神共睹，天地可鉴，不可违约。


    看到羊皮纸上的字样，妇人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头生猪收上来，平均也不过七八百文，净肉卖出去差不多也就这么多钱，赚的钱都是猪血和下水带来的利润。


    制作肉干费时费力，猪血需要盐成本高，下水温腥卖价低，这个铺子这么多年也就攒了八十二两有余的银子。


    前几天给二郎激活血脉花了十两，现在只剩七十二两有余，本来有大半是准备给她儿子购置锻造器具的，现在连买田的钱都不够。


    “陆宏铁，你是要把我们女儿晚笙的嫁妆，也搭给你这个侄儿了吗？”